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好了。乔含音放下手,也放下了刚才的楚楚可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夹板,说:「姐,我故意的,我就是想撞死你。」她笑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有点冷。应昭:「我知道。」那一个瞬间,她看到了开车的人,一瞬间窒息的冷,伴随着乔含音勾起的笑容像是把她整个人劈成了两半。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人付出那么多年?无解的。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时间就是这样,把你一步步地往前推,等到你在洪流中站定,回头看,会想:「我当初,怎么那么傻啊。」可又能怎么办呢?没办法回头的,还是得往前走。「你知道,你又知道!」乔含音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的头很疼,身上也疼,脸上也疼,估计会留疤吧,这一切的疼痛伴随着应昭的态度让她更加烦躁。「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应昭上前一步,站在床边,她弯腰,连凑在乔含音边上,模仿着对方的口吻说话。但复制不出这种尖利,从她口中传出来,都是一种尘埃落地的无可奈何。乔含音对上应昭的眼神。她已经太久没这样看过应昭了。或者说她从来都没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应昭。应昭在她心里是一个模糊的形象,她高瘦,灰扑扑的,总笑。没了。别人说应昭好看,她不屑一顾,觉得应昭很一般。她活得太随便了,随便找个地儿就能睡觉,随便吃个饭都能吃饱,随便找的朋友都那么随便。她身上让人一点期待感都没,陈旧又死板,和那个平房是一体的。可现在,这样苍白的日光灯下,她近在眼前的一张脸,眼窝很深,鼻子高挺,下嘴唇有点微厚,有点干,眸光有点冷。好像真的挺好看的。别人说的有味道是这个意思吗。她还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认同。她觉得这样的应昭不一样了,她变了。乔含音扯出一抹笑来,牵动着脸上的伤口都泛疼她也不在乎了,她微微仰头,又凑近了一点,「那你现在让我去死啊。」她知道应昭不敢的。她是个胆小的人,如果想让她死,早个十几年她就可以这样。她本来就不是对方要照顾的对象,她也知道应昭没有义务照顾她。但她必须要让对方照顾她。毕竟她亲爹那边的亲戚一无所有,亲妈那边也都是一地肮脏的鸡零狗碎。只有应昭,会把她看进眼里。从她爸把应昭那个妈带回家的那一天,她看着推门而入喊妹妹的应昭,她就知道她得抓住这根稻草。毕竟那一胡同打闹的在大街上玩儿,经过她爸的店里,只有应昭会注意到她。那时候她就已经见过应昭的妈妈跟他爸一块了。应昭的妈很会打扮,不像她妈,一套衣服穿那么多年,看上去硬梆梆的。她也见过应昭给肖文琦扎头发,小孩都围着看,应昭的手很巧,在黑色的发间穿梭。于是她每天披头散发。等啊等。大人的战争尘埃落地,她这里的一切刚刚开始。没想到大人说走就走,那么突然。她只能把这块属于她的浮木抓得更紧。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但浮木还是漂走了,还打算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稳定下来,她觉得不行。那就抢过来。但浮木最后还是在大浪后被冲上了岸,被人抱走,留她一个人在苦海里沉沉浮浮。怎么可以呢。那干脆一块死掉好了。应昭稍微直起了身,伸手就打了乔含音一个巴掌。「你觉得可能吗?」「我不欠你,你不欠我,但你我都欠一棠。」「一棠?」乔含音被打了一巴掌,伤口更加疼,她无所顾忌地舔了一下嘴唇,笑着说,「那个瘸子?」「只有你不知道吧?她比我脏多了,鬼鬼祟祟,成天就知道跟踪。」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棠总不用切都是黑的。(希望你们要一如既往地爱她咩)第67章 落幕应昭一巴掌用的力气不小。乔含音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嗡嗡嗡的,伴随着头晕,一股恶心感翻上来。头顶的日光灯都好像变成了光晕,转啊转,转的她眼里的应昭都是薄薄的。和薄薄相反的是。她的不可置信有点厚重。女人因为低着头,长发垂落下来,乔含音伸手,抓了抓,最后又松开,一声一声地笑。「干嘛,很惊讶我知道她吗?还是就允许她打听我?」她笑得眼眶都沁出了眼泪,「你总是这样…………」她又重复了一边,「你总是这样的。」总是对一个人好就好过头。好到世界都天昏地暗,自己变成一盏孤灯,去笼罩对方。幼稚透顶,这个世界并不需要英雄。肖文琦瞧不上她,三天两头在应昭那边骂她,说这小丫头片子狼心狗肺。是,狼心狗肺。还心眼贼多。所以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不想去了解什么,也不屑了解什么,嫉妒,不安,愤怒,艳羡…………很多情绪总是在来回滚动,把她整个人都浇灌得趾高气扬,看别人都低一等。应昭的错。她宠出来的。所以我没错。她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有错。是你对我好的,就不能断了。我吸你的血是对的,我针对你是对的,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死,也没错。「我怎么样?」应昭也不想管乔含音说的什么这些那些。她脱口而出,甚至恨不得去揪起对方的领子,把对方抓起来质问一番。她身体颤抖,抓住乔含音还在继续抓她头发的手,狠狠地按回床上。「我对你不够好么?」「是,你爸的手是我的错,我认,我弥补,疗养院我找的,我抽空看,可是你呢?你去过一回没?」「你说你要学跳舞,你要考电影学院,我缺过你的学费么?」「你求我别去演戏,我当时拒绝了么?」「你说要买这个买那个,我有不满足你的么?」…………应昭是吼出这些话的,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