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绑在一个铁质的椅子上,她恍恍惚惚低头去看,看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用三寸宽的皮带,紧紧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而双侧臂弯里的静脉血管上都埋了注射用的针头……
白落羽心里骤然一凛,混沌的意识快速回笼,她回忆起自己在去往商业街的路上,捡起奈珈鳞片的一瞬,被人用药剂迷晕。
那个箍住自己脖子的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烟丝味,她在昏迷的前一秒,认出了他是谁。想到这里,白落羽睁大了迷蒙的双眼,瞳孔骤然紧缩。
她顺着插在自己身上那两段透明导管望过去,看到了放置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的那个银白色的装置,脊背上猝然滚过一阵寒栗。
她认识那个装置的。那是医疗用的精密注射泵,她在电影里见过,它是用于高精度控制液体输入进人体的医疗仪器。
而白落羽看到的,与自己身上的导管相接的这一台,结构和设计明显比普通的精密注射泵更加复杂精巧。在它上面,已经安装好四只盛满了绿色与橘色液体的粗长针管,它们交错排开,色泽鲜艳到让人战栗的程度,一种不加掩饰的危险意味攫住了白落羽的呼吸。
没错,与其说用于医疗,它身边这台更像是一种实施注射死刑的精密仪器!
白落羽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快速抽光了一样,冰冷的绝望蔓延了全身,心底已经一片刺骨恶寒,那慑人的凉意爬上了指尖,连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小羽——”她正在怔愣间,一个低沉沙哑的男音轻声叫她,白落羽讶然抬头,看到刚才被巨大兽笼遮挡的幽暗角落里,缓缓转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形销骨立,两颊凹陷,憔悴的皱纹爬满了下眼睑,用一双神经质的空洞眼神望着自己,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褐色衬衫,身影再熟悉不过,正是她的养父——白衍。
白衍一只手里捧着个碗,碗里盛着像是泡糗了的面条一样的食物。他走到白落羽面前,表情呆滞地冲着她扯动了嘴角,一个怪异凄惨的笑容浮在面上,不知为何让白落羽想到歌舞伎脸上涂着的那层浮粉。
那笑容凝固在他明显苍老了许多的脸孔上,僵硬呆滞,透着死气沉沉。
白衍伸出空着的那只骨节嶙峋的左手,想要抚一抚白落羽的脸颊,白落羽如被蜜蜂蛰了一样,赶紧厌恶地躲开。
他身上传来的那股烟丝的沉郁气味,让白落羽确认,这就是用手臂箍住自己,将自己迷晕的那个人。同时,他也是教唆鳞族暗杀自己亲生父母的仇人。
白衍的手空落落地停在半空,他呆滞的脸上浮现一丝失落的神色,双眼空洞癫狂,却掺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苍凉。头发上华发丛生,一向很有学者威严,穿着得体的白衍,今天格外邋遢,表情木然得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他看白落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又端起手里的那个碗,耷拉着肩膀悻悻地踱回那个阴暗肮脏的小角落里,将椅子向外侧拉了拉,就着满屋子野生动物特有的腥膻,动作迟缓地吃那碗东西,时不时抬头看看白落羽。
空气里涌动着诡异凝滞的气氛,满笼子的动物仿佛也能预知到危险的临近,呜呜咽咽哀叫不止。
白落羽抬眸向那些焦虑不安的动物看去,发现那是黑压压清一色大型灵长类动物。
它们大多全身漆黑,只有个别几只红鼻蓝脸,长得面目狰狞,如鬼似魅,却都睁着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警惕地望向铁笼外。不知为何,那眼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