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未:“好了好了,我们走!”
车未背了战利品,催促着身边的少年,但是见他没有反应,便硬拉了对方离了现场!
灶上的热水已经沸腾了很久,水汽蒸得屋子热气腾腾,小幺子转眼看桌上的食物,看着却并不像是遭受了洗劫,粗看着竟瞧不出来究竟少了哪些,这等偷食竟也算是一种本事!
小幺子软着双腿慢慢的起了身,又朝门后望了望,随后便又是一阵咳:如牛般的蛮力!
过正午不久,庖子丁便拉着车回来,小幺子照例出了屋子帮忙搬运食材,许是他的样子实在是憔悴,庖子丁一眼就看到了他满脖子的红痕,他上手立马检查了下:“这是怎么来的?”
小幺子:“……”
庖子丁:“来来,我细细看看!”
这些红痕是那短发少年穿着的粗麻布上的纤维勒出来的,有些伤口竟掺着红血丝:“是与人打架了?”
小幺子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方言不怎么说话,来了庖子丁这儿就几乎不说话了,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庖子丁便不想将这尴尬的状态表露出来,而且细细听来庖子丁的话也不是正宗的毛耳城语,小幺子习惯了幺他们的说话音调,便也有些不能够一下理解庖子丁的意思,便干脆不说话来的简单一些,于是他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想让这件事情就如此过去。
庖子丁:“谁会同你打架,这么乖巧的模样,受了谁的欺负?不会是那幺?难不成那羊仔子来过了?”
小幺子极力的摇了摇头,转而又回去搬运车上的食材!
庖子丁:“那会是谁?”
庖子丁追问不果,粗神经如他见小幺子这番无所谓的模样,便也顺了他的意思,不再多问,但是他一进了屋子,便知道了大概,于是,屋内传出来一阵粗野的咒骂声:“这混烂小子这是要给我反了天了!”
只见庖子丁气冲冲的从里屋冲了出来,这黑脸上竟也生出来了一些红润,这怒气衬得他整个人都生动不少,一副现在就可以杀人润锅的模样:“这小子再敢进这屋,我非打断他的蹄子!”
这厢庖子丁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刚发了火,不成想话音刚落,从猪圈那厢便传来一声软腻的呼唤声:
“阿父?!”
庖子丁与小幺子同时转头一看,只见那高出猪圈不多的矮墙之上,蹲着一个短发少年,头发奇奇怪怪的大卷着,就是那不知好歹的偷食者之一,他的脚踝露了一截出来,上面的毛发也是卷卷的一览无余!
庖子丁:“你还有脸敢回来?!”
“怎的?”
那少年居高临下的往旁边看了小幺子一眼,表情立马变了样,腾得站了起来,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小幺子,指责道:“是不是这骗子说了?”
庖子丁:“谁是骗子,这屋里哪有骗子,你给我从那矮墙上下来,年岁越大,越混烂!”
短发少年:“是那臭小子,在背后作得乱嚼别人舌头,该把他的舌头剐了去,让他作不得死,当个真哑巴!”
庖子丁:“你给我收收脾性,我只要往那一站就知道少了哪块猪皮,你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我给你懵懵过,你还给我瞪鼻子上眼了,小幺子不说话的,嚼你什么舌根,越是无法无天了,给我下来,丢了脸皮!少了这些肉食,我得剥了你的皮冲粮!”
那少年听罢,哼得不屑一声,纵身一跃便蹿进了猪圈,圈中的猪“哼哧,哼哧”得往周围拱了拱,识相得往旁边腾了腾位置,少年掸了掸身上的灰就从那猪圈中跨了出来!
庖子丁:“往日里便随了你了,你可知道这次犯着这样的阵势可是为了什么?”
短发少年回着话,但是却直逼着小幺子走:“为了什么?”
庖子丁:“你这顽儿,南地的军队正往毛耳城赶呢,这屋内的肉食军营内外的食物都是为那南地的军队备的,哪有你的份儿?”
短发少年不满意了:“做什么,这猪是毛耳城的母猪生的,这羊是毛耳城的母羊生的,几时轮得到那南地人的份儿,让他们自己吃自己的去!”
庖子丁没了下话,他这怒气只能算是哑炮,这小子,他是管不住了,这副刁钻的模样,就差明日里上天了:“你作什么欺负小幺子?”
“小幺子,哈,起了个什么名儿,与那愣头幺可有什么关系?”
“你平日这般无法无天的粗话让你大父听去,你还能过得开心?我是对不住他了!”
少年一听大父便越发不悦,蹙眉道:“大父,大父,成天大父,我的事情不用他管!”
说完便不耐烦的走近了小幺子的身,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小幺子?”
他靠近半分,小幺子便退一分。
“别再欺负他!”
少年不理那庖子丁,依旧耐着性子直盯着小幺子,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眼见着两人的脸就要凑到一起,突然一下,少年抓了小幺子的手臂就往门外冲了出去!
庖子丁见状立马跑了出去大吼道:
“丁南子,你再这般混烂样子,我真打断你的腿!”
少年一个回头,冲着庖子丁就是一个鬼脸,便带着小幺子消失在了众多的来往士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