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出一只手来伸向飒飒的额头,“飒飒,你没发烧吧。”
飒飒摇了摇头,“你不信吗?”
这件事其实无关乎我信不信,因我内心一直觉着我是个纯情的小百合般欢喜着飒飒,就像寒凛这个天生的基佬欢喜着子然一样。但飒飒突然说竹子兄欢喜我,我还蛮吃惊。
而我也分明记得,昨日夜晚在那处不知名的花园里,竹子君亲口说的,欢喜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仙,而这个小仙难道不是飒飒这个小仙,难道是我?
而我,明明不是个仙啊!
“飒飒呢,飒飒你是不是欢喜他呢?”
“什么?”
“我想说,如果飒飒你欢喜他,那我去告诉他,让他不要欢喜我好了。”
说实在的,我不想让谁伤心,也不想让谁烦恼,不管是在竹子的事情上,还是在竹子托飒飒办的事情上。而飒飒说的竹子君欢喜我这件事,其实是让我有些烦恼的。
“浣溪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欢喜他呢?我虽然喜欢好看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但我没有欢喜他呀。”
我问飒飒,“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他欢喜我呢?”
“浣溪你是有多笨,这不明摆着的吗?他那样关心你帮你支招,难道不是欢喜你吗?”
我仔细一想,疑问更加大了许多,也难道道:“这难道不是因为竹子君浣溪你,你有求于他,然后他爱屋及乌,才帮的我吗?”
飒飒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哪里来的神奇逻辑?”
我继续难道道:“难道并不是这样?难道,他并不是欢喜你?”
飒飒扶额道:“浣溪,我一直以为咱俩的情商和智商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但我没想到,你不仅情智二商比我还低,你这反射弧,也比别人长了个十万八千里啊……”
这一晚我睡得有些不好。
辗转反侧睡得不稳,我索性起床去外面溜达溜达。蒙蒙的夜色里空气清新凉爽,我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出门的时候看飒飒房间里黑黢黢的房门紧闭,大概她已经睡熟了。
飒飒说,竹子早发现了我身上灵力的异样。因那日他专程来找我的时候,看出了些端倪。跟他同为妖,我却一丝像样的灵力也没有,他觉着不应该,所以才想助我一臂之力。
我坐在院子里头,借着不太明朗的月色看飒飒给的这半颗丹药,凝起神来丹田处微微发力,真的感觉全身的筋脉都有股热热的力量在游走。
枉我在老君手下干了两百年的活儿,这是颗什么样的丹药,我还真搞不清。同时搞不清的,还有为什么我在吃完这颗丹药后才有了些灵力。这究竟是人为还是我生来便是如此,我想来想去有些头疼。
弄不清索性不弄了,我把它塞会兜里,起身走出了院子。
夜里的杪乐宫人影稀疏,隔着老远能看到不远处的律苑灯火通明。走到上次的三岔口,想起那院子不知名的花束,又生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这次记住了路,走起来反倒顺畅了许多。
没多远就走到了那次的院子,我没怎么犹豫就跨进了月亮门。可前脚一进去,我就后悔了,真他母亲的该犹豫一下的。
方才月亮门挡住了,我没犹豫的那一下,是没注意到蹲在犄角旮旯的临水那厮。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这厮蹲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睡熟了起夜找蹲坑找不到就走到这里随意解决了?
我本想悄无声息的踱出去,没想到这厮早就发现我进来了,“你不赶紧养精蓄锐来对付以后的练习,大半夜的跑这里干什么,当采花贼?”
他外祖母的,真是丑人多作怪,老娘还没说你污染环境和空气质量呢,你到先说起老娘采花贼来了!
我本欲不理睬这厮,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这厮臭不要脸的跟了过来,“当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老君没教过你,见到阶品高的神仙是要行礼的吗?”
相似的时间,相似的话语,不怎么相似的地点……这一幕如此的熟悉,我赶紧转身面对他,福一福身子,“神君好。”
礼已行毕,我一扭脸跨出月亮门。今天中午看见他,心情本就不怎么美丽,晚上飒飒又跟我说了那么一番话,心情更加不美丽,现在连散个步都能撞见鬼,这他母亲的真是糟蹋我我愈发不美丽的心情。
“当真是愈发欠缺管教了。”那厮在我背后说道,与此同时我迈开的步子定在那里,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真是曰了月宫里头那位流氓兔先生了!
但我也是个识脸色的通情达理的小草。见势头不对,赶紧换上一副柔弱的如莲花般娇羞的表情。
“神君这是做什么呢?小童儿可是不忍打扰神君雅兴,才欲告退的呢,神君这般拦住小童儿,小童儿想去请教情画掌事一些事情而不能,耽误了小童儿百花宴上献舞,小童儿……小童儿可不敢……当真不知是错在哪里了呢?”我说着说着瘪了瘪嘴,让他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