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其实就是张玉,当晚与宋季的所有冲突,其实都是为了让朱能可以顺利的接近宋季打的埋伏,不过今晚,张玉来到沈楼,却不是为了给朱能打掩护,而是想让他可以顺利的远离宋季。
张玉来到沈楼,没有走正门,而是来到正门左手边第二个窗户前,抬手敲了一下,然后稍微顿了一下,又敲三下,这么一下三下的反复重复。
很快,沈楼的正门自己打开了,张玉看着里面漆黑一片,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进门不问荣枯事,但凭钱财解忧愁。”黑暗中一个声音想起。“来了想必就是知道我们规矩的,请问来者,有何事要沈楼解忧,我们听了您的难事,才能根据您的难题告诉您该拿多少解忧钱。”
张玉感觉有些不舒服,对方知道自己在哪里,但自己却看不到对方人在哪里,这让张玉感觉自己被支配着:“有两个人,一个叫伊粹梓,一个叫胡非为,三天后,我们希望能让所有人看到一种假像,就是这两人被杀人灭口了。”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您把跟这二人有关的事一定说详细,我们也好做的像,请您一定要如实相告,如果有所欺瞒,事情未必能按你的要求办的周全。而且您大可放心说,不必藏着掖着,我们沈楼的规矩,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主顾的秘密,就算新主顾出再高的价,我们也仍旧为老主顾保守秘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规矩,我们沈楼的口碑才一直为江湖称道,我们的生意才越来越好。”
张玉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这边虚构伊粹梓和胡非为两人,用以诱陷宋慎的事合盘托出,当然了,自己和朱能的真实身份,张玉没有说,更没有提到朱棣。
黑暗中人沉默了很久:“此事不仅牵扯朝局人事纷争,还涉及到朝中各党诸派明争暗斗,更连着太子和藩王的较量,恐怕还跟当年几只义军有所牵连,太过凶险了,我们沈楼不接这买卖。”
张玉听的又惊又惧,立刻说道:“说的太过了吧,有些危言耸听了。”
“危言耸听?恐怕事情的真相比我说的要凶险吧,宋慎在朝中率先发难,带领一群清流攻击燕王,要置燕王于死地,其真实目的只是为了维护朝廷纲纪法度吗?他背后的主子是谁我们就不挑明了吧。胡惟庸一案,使得原本在朝中一家独大的淮西功臣们受到极大打压,加上江浙的官员们推波助澜,如今江浙一派大有压住淮西群臣的势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在下也不用多说了吧。至于你本人,背后连着当年红巾军的哪一方,在下虽然不能确定,但燕王费尽心思将你收入麾下,其用心为何,说出来恐怕也不好吧。”
听着黑暗中这个声音,张玉越发明显的感觉到头顶上出现一股莫名的压力,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这沈楼实在是厉害,居然将朝局和朝中人事看的如此透彻,而且似乎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果然真是神通广大:“你们知道我是谁?”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不敢肯定,但从各方消息分析,加上燕王如此重视你,我们觉得你可能的身份有三个。第一个,当年朱元璋定都应天称吴王,派廖勇忠迎接小明王韩林儿,那廖勇忠行至半路上故意将小明王推下船淹死,据说当年小明王虽死,但留下一位幼子,当时那孩子不足两岁,被人偷偷抱走,这个幼子多年来一直是当今皇上的心头之患,据说有一些忠于小明王的人在暗中连结,想以此子为旗号推翻大明朝廷,这些年当今皇上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这个小明王的儿子,但一直没什么进展,不过此子应该只有十六七岁,从你的年龄来看,你应该比这个小王子略大。第二种可能,当年张士诚被围,他有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幼子,据说在城破前张士诚安排数名心腹,让这些心腹与母子一同隐藏在百姓中,所以这位幼子战后得意幸存。到了现在苏浙一带的百姓仍然很怀念张士诚,至今仍称呼其为张王,一些张士诚的部下也秘密汇集,江湖传言他们已经聚集了不小的力量,同时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这位小王子,一旦他们找到,恐怕会有大动作。但张士诚的这个儿子应该也只有十五六岁,而且有传言此子生来绝发,而你不仅年纪看起来大些,头发看起来也是真的,所以你应该也不是张士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