春日万物初醒,就是野菜也刚从土地里钻出来,正是水水嫩嫩、勾人馋虫的好时候。桃疏是个知足的好姑娘,前提是祭了五脏庙,满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欲。此刻,看着这一片蕨菜,桃疏姑娘的口水也要滴出来了。再不动手,欲待何时。桃疏便毫不客气地将这些蕨菜都请在篮中,笑嘻嘻地奔着挽云洞去了。
“云姥,云姥,快看桃疏给您带了什么!刚刚采来的蕨菜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的云姥睁开眼睛:“桃疏丫头,人还没见着,声音先飘我耳朵里了。姑娘家总这么毛毛躁躁,小心将来找不到相公。”
桃疏撇了撇嘴:“云姥说来说去,总是这一句。可见本姑娘除了找不到相公这一点,其它都好。我就权当云姥您是在夸我了。再说了,相公是什么?在我心中还比不过一只大桃子……”
云姥打断了桃疏滔滔不绝的歪道理:“丫头你可记住这话了,等哪日你相公找上门来,我可是会原话相告。”桃疏的脸上连半丝红云都见不着,她才不知道相公是个什么东西。不对,相公不是东西。
云姥见桃疏丫头不知道又神游何处,无奈只得开口问道:“丫头,来找云姥就是为了送这些蕨菜吗?”桃疏这才一拍脑门:“啊呀,云姥您不说我都忘了。我来还想管您讨些盐巴,上次从您这里讨来的盐巴用完了。”
声音越说越小,这丫头总归知道求人是件难为情的事情。云姥叹了口气:“你呀你呀,此身怕是学不了术法了,不然隔空取物也不是什么难事。罢了,也不放心你下山去换盐巴回来,我且为你取些来。省着些用,再用完了,我可不帮你取了。”
桃疏一听,立马谢道:“多谢云姥,还要辛苦施法。桃疏知道云姥最疼我了,以后桃疏做了新吃食,一定会先端来孝敬云姥。”云姥笑骂道:“总算没白疼你,这山上就属你嘴甜。”
看着云姥施法从盐铺取来一袋盐巴,又将一株上好的山参放在盐铺,桃疏不仅心生羡慕:要是哪日自己也学会术法便好了。接过盐巴,桃疏又谢过了云姥,方才告辞离去。
已是夕阳铺满山,霞光里的桃花愈发艳丽。桃疏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可此刻脑中竟莫名蹦出来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来自己竟如此有天分吗?桃疏心中暗自得意,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小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