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等人筹划多时,当然是想要将局面闹得越大越好了。态度摆出来,追究下去,至于证据是不是真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南方和北方的举子之间,暗中一直也是相互之间很不对付,各自以地域为界,相互抱团。
北方举子每年考中的偏少,加上南方举子与南派官员来往密切,许多人都会眼红这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放榜后,私下里言语中伤,传播谣言什么的,年年都不缺。
而南方举子一般都对北方举子十分不屑,在他们看来,北方举子都是土包子,学问不怎么样,但是红眼病却很多,自己没本事考上,就酸言酸语的议论别人抱大腿,有后台。
实名揭发的落第举子,都已经进了廷尉大衙,在各方密切关注下,几人都不曾反口,坚称自己所言属实。
有了这几个人做先锋,北方举子们在有心人的鼓动中,纷纷联合起来上书朝廷,要求严惩作弊者,所有南派举子都有嫌疑,取消本次恩科的不公正成绩。
外面闹得纷纷扬扬,南派和北派的举子互相仇视,口诛笔伐接连不断,并且在廷尉开始搜查取证时,竟然真的在谭庆学的住处搜到了科举的考题,以及其他举子和南派官员往来的书信。
这下子铁证如山,坐实了南派漏题之说,一时之间牵连广泛,枢密院内大半的南方官员全部被撸,清流一派更是借着舞弊案抓住了机会,大肆排除异己,朝堂上南派一方损失严重,精锐官员去了十之三四。
因为此次恩科中榜的南方举子占了泰半,被抓出来舞弊的十几个人,其他的人也不能说没有嫌疑,索性此次成绩全部作废处理。
而参与舞弊的举子三代永不录用,取消考试资格,本人更是被判流途千里,十年方能回来。
本来前程无限的状元郎谭庆学,长得好人都以能在文会与之结交为荣,如今也变成了作弊上位的过街老鼠。
原先他在文会上作的诗词和文章都被收录传抄,更有结集出版,风靡京都,购买者供不应求。
现在买书的人都引以为耻,纷纷聚众一起焚毁,书店也默默的把没卖完的手抄版销毁。
清凉山上,清流一派的官员人人内心火热,而南派大势已去,只能在朝堂上龟缩求生。
“现在你爹要乐疯了吧!”
在山上的别庄里,陈芸摇着镶金玉宝石的折扇,叹息般的对谢奕道。
而谢奕的心情并不是很愉快,他手里捧着的一本《文达通治》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