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内务府十几年大权的皇后娘家崔家被抄家了,还有一些小家族,什么刘家,李家,杨家……这些加起来都没什么,只是一个崔家却是让整个京城震撼了,早朝之时皇上还赞赏镇国公治家有方,随即就自己打脸?
太子一出诚亲王府就听到这个消息,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谁,仿佛衰老了十岁一样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史恒是谁杀的,此时还有什么重要?或者谁还有谁会去关心?何况
牛立业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也死了,剩下的事情就等着京兆尹刘大人去收尾了。写了很模糊的报告上报到了皇上的桌子上,皇上也是随意的以治家不严罚了史家当家人忠靖侯史鼎一年的俸禄,抄了理国公牛家,就此作罢。
现在更引人关心的是内务府的大换血,站在早朝之上,贾赦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告假,今日这场戏他是一点都不想看。镇国公崔楠跪在正中请罪,皇后这一支虽然家被吵了,但是并没有下狱,守在有些破败的镇国公府里甚是狼狈。
“起来吧,朕知道镇国公是忠心的,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旁支才会犯下如此罪行。此事由北静王水溶……”水岚停顿了一下,察觉到底下人的逃避,四下看了看,“荣国公贾赦负责审理,三日内给朕结果。”
额……家都抄了,然后再来好好地定罪,只会重不会轻,这是谁都知道的。“镇国公于国有功,不得骚扰其家眷。”
“臣遵旨。”水溶和贾赦出来领旨谢恩。
此事本就是水溶在暗查,贾赦并不打算参与太多,而水溶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神色,两人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
“另,此次清缴库银户部有功,原户部侍郎张子轩升任户部尚书,原户部员外郎贾琏升任户部侍郎。”水岚很是平静的宣布了自己的任命,下面的大臣却是炸开了锅。
“皇上万万不可,贾琏不过是捐的官,不能担当如此大任。”
“皇上信任荣国公,但是户部是一国之命脉,不能让贾琏担当如此重任。请皇上收回成命。”
……
“荣国公,你觉得你儿子能胜任?”终于有人将矛头转向贾赦了,贾赦抬头一看老熟人忠靖侯史鼎,史鼎原来在外领兵,回京后只是虚职,不过因为昨晚之事,必然要来上朝挨骂,这才出现了。
“链儿自然是好的,何况皇上信任,链儿自当为了报答皇恩,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贾赦上前一步。不说别的,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有意见也晚了。而这个结果早在贾赦的意料之中,自己再嘉奖就是异性王了,冲着皇上对于异性王的态度,又怎么可能给自己,他是恨不得让异性王都断子绝孙的。
周围安静了一下下,“不行,老臣反对。”赫然是掉书袋三品学士李鼎成,这人贾赦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何时见过。
“李氏的父亲。”水溶很是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李氏,曾经这个李氏还上过贾琏的妻子候选名单,只是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变成了贾珠的妻子,而贾珠死得早,这个李氏现在带着遗腹子在赵姨娘手下讨日子了。而李鼎成对于自己的恨意,贾赦直接无视了,贾琏这件事情明显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来反对的除了表现一下自己的气节,表现一下自己不趋炎附势是个忠臣直臣,其他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儿臣觉得贾琏堪当大任。”一直没开口站在镇国公身旁的太子水清开口了,“荣国公能文能武,其子必然继承父业。”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太子今天不对劲之时,太子又发话了,“不过户部尚书张子轩是贾琏的亲舅舅,儿臣觉得此处不妥。即使张大人公正廉明,难免也会被人怀疑裙带关系。”
殿内安静了,有人的眼神在张子轩和贾赦身上转了转,他们是姻亲?对哦,当年的张氏可是太子妃的候选人,结果就嫁给了当时纨绔的贾赦,伤了不少人的心,后来张氏就在忠义亲王动手后不久死了,这里面的关系只要有心人总要分析一下。
“太子认为该如何?”水岚转向处变不惊的水清,这一上午镇国公崔楠求情,太子一句话不说,也不请罪也不求情,本就是不对,没想到倒是在这里等着呢。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培养的很好呀,水岚心中酸涩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明白。
“儿臣认为应该呼唤户部和吏部的侍郎,也是给贾侍郎一个学习的机会。”吏部和户部算的上是两个相对重要的部,如果水清说的是礼部什么的就是变相打压了,而说兵部就是在打皇上的脸,谁不知道皇上要收兵权,怎么会让世家的人进兵部。
水岚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水清的提议,“吏部侍郎一直空缺,贾琏去吏部上任,户部之事张爱卿多担待。”
“臣多谢皇上厚爱。”张子轩上前领旨,自己这个外甥怕是不止于此,这小子那么灵活应该不会受欺负。张子轩却是斜了一眼贾赦,自己儿子的事情都不上心?
崔楠依旧跪在当中,被刚才讨论的众人遗忘了,直到殿内又安静了下来,崔楠才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虎符,“臣愧对皇上信任,特将虎符上交。”
安排了人审理案件,现在崔楠上交虎符,他们一房基本无事了,只是怕是他早就准备上交,被贾琏的事情搅了一下,倒是连累的他多跪了一会。
“如此,就交给太子即可。”殿内哗然,刚有人要进谏。二十万的大军交给皇储,这是要上演曾经的逼宫大戏么?
“儿臣不敢。”太子跪在了崔楠身边,“儿臣认为父皇是天下之主,自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因此所有的虎符都该进归父皇之手才是。”
忠靖侯史鼎的脸黑了,史家一门双侯手里还掌握着十万兵马,那是史家安身立命的所在,即使出了大事,即使是什么史恒涉嫌了陷害西宁王,史家也能凭借兵权全身而退,要是没有了兵权一切可不好说了。
“太子所言甚是。”崔楠附和道,崔家和太子本就为一体,这是断不了的血缘,也没必要装成不是一派系的样子,也不会有人信就是了。
“如此,朕就收下了。”
又说了几件事情,终于算是散朝了。镇国公崔楠离开之时背挺得笔直,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年人,而只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