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宝顺,荣国公跪了这么久,你都没有提醒朕,实在是有些不对。”
“奴才知错,这就去扶荣国公起来。”宝顺上前,扶了贾赦起来。
太上皇赐了座,贾赦坐了,宝顺将所有人叫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太上皇和贾赦两人。
“贾赦,你的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臣不敢。”贾赦正襟危坐,太上皇水博突然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只是现在皇上当政,太上皇过多干涉,怕是会影响父子之情。”
“好大的胆子!”水博怒道,手边上的茶杯成了牺牲品,“义卖,倒是让水岚的声誉越来越好,抓赃官,还银国库!这一桩桩一件件,贾恩候你倒是好本事,以前朕竟然没有看出来,以为你只是纨绔。朕就在想贾代善的儿子怎么会!咳咳。”水博咳嗽了起来,此时贾赦才注意了他已经花白的头发,是呀已经六十的老人了,身体衰败,否则也不能去做太上皇。只是当过皇帝的人让大权旁落,那个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太上皇息怒。父亲也去了,我也老了。”贾赦轻轻地拍了拍水博的后背,言语中流露出来的理解之意让水博顿然紧张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那一僧一道的谣言是真的?”
“我是贾赦,贾恩候,只是现在的荣国公而已。”贾赦面不改色,甚至还抿了一口茶才说道。
水博看着贾赦,面色却是更苍老了一些,“朕不会放弃,朕希望你……”
“臣只为百姓做事。”贾赦打断了水博的话,“以报太上皇当年的回护之恩。”
水博脸色忽明忽暗,半天没有接话,“你知道了。”声音很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朕没有救得了贾代善,晚了一步,就只能算是……罢了,过去的事情提起来做什么。太子一直很好,像是他的皇叔一样,却一直不明白他皇叔的失败在哪里。朕倒是很期待。”
贾赦低着头当什么都没听到,帮了自己的忙么?更多的是胁迫吧,或者是捆绑,不管当年的那个孩子在哪里,自己如果没有率先找出来,都会是荣国公府的一个定时炸弹,随时能让他粉身碎骨,至于太上皇水博的恶趣味,希望自己的儿子重复自己的悲剧,贾赦当没有听到,当过皇帝的人心里总是有些些不同,太多的腥风血雨,踩着别人的尸体才登上高位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有爱人的能力了?血脉亲情,兄弟情义,都是太容易破碎。
走到宫门口,贾赦又回头怜悯的望去,对就是怜悯,太上皇成为皇帝之时没有一个亲兄弟愿意帮他,而他的儿子也是乱斗一团,现在也是同样的场面。贾赦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很幸运,还有个十三弟,还有个发妻在身旁,后来还有十六弟和十七弟也是好的。
贾赦刚出了永寿宫,就被皇帝请去了乾清宫,不禁皱了皱眉头,皇上这一手实在是太蠢了,这是迫不及待撕破脸的意思么?不过贾赦转念一想,怕是永寿宫里水岚至今为止都没有安排进去人,这才想要召见自己。又或者……
“给皇上请安。”
“荣国公快请起,赐坐。荣国公在太上皇那里跪了许久,怕是膝盖会有些不适,朕让太医帮荣国公准备了膏药。”
“多谢皇上关心。”贾赦此时更是有些可怜水博了,怪不得他今日如此的衰老,是发现了手底下人的背叛么?是感觉到了自己被自己亲生儿子监控了么?“臣无事。”
“荣国公耿直无畏,又屡屡为朕分忧,实为国之栋梁。”
“臣不敢当。”贾赦无奈又跪下了,这话是好话,只是配合上之前永寿宫发生的一切,怎么听怎么别扭。“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事是为臣的职责,臣年少无知时没有做到,皇上没有怪罪已经是臣莫大的荣幸。”
“荣国公快起来。”水岚一个眼神,戴权立刻上前要扶贾赦,贾赦在他到来之前缓缓起身,并没有用他扶。
“多谢皇上谅解。”
“催银一事办的不错,朕自然会有封赏,荣国公这样很好。”
不偏向太上皇很好,但是朕也不会久用你。
“臣自当尽心为百姓办事。”不为皇上,也不为太上皇,你们之间的争斗与我无关,我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我从来没有效忠任何人,我问心无愧。至于水溶,只是结盟,也不是效忠。
“如此甚好。”水岚也察觉到了贾赦言语中的冷意,不过现在他还不会找他的麻烦,狡兔死才会走狗烹,只是水岚没有想到,他没有机会再去烹走狗了。“荣国公这几日辛苦了,朕准许你休息几日,义卖会后再上朝。”
“多谢皇上恩典。”
上朝本也无事,贾赦也不想每天叩拜疑心过重的帝王,又说了几句,水岚放贾赦离开,同去的还有一些给他夫人孩子的赏赐。恩及家人么?贾赦摇了摇头,并不在乎。
贾赦离开皇宫不久,太上皇病倒,卧床不起,却还是命人拿出了两样东西放到义卖里面去,却是他用过的笔和墨,这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多想了。
而太子那边,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在第一时间还了欠银,不过太子是还了,他的嫡系亲信还是有一部分还不起。但是太子带头,他们又不能不响应,一时倒是出了很多贪污的官员。比如有人就将手伸到了盐政之上,已经马上到京城的林海被一道圣旨有仍会了扬州,此次的职位却是江南巡抚,算是官升一级,只是不同于往常的巡抚,盐政也归到了林海这里,算是让他依旧管着他的老本行。
已经期待了林海许久的黛玉有些失落,整个人都闷闷的,好在还有宝钗和贾璇在,两人安慰着黛玉,倒是让她舒服了一些,而王熙凤也是顶着大肚子至少一天来一次,黛玉看着那么大的肚子就心惊,哪里还敢说自己不舒服,强颜了欢笑几日也彻底缓了过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义卖会很快准备妥当,京城有钱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白日是宴会,到了晚上,诚亲王等天潢贵胄才会出现,所以白天就变了味,变成了比拼财富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