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他。从出生开始,在霍家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连杀人也不见血。大家都是笑着的,从来没有人敢像顾妤一样,冷漠的几近直白地挑衅。
她是第一个,叫霍逞生了戾气的人,可那些戾气又沉在心底,慢慢腐烂成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直到叫他再也忘不掉。
那些日日夜夜的梦像是催化剂,那是他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过的顾妤的模样,提醒着他,还有另一种可能。
于是他一步步走近,想要将顾妤拉下神坛,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会变成梦中那样。
折断一只天鹅的羽翼远比想象中的有成就感的多,这种成就感和隐秘的心思甚至超过了霍逞人生以往任何时候的欢愉。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他已经是一个赌徒了。
于是他握着筹码,等她上门来求助,等她自投罗网。然后,他再轻慢的握住她。在说出替她戴.胸.针时,也是这样的心思吧,他想要吻她。
只这个念头,就叫他纵容着自己,一点点开始践踏她的高傲。
是的,高傲。
她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霍逞不知道,从那时开始,她的眼神就已经冷彻心扉了。
后来被误会,被/囚/禁/,她从来没有解释过。
要解释什么呢?
祁应寒不是不知道她的态度,可他还是选择了/囚/禁/她。她看似深情的丈夫,平静的用最讽刺的行为,锁住了她。
被没收的手机,锁上的房门,还有被订上的防护栏,都让这显得像是一个牢笼。
可是顾妤从来没有犯过错。
所以她没有解释,没有愤怒,因为她知道,不值得。
对霍逞不值得,祁应寒,也同样。高傲如她,只是用最讽刺的平静态度,看着他们自以为是的爱意。
其实不过是肮脏而已。
没有一种爱会这样。没有一个丈夫会在房间里装摄像头,没有一个丈夫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没有一个丈夫会——将妻子/囚/禁/在笼子里。
顾妤不爱任何人,可是她没有错,她只是太高傲了。
所以,在被关在笼子里,看着祁应寒自以为压抑实则满是扭曲爱.欲.的眼神时,她只是从心底厌恶。
他爱她吗?
爱。
可是在爱背后,更多的是占有.欲.。
因此,即便没有霍逞还会有别人,任意一个,都会让祁应寒爆发。或许,那也只是一个借机宣泄他恶意的借口而已。
他从来都不相信她。
顾妤已经想要逃离很久了。她不想再被这种肮脏又扭曲的关系捆绑,那样的眼神,叫人血液也冰冷。
可是她知道,只要顾家在一天,自己就没有办法真正的自由。
在所有人眼里,她和祁应寒是感情深厚的未婚夫妻,顾家的一切都在她身上,她不能离开,除非死亡。
只有死亡才能逃避一切。
真正让她走到这一步的,还是那张被撕毁的退婚协议。
这是顾妤第一次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被霍逞带走后,她学会了交易。忍着厌恶,第一次低下了头,果然看见那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那其中有多少爱意,没有人清楚。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彻彻底底的坏掉了。
顾妤心中冰冷的几乎麻木,也变得更加不可接近。她纵容着他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雪白的皮肤上浮现的痕迹不知道是.暧.昧.还是屈辱。
她冷眼看着霍逞,看着他自以为是的织好另一张网,等待她进去。
真是可笑。
一切都荒唐的叫人怜悯。
顾妤在心底计划着,想要拿到退婚协议。最差的一步,她雇佣了一辆车。如果实在不能自由,那么不如死亡。
可是就连最后一点也被打碎。
他问她,那是她想要的吗?
祁应寒当着她的面撕了协议,告诉她永远都不可能。
顾妤有些想笑,因为她想要的只是像从前一样。她很干净,没有被这些恶心的.欲.望包围过,也没有试图低头。
司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被找了出来。
像是要彻底粉碎她的希望,祁应寒捏着她的软肋告诉她: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他不会给她。
那纸婚约协议连接着顾家包括顾妤在内的所有人,他不签,她走不了。而且,以她的骄傲,也不会就这样身上印着另一个人的烙印离开。
那时候,霍逞和祁应寒好像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