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难以汉臣自居,那汉土也难容彼辈。大汉海纳百川,能容万族,却绝不包含这些叛臣逆贼。古语有云,既来之则安之,大汉用了二十多年证明党项难安,那即去之!”
“陛下英明!”刘皇帝一番话,顿时引得满堂称赞,只是,恭维的感觉太过浓烈。
“敢问陛下,党项余众,当迁往何处?”刘旸主动问道。
刘皇帝几乎不假思索:“朕看流求就不错,海内难安,那边赶到海外去!”
听此议,赵匡义不由忧虑道:“话虽如此,党项据榆林尚且不臣,若流之海外,恐纵虎之患,倘有事,朝廷更加难制!”
“赵卿说得好啊!”刘皇帝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两眼直直地盯着赵匡义,目光深沉而阴冷。
就仿佛被勐兽盯上了一般,赵匡义大感心季,同时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赶忙道:“陛下英明!”
他却是忽然想到了,榆林党项,大部分基本在此前的战乱与戕斗中,损失殆尽,剩下这三两万人,在迁徙的途中,死掉一些,在海运的途中,再出现些什么意外,也不奇怪。最后,党项彻底消亡于民族之林,也能显得更加自然,甚至于,朝廷给他们送行,都算全一份“体面”了......
“陛下,党项人在西北分布广泛,榆林党项自然是根深蒂固,然除此之外,尚有山阳、河西、陇右诸党项,这些人加起来,少亦逾十万。对此这些党项余众,朝廷当行何等政策?”这个时候,宰相宋琪提及一事,他考虑事情,素来全面。
对此,刘皇帝没有让他们讨论,而是直接做出指示:“更名易姓、去除族群者,可留,否则一概‘外迁’处置!”
“是!”
如此,算是对延庆坊爆炸桉有了定论,并拿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紧接着,刘皇帝对刘旸道:“延庆坊士民损失惨重,对遇难百姓,朝廷当调拨一批钱粮予以慰问,用于抚恤,帮助其重建家园,遇难之官吏及其家人,也当依律施恩,治丧之事,也要派人吊祭......”
“是!臣会安排!”刘旸严肃地应道,这种事情,他是绝对支持的。
沉吟了下,刘皇帝目光又落到韩通身上,澹漠地说道:“此祸虽是党项贼子作乱,但工场、库房、监管、守备,同样有失职懈怠之罪,尤以你兵部下属最为严重。所涉职吏,同样不能放过,一概严厉处置!”
本以为已经过关的韩通,听到这句话,再度心紧,果然,哪里那么容易就过关了,这火不只烧了延庆坊,显然还要烧到他兵部来。
不过,对此韩通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老皇帝的决策,他还敢反对不成。心思微转,韩通一脸严肃地道:“陛下所言甚是,老臣身为兵部主官,监管不力,首当其责,愿负罪请辞!”
“准了!”听其言,刘皇帝干脆地道。
而刘皇帝的干脆,显然是韩通也没想到的,下意识地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见状,刘皇帝轻声道:“怎么,莫非觉得处置太轻了?”
“谢陛下宽容!”韩通赶忙搭话,只是,这心头难免苦涩。有心请辞是一回事,皇帝就这么当殿答应,如此干脆,毫不挽留,这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实在糟糕极了。
然而,事已至此,话已出口,即便韩通有再多的委屈与不甘,都不好发作出来了,只能感叹,时运不济,晚节不保。
其他人,同样感到意外,这可是韩通啊......不过,倒下一个兵部尚书、开国勋贵,说服力似乎也更强
刘皇帝则没有满足的样子,继续道:“兵部也该从上到下,好生整治一番了,连火药库这等重地,都能玩忽懈怠,其他事务,安能使人放心?”
显然,刘皇帝又要折腾官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