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轻型飞机、小型飞机,被小工具车拖着跑来跑去,看也看不过来。跑道上仿佛生出海来,好多银亮矫健的小鱼,穿梭游弋,正待一跃而出!
苏沫沫眼中突然一热,水泽盈盈泛动了,像有泉水。
一起见家人……
敲温馨,敲幸福……
小仓鼠心中不知有多么感动,急忙别过脸去,小手捉着车窗玻璃,不给乔金醉看见。
乔金醉纳闷道:“哦唷,怎么了?晕车了?看你不是睡得挺沉?说实话,这种车速下还能睡着,你确定不是木头桩子做的?……”
苏沫沫:“……”
讨厌死了!人家明明正在感动!!
乔金醉长眼儿观察一下玻璃窗中的小脸蛋,又道:“嘁,见我哥需要这么激动吗?……哼!嫁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哭过……”
苏沫沫:“……”
这种时候,能别提你骗婚的事情吗?!!
苏沫沫简直浪费了感情,小手一挥一挥扇风,边将眼泪花花蒸发回去,边道:“讨厌!讨厌!就是你把我弄哭了!!”
乔金醉:“哈啊?!”茫茫然打了个左转方向盘,喃喃说,“我……我又怎么了……”
视线一时随之转过,车前方,一个男子高身侧立,纯白色的夏用飞行员制服,带着有檐的飞行礼帽。他一肘轻靠身后白色机翼,出神看着远山的方向,周身安静的深潭般的气息,仿佛融入一片灿烂白净的日光之中……
时间好像微微静止了一下……
苏沫沫两眼放星星,像不忍心打破画面与时空似的,心中轻轻默念:……呀……美男子!!!……
乔金醉那边“嘟嘟嘟!嗒嗒嗒!”,车喇叭突然按到起飞,放下车窗,撅了屁股出去嚷:“哥!!傻了吧叽站那儿干吗?!!”
苏沫沫:“……”
你有这一半傻,我也愿意!
乔金醉和苏沫沫下车,乔金酬走上前,替苏沫沫拉开车门。
苏沫沫抬起小脸,充足的阳光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恍惚对上双眼,逆光中,乔金酬的眼眸清亮,瞳子竟然是灰色的,浅浅有雾,像极了乔金醉的另一只眼睛。他的发色也稍浅,短短的黑发,但不是乔金醉那样浓黑浓黑的正色。
最能直接证明血缘关系的,大概就是那一对叫人无法忽略,飘飞入鬓的狐狸长眼儿。
苏沫沫心头不禁感叹:好吧,这一家人,也算长得齐齐整整。
她心中转念,忽然想到,自己本来……是要嫁给乔金酬的!!
一时尴尬丛生,小脸也烧红了,却听见乔金醉没心没肺,半个人趴在车顶上奸笑道:“哥,你来不及了,已经嫁给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沫沫恨不得举起汽车就把乔金醉砸扁了!!
乔金酬面不改色,甚至动也未动,却仿佛透过薄雾轻笼的眼神,对羞到红通通的苏沫沫和煦一笑,起手间,轻关了车门。
不久,他动动喉结,对乔金醉道:“流……氓。”
乔金醉:“……”笑容凝固。
苏沫沫几乎要拍起小手,却突然惊觉,乔金酬的嗓音那么沙哑,如同磨砂板和磨砂石相互砥砺的声音。
“我……去……换衣服。”乔金酬又道,并稍稍打了个手势。
苏沫沫终于看见,乔金酬的喉部,以喉结为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旧伤痕迹。这伤痕呈浅白色,像一个x,又宛如一个倾覆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