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佑被问的尴尬,手中拳头攥起,眼神却闪过冰凉,他的声音清朗悠扬,带着杜若听不出的危险:“为什么脱我衣服?”
杜若这次连头都没回,懒洋洋的说:“我不脱你衣服,你一会儿感冒发烧了怎么办?呛水的人最容易引发各种炎症了,呼吸道感染,肺炎什么的都有可能。哎呀!说多了你也不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是在救你好不好!”
说完半响,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杜若回头看了看,贺兰佑还在盯着她。被这样一个俊美的少男看着,杜若心中闪过一丝羞涩,一丝得意,嘴上更加厉害:“看什么看,难道你想以身相许吗?真没想到古人这么开放。”她拿起已经干了的衣服团了团,扭头抛给贺兰佑。
贺兰佑穿上衣服,四处摸了摸,眼神中怒火渐渐烧起,他微微眯起眼,阴测测地说:“我的银两呢?”
杜若回头,杏眼瞪得大大的,笑嘻嘻地说:“我只看到一个玉佩,放在你旁边了,喏!”说着还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嘟囔着说:“我说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原来以为我私吞了你的银两。那玩意估计你跳水的时候弄掉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救了你你竟然还冤枉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是认路我早就走了,让大灰狼把你叼走吧……”
贺兰佑看到自己脚旁边的玉佩,心中吓了一下!放东西也不知道放好!万一刚才自己踩碎了岂不是冤枉死了!虽然心中腹诽,贺兰佑眼中怒火却逐渐消退,渐渐染上一丝笑意。他感觉自己终是败给了那回眸一笑,絮絮叨叨的俏皮姑娘。他心中冷哼一声,这么蠢!怎么可能是奸细!一边想一边穿衣服,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红晕,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转头看了看背后的树林,贺兰佑想去做点什么,来打消身上忽然莫名的燥热,“我去打点东西来吃吧。”
“打东西?用什么打啊?”杜若很好奇地看着他,难道这里的人都是现吃现打?不过用什么打啊?别告诉她用石头啊!
“也是,没有弓箭。看来没有被淹死,到可能被饿死了!”贺兰佑展眉一笑,自嘲道,但是他还是起身准备找点石子,拿来打几个兔子或者山鸡。
不一会儿功夫,贺兰佑就拎着两只山兔回来。杜若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熟练地把兔子扒皮串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她喃喃问到:“你不是贵公子吗?怎么还会烤兔子?”
贺兰佑嗤笑一声,把烤的刚好的兔腿递给杜若。
杜若吃着香喷喷的烤兔子,谓然一叹:“没想到你看着像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竟然还会这一手!手艺真不错!”
贺兰佑自动忽略了杜若前半句贬低,面带得意,修眉飞扬地说,“我的手艺当然好,连六哥都常常夸奖呢!”
“你不是家里排行第六吗?”杜若状似懵懂地问。
“……”
“你太笨了,骗人都不会!”蹬鼻子上脸的杜若同学此时一边嚼着人家给烤的兔子,一边洋洋自得的开始传授经验,“我告诉你吧,骗人这东西,是门学问。一般不要骗人,如果非要骗呢,一定得把谎言编圆了,反复暗示自己,要做到连自己都相信它是真的。像你这种情况,既然打算要隐藏身世,那就应该把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兄弟姐妹几个,等等全部想好,并且得时时默记……”
贺兰少爷觉得此刻某人的絮絮叨叨让他实在难忍,忍无可忍,终于笑着打断她:“敢问姑娘家住何方?兄弟姐妹几个?此番去京城是为何事?”
“……”
杜若打了个呵欠掩饰自己脸上的僵硬:“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接着又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啊!这么快又困了,晚安哦。”
贺兰佑裹着烤得干干爽爽的外袍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终是睡着了。
半夜,林子里忽然惊起几只飞鸟,盘旋于天空,呜咽声声,凄凉万分,却又瞬间消失了。
火早已经熄了,贺兰佑悄无声息地起身,侧耳倾听,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他伏在地上感受,杀手将至!
他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面前依旧熟睡的少女,倘若自己就此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