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苏敬硬邦邦地撂下话,沉伽唯就不吭声了。
阿敬美人在怀,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务必要冷静,不可以在大清早发脾气摔东西。
房间里响起报纸翻页的窸窣声,大家低眉垂眼,和平地把沉默跨了过去。
沉伽唯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置着的手表,这个时间点,早起的周医生应该正在卧房里销毁证据。
他别扭地动一动身子,很想过去陪着对方一起翻。
可是他忽然又转了念,觉得翻不翻都无所谓。反正他在周潜面前并无真正的秘密,何必腆着脸给自己找不痛快。
“晚上要我陪你去机场吗?两个人一起去接,总归显得郑重其事一点。”
苏敬见沉伽唯如坐针毡,便将报纸收起来放在旁边。
“不用。你在家陪她吃晚饭,别等我。”
“你们不回来吃?”
“大家不熟,凑在一起支支吾吾的你也不嫌累。”
“ 哥。”
“怎么了。”
“以后总会熟的。”
“ ”
“以后她还会带你们的孩子来这里。”
沉伽唯抿着嘴看苏敬。
那眼神里有种浑然天成的六亲不认,看起来不太亲善。苏敬巴巴地眨了两下眼,他是没良心,但他自觉没有说错。
沉伽唯的视线一寸一寸下移,很快在姜然脸上打了个转。她哼哼地睡着,苏敬的下巴颏就摁在她头顶。如此稀松平常的画面不甜不咸,更像是老夫老妻。
沉伽唯用拇指轻轻擦了一下姜然的嘴唇。那颜色娇似雪绕红绡,一点上去,就晃得他神思恍惚。
沉先生已经不是昨夜的软钉子,然而他一点龌龊心思都没生出来。他只是有些不快活,有些嫌弃弟弟那副期盼沈家添丁的痴想。
周医生曾客气地提点过,小然恐怕不会有孩子。
所以沉伽唯也不想有。
他相信现代医学,他比苏敬更能接受现实,才不会像那傻子一样把良言当成屁话,一味执迷不悟地敲冰求火。
“阿敬。”
“嗯。”
“我给她订了件大衣,大概午饭前能送到。外头冷,她穿上那个去教画正 ”
“今天下午的课取消了,你不知道吗。”
“ 取消?”
“那小男孩吃坏肚子,要停一周的课。”
沉伽唯闷了一会儿。
面对狼子野心的阿敬,他很难得地词穷了。
“哥。”
“没事。我知道了。”
沉伽唯捞过手表把它扣在腕上,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下了床。
当晚,他确实没赶回来吃饭。
他甚至都没回家过夜。
沉先生两手空空,他坐着车安静地去机场接妻子,一直到次日傍晚才重又登场。
那时天空飘起了一点毛毛细雨。这对貌合神离的俊俏夫妇在下了车之后,一前一后地走着,很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