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走,自然是给匈奴人以假象,让儿单于真得认为,这支汉军在明知道必死的情况下,准备偷袭他的单于庭,临死之前,放手一搏。
事实上,这一次,金知蝉又一次猜对了。
单于庭真得就在浚稽山偏北五十里的一片肥沃的草原上。
又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儿单于率领着本部兵来到了汉军昨晚夜宿的地方,精于查探踪迹的人去查探汉军的动向。
而此时,儿单于气急败坏地冲着赵破奴扬着手中的马鞭,质问道:“浚稽王,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你的汉军根本就不敢突围?”
赵破奴闻言,真想回一句:“你问我,那我去问谁啊?”
可惜,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赵破奴现在只能低着头,承认这是自己的不是,可是,他却在心里面盘算着,军中现在究竟是谁在做主呢?
郭纵名字虽然横了些,可实际上,他却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至于老田,威望倒是挺高,也有一定的能力,可他却是个泥菩萨的脾气,不争不抢,还有那么一点怕死。
最有可能出此奇策的人却是卫青还在世的时候,看中的一个将,如今在他的军中,也只是个屯长而已,他就是马良。伙子透着股机灵气,能够被大将军看中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可问题是,他的资历太浅,人又过于油滑,别说在军中,就算是在他那一屯里,也几乎没有多少威望。
因为这个子倒是非常聪明,可手上的本事极为稀松,根本就服不了众。
可是,事情的发展,早就已经超出了赵破奴的想象。就算是他昨晚亲自领兵,也不敢不管不顾的直接用全军向北发起突击。他很清楚,从正北方向突围很容易。
可是,这之后呢?不到两万的汉军再想要突破匈奴人在受降城以北设置的封锁线,那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了。
这支汉军从昨天到今天的举动与赵破奴印象中自己所率领的那支汉军完全不同。
“单于,据属下们观察所知,大约有一万名汉军,从这里向西逃窜,有三四千人的汉军向西逃窜,不过,还有五千人的部队,他们行进的路线居然是继续向北。单于,您看?”这个时候,有属下前来汇报道。
“哼,我看什么,当然是全军立即向北追击,你难道让我向当初的左贤王一样,让汉人把老家给端了吗?”儿单于一听,便立即下令道。
那名属下想劝谏一下,毕竟,单于的本部兵即便昨晚被汉军一个突击打得溃败,可是,现如今也还有两万多可战之兵,如果怕了汉军的大部队,那可以先放过向西去的一万人,派出一万本部兵向东追击,而不是举全军只顾着追杀向北继续行进的这五千名汉军。
可是,他一看儿单于的脸色,便忍住没有敢继续开口劝阻。
儿单于年纪虽,却极度嗜杀。他也就开了口,若是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的话,即便现在不杀他,事后,他也是个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