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需要点些什么?”,他们止住话头,各自散开忙碌,少女抚了抚围裙开口。
“那张照片,可否让我看一下?”,他指了指后方墙上一张精心框住的放大彩色照片。
女孩笑起来,“哇!你也是Sandy的影迷吗?“,店里现在无人,她递过相片,心中忍不住雀跃能与这样帅的男人说几句话,”这是去年Sandy刚巧来我们店里时拍的,我那天没班,没碰上,好可惜。“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仔围过来,”我们两个在,Sandy好可爱,方婷小姐本人也超正,梦中情人啊!“,说起去年的情景,他们七嘴八舌覆述着一个被加油添醋无数遍的故事。
照片中的两个女人一个秀美,一个艳丽,不约而同笑得灿然,好像从未听说她们私下有什么交集,几个店员讲述那个初夏的午后,两位美人在此聊天喝咖啡,阳光洒落,定格了那一秒偶然巧遇的美丽。
他不禁想像着那段对话会是怎样的内容,却没有头绪,那双在床上总是魅惑的眼,此时竟令他有些许流连,心中怅然若失却不知是为了边个。
杀了孙庸之后,方婷说出了山鸡的消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被关在泰国黑狱,难怪任凭他在台湾如何打听都没有下落,心中恨极靓坤和孙庸,然而人早已死,又能如何。
原想花钱将人捞出来,但当地黑帮狮子大开口,总之,阴差阳错又与东星乌鸦走到了一路,那毒蛇帮正巧是东星社要找麻烦的对象,他懒得理东星内部的斗争,反正暂时有了一致的敌人,加上那个不着调的荷兰鬼佬,三条过江龙,便这样将那股陀地蛇给干了。
然而出狱后的山鸡,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阴沉乖戾,看着昔日好兄弟他感觉心脏疼痛,山鸡不愿回港,只说要去台湾替表哥复仇,一时之间,他别无他法,只能支持兄弟。
这次来台北,也是为了给兄弟撑场,不知为何,山鸡在台湾组建的新势力竟也取名叫毒蛇堂。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第一次在影碟店见到阿细,那股几乎是一见钟情的震荡还鲜明的存在回忆之中,山鸡盯上了另一个女孩,青春男女冲动勃发,情欲流动,却又单纯无比,其实那只是不到两年前的相遇而已。
一帮人起哄笑闹,等到阿细打工结束一起去吃了大排档,他想着定要再约这个女孩出来,那样肆意和简单,街头还不算残酷,未来也充满了想望。
一切,真的变化的太快,在意识到之前,曾经的热血青春,都已四散而去。
虽是春日,但台北仍然湿湿冷冷,小雨微风,候机室外,一抹紫色身影略过,似乎正要前往别的登机闸口,盘踞心中的思绪奇异地令他有一秒的停滞,突如其来的巧遇,如同今天稍早咖啡厅的偶然。
“阿婷,”,他叫住了她,虽然戴着墨镜,仍能从那露出的半张脸上读出她的惊讶。
“南哥?”
“好巧,”,她摘下墨镜,短发俏丽,气色红润,与身边助理模样的人说了两句,那女孩走了开去,只留下一眼好奇的打量。
“妳返香港?”,虽不关注娱乐新闻,但前几日也听说她开记者会宣布息影的消息。
女人微微一笑,“唔系,我去加拿大,九七快到了,我已经给我阿妈,弟弟妹妹办好移民,这次卖掉台北间屋,以后就不用跑来跑去。”
“你呢? ”
“我返香港。”
一时之间,两人似乎也没有更多余的话题可以聊,以往只是床上的关系,习惯了与这个女人的肉体纠缠,极爽,又能令他放松,却没有任何羁绊,静过片刻,他再度开口。
“妳保重,若是有机会回香港,需要帮手,搵我。”
方婷微微一笑,“好,多谢,再见。”
她转过头,心情竟没有想像中震荡,她不清楚男人的目光是否还在身后目送,但下一段旅程,他们终于交错而过,如同两条方向不同的直线。
右手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大衣底下几乎感觉不出的微微隆起,从今往后,她不会再依附别人,因为,自己将学著成为另一个生命的倚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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