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凛呆呆看着我,“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重现术看到,况且,子然在大概料到了这一点,对那一段事情做了手脚。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段事情。”寒凛说罢站了起来。我听到临水在一旁解释,“重现术需有媒介才可以使用。几百年前天河边上闻歌和子然那两场重现术,都是用的子然自己做的媒介。”
我恍恍惚惚听着,得空正好瞅瞅身在何处。这间屋子陈列简单,却有着清新脱俗的感觉。我猜这可能是子然在栖辰宫的住处。
寒凛手掌中化出一块紫色菱形发着光的很像石头的东西,说昨晚他来的时候,子然就不在这里了。“我找遍了三十六天都没找到他。他甚至把紫雩留在了这里。”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寒凛,虽然我此时仍旧仰着头趴在地上,但给了足够的视野不怕死的将他瞧了个仔细。许是一晚没睡好或者根本没睡,那张英俊的脸看着有些疲惫,我注意到他鬓角的一些碎发,被贯通屋子的通堂风吹得轻轻摇摆。
“他的命是紫雩救的,紫雩能与他相互感应,我从紫雩这里感受他还活着,却感受不到他在哪里。甚至这间屋子,都一丝不乱,没有谁劫走他,是他自己走的。临水,你说,他会去哪里?”
临水这时扶我起来,我头一次感激这位小神君终于有了点神君的样子。
临水沉默了一瞬,说:“不知道。”
我静静地看着这俩人,也忍不住跟着猜想着子然会去哪里。
“寒凛,许是他自己想离开这里呢?你看这间屋子,他都收拾得像他一开始住进来一样,他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什么。寒凛,你有没有仔细看过想过?”
我听到这句话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无奈我第一次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一样或不一样。但临水这话却值得考究,倘若一个人下定决心与一个地方脱离关系,那势必是要做些什么的。而若真如临水所说,子然走了,把这里一切恢复原样走了,那子然的意思,大概便是想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抹掉,就如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吧。
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但我觉得我是对的。而寒凛大概也想到了,他看着临水,话语中满是笃定,“你知道他在哪里?”
临水摆了摆手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说过我不知道。”
寒凛怀疑的看着临水,我也看着临水。
临水突然冒出一句,“寒凛,我是为你好。”
寒凛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屋子里扫过一阵风,他一把抓起坐在椅子上的临水,“他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他若想让你找到,又怎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寒凛,他下了决心离开你,离开这里,必然是做了功课的。”
寒凛的怒火显然不是假的,临水的淡定也不像是装的。只是到这里我才我慢慢反应过来,子然的离开,与这厮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方才律苑里他演的倒挺逼真,但为何现在又不演了呢?
“你为什么放他离开?”
“他不开心,寒凛你呢,你开心吗?”
寒凛慢慢放开了临水,手中的紫雩宝石发着淡淡的银紫色的光,他看着它,眸子里满是清明,“我要去找他。”
临水扶着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瞅着这俩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下凡了是吗?”
临水扶着额头不动了。我愈发不知所措。
“那我便下凡找他。”
临水一听抬起了头,“你都不给他一些时间的吗?”
寒凛我这紫雩宝石的那只手慢慢放下,“他要时间,我给就是了,但我放心不下他。他在天上生活了七百年,凡间现在并不适合他。”
临水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真搞不懂你们。我真是做了孽才会掺和你们的事儿。我跟你一起吧。”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蹭的一下蹿到寒凛身边,“我也……”蹦出两个字儿来似乎觉得我说我也去好像大大的不合适。于是干干的愣在那里继续方才的不知所措。
临水走到我的边儿上,“哟,小童儿也好奇凡间长啥样?”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并不是好奇凡间的样子,虽说我生在凡间,但却长在天上。说我没心没肺也好,我只是彻底的发挥了一个腐女的本能,我想跟过去看看,子然和寒凛到底会怎样。
寒凛蓦地说了一句,“我记得子然也曾挂念你。”
我惊得一抬头,想起不久前我尝试着在天河边修炼的时候,与子然偶然碰见过,他还想把我拔走来着。
然后寒凛又说,“随你的便吧。只要你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