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厉正南一番肺腑之言,皇上厉正深心中有了片刻良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阿南,你想多了,朕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为朕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这件事真不是朕,是有小人在背后挑拨朕与你的关系,你给朕时间,朕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哈哈……”
厉正南仰天长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皇上厉正深不解:
“你笑什么?”
厉正南直言:
“臣在笑,皇上屡次让臣给皇上时间,臣有那么多时间给皇上吗?臣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了,臣唯一能为皇上做的,便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替皇上稳定朝局,守护好这夏邑国。
刘天师至今没有下落。四方诸侯又很碍皇上的眼,若臣一年后死了,皇上觉得这夏邑国还会太平吗?
臣可以当这次又是误会,不是皇上干的,可皇上真的值得臣一再信赖吗?”
厉正南言语里带着无比苍桑与疏离,让皇上厉正深心中有着片刻难受,可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是皇上,被一个臣子咄咄逼人到无话可说,很是不爽,脸当即沉了下去:
“够了,朕说不是便不是,敬宣王你别太过分,朕一再容忍你,信赖你,你别不知好歹。
上次九门提督府的惨案,人证、物证俱在,全都指向你,朕说什么了吗?
朕还不是无条件相信你吗?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朕一次?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很伟大是不是?
那你要不要跟朕解释一下,你窝藏“古医族”颜刚之女多年,却瞒而不报,是何居心?
是觉得先帝死的活该,还是怀有居心叵测之心?
还有“善心堂”那个女人,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她什么来路吗?朕多次试探,可你就是不与朕说实话,你真以为纸可以包住火吗?
朕之所以不拆穿你,只不过是顾念与你的那份兄弟之情罢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为朕付出的一切,那你可知道,朕为你顶着多大压力吗?
就冲着你抗旨这一条罪,朕便可以将你的敬宣王府给一窝端了。
先帝的仇,你不报也就罢了,你还将仇人之女放在身边多年。更为了另外一个仇人之女搞得京城鸡犬不宁,朕又说过什么?”
皇上厉正深的这番话,简直如同惊涛骇浪震惊着厉正南,他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将臣抓起来,问罪。
为什么不让人把她们姐妹二人拿下?为父皇报仇?”
厉正深一双黝黑冰冷的眸子又深又冷地望着厉正南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番深思,总之厉正深最后宽大衣袖一甩,又变成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兄长模样,缓步上前双手相扶说道:
“阿南,快起来,地上凉。咱们兄弟二人就不要相互猜忌了,莫中了他人圈套。
这件事真不是朕干的,还有“古医族”的那俩个遗孤,朕也考虑过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朕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你喜欢她们,朕岂会无情到夺人所爱?在朕心中你比先皇要重要的多,所以朕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兄……”
厉正深一番恩威并施之下,厉正南感动不已,他眼眶顿时泛红。
“不过阿南,做人总要有底线,你一下子收下她们姐妹二人,这事若传出去,恐让人说闲话,要不你放弃一个,朕再给你赐一房佳偶吧!至于她们姐妹二人的底细,朕权当不知情。这事就这么过去可好?”
厉正深一番动情的语重心长,让厉正南心中那团火顿灭,有的只剩下感动,他急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回禀皇上,臣说了慌。其实是这样的,“善心堂”那个女人,她不是臣之所爱,她只是臣义子的娘亲罢了,臣找她是出于道义。
至于府里那个女人,是因为多年前,她曾经救过臣的命,当时臣受伤,她给臣包扎,难免有肌肤相碰之嫌,所以臣将她接到府里,那时臣并不知道她是古医族的遗孤。
臣今日之言句句属实,望皇上明察。”
厉正南可谓倾囊说出,毫无隐瞒。
厉正深听闻,眼眸微眯,可片刻之后,又指着厉正南说道:
“都不是朕说你,朕把你当兄弟,你却从来没把朕当兄长。阿南你太让朕失望了。”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厉正南磕头。
厉正深上前双手相扶,将敬宣王厉正南从地上扶起来,为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说道:
“阿南,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是兄弟,兄弟便说兄弟该说的话,你与“善心堂”那个女人的关系,可断不可让元正知道,他正因为九门提督的惨案,恨你入骨。
若再知道你与“善心堂”那个女人其实没关系,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加上她们姐妹二人的身世,若传出去,恐朕也压不住,你懂朕的意思吧!”
厉正南感激地点了点头。
厉正深接着说道:
“这胡太医害追风的事,朕确实不知情,朕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挑拨朕与你的关系。
就像上次姜桐云的事?当时你在“栖仙阁”抓捕太医姜桐云,就曾有人将朕引了过去,朕觉得这俩件事,必有牵连。
我们断不可中了敌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啊!”
听到厉正深如此一说,厉正南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他抬眸望向皇上厉正深,面容严肃地询问着:
“皇上觉得此人是谁?”
“朕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朕一定会查清楚。”
厉正深眼眸里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