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着坐姿的规矩，浅浅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有话要跟你单独谈。”穆斐十本想着让春喜睡上一觉的。

这是京城，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少越好，省得把除妖师给招来。

崔明汐对穆斐十笑了笑，“穆姐姐冒着风险过来，总归是有事找我。”

“我是来报恩的。”穆斐十笑吟吟地看着崔明汐，“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银子?珠宝？产业？还是想变的更美？想要其他的宝物也行，我只要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崔明汐当即摇头，“都不要。我的钱财够多了，再多也只是摆放在屋子里。现在容貌已经给我带来一些麻烦了，以我的身份，再美只会让麻烦更多。”

在一些聚会上，她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说她，长的就是个做不了正头娘子的样，意思是就配做个美妾。她明艳的长相是天生的，她有什么错，要这样编排她。

武安侯府世子想收她进侯府为妾，未必没受到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

穆斐十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想青春不老？”

“不是。”崔明汐又摇头，“我是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救你是不知道为什么，觉着你很亲近。而且，你差点被我大姐给杀了，都是受了我的连累。

后来你又救了我跟春喜，把我们送回了柳家，这样算来算去，还是你对我有恩。”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穆斐十再问，“青春不老也不想？”

崔明汐想到了自己将面临的处境，她要青春不老有什么用？“不要。”

“你的丫鬟没能打听来真正的消息，你的父亲已答应了武安侯府，让你做武安侯世子的妾。明天武安侯府来人，是走个过场，把这事给定下来。”

崔明汐听了脑子里嗡了一下，只坐了椅子三分之一的她，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不知是自问，还是想问谁，“为什么，崔家是书香门第，最是讲究祖上规矩，怎么会同意女儿给人做妾。”

崔府能做到总体上一家子和合，就是因为治家严明，最守规矩。崔家的女孩子从没有给人做妾的例子。

她不认为穆斐十是在骗她，是真是假，明天就能见分晓，或者一会多撒些钱出去打听打听，今天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之前虽然心里不安，可对父亲还是报有很大希望的，以为父亲会拒绝武安侯府。

但这个消息给了她当头一棒，打击深重。

穆斐十知道原因，“就是因为崔府守规矩，你这个破坏了规矩的当然要被清理出去了。你成为别人家的人，崔府的规矩又完好了。”

崔明汐以为她听到这些会觉着天塌下来了，可没有，心绪慌乱了片刻后，她就能思考了。

她眼里有了水光，轻轻抽了下鼻子，“又不是我的错，是崔明姝把我弄到水里去的。

还有那个武安侯世子，被人推下水便推下吧，为何要去救我，池边又不是没有会水的仆妇。他难道不知道他来救我就是害了我。

我最不明白的是，如果我是个破坏崔府规矩的人，那崔明姝破坏的不是更厉害，为什么她反而被父亲纵容。”

“呵。”穆斐十笑了一声，“那你可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