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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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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位姑娘,敢问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尊姓大名?”领头的人也不再上前,只是左右晃动着脑袋,寻找着麦包包身后的钱思语,高声问道。

“发生了何事?我妹妹无门无派,从未习过武,你等为何紧追着她不放?”

“哦,如此甚好,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乃麦包包,此乃舍妹麦贞,各位江湖上的英雄,为何紧追于她?”麦包包警惕的望着这些人,悦乐和小溪不在身边,单凭一己之力,今日断然无法保护妹妹的周全了。

“参见麦掌门!”领头的率先跪下,后面齐刷刷的跟着他跪倒了一片。

麦包包回头正对上钱思语惊讶的目光,她见妹妹冲自己摇了摇头,不由得又问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妹妹可不是江湖中人,你们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我等乃是良戟银鹰教的人,本教欲推举新掌门人,老掌门有令,限期三日,率先降服禁地圣兽者为新掌门人,今日便是第三日,而那位,那位麦掌门则是降服圣兽者。”领头人低着头高声答道。

钱思语见无危险,从麦包包身后走出来道:“我只是自保而已,当不了你们的新掌门,你们另选他人便是,传闻江湖险恶,我这种从没学过武功的人才不想涉足呢。”

“这,这个……只能等姑娘随我等面见我们的老掌门后,方可定夺。”

“不见不见,我和我姐姐还有要事要身,你们自己回去告诉你们的掌门不就好了,告辞了。”钱思语拉过麦包包,绕过跪地的众人,举步向前。

“哈哈哈,天意如此,莫不是你也想逆而行之不成?就是你了。”空中传来一阵大笑之后,还没等钱思语抬头找出发笑的声影,像被老鹰捉住的雏鸡似的,给提上了半空,肩头一麻,又被抛丢下草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摔下来的时候,会是盘着双腿直接砸坐在地上的,疼痛的屁股像是坐在一个坑里,想扭动脑袋看看砸出来的坑有多深,却是动弹不行,怒了。

“你是谁?莫非想强人所难不成?无赖,等我嫂嫂和小溪的伤好了,看她们不替我收拾了你,姐姐,快来救我。”钱思语直挺挺的坐在地上,急得大叫。

“妹妹。”麦包包拖着伤腿往钱思语的方向挪动,胸前却招人甩了一道银丝黑袍袖子,摔了个仰八叉,呲牙咧嘴的她,内心也是万分焦急。

“参见老掌门。”齐唰唰的喊声。

“嗯,你等护法,新掌门说她没有武功,我便传她武功。”一身镶满银丝的黑袍女人,抬手捋过肩膀处长长的白发,甩向身后道。

“无赖!我不要,就是不当不当不当。”钱思语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向自己靠近,破口大骂:“老无赖,谁要你的邪功你给谁去,谁要你的掌门位你传谁去的,干嘛非要强迫我,老不死的无赖。”

世界安静了,钱思语开开合合的双唇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右腕上的脉门被扣住,放开,片刻后,她的背部传来阵阵灼热感,钱思语委屈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个老泼皮,这个老无赖,天就快要黑了,却遇上这等无赖,等她折腾完,哪还有时间去替小溪寻找化魂草呀,都怪她,都怨她,老不死的无赖。

“小麦,你能消停会儿吗?既得之便受之的道理你爹娘没教你?还不赶紧调息,是想气血倒流,七窍流血而亡吗?”

我不是小麦,我不是小麦,你个老无赖,长得就像皱了皮的白萝卜,你是萝卜,你们全教的人都是无赖萝卜,死也不要当你们的萝卜掌门。钱思语的额角突起一条青筋,汗珠狂冒。

“大麦,你能安抚下你家的小麦吗?”

“额,这位掌门,我知道您不会伤害于她,一直不敢打扰,我妹妹的嘴唇一直动,可能想说话,可否解开她的哑穴再进行传功?”麦包包对大麦这种称呼也是一阵发窘,不过听闻江湖门派的掌门,言行通常易于常人,何况本门的绝学通常不传外人,对妹妹遇上这等好事儿,她心里头是喜多于忧的,身怀武艺的妹妹将来若是与破书拳脚相向,有内力的她总不至于不敌毫无内力的破书,以后她倒是可以安心的过些省心日子了,脑海里冷不丁的冒出悦乐的身影,麦包包顿时脸蛋通红,掉转了视线望向远处的山峰。

“小麦,你姐姐如此识大体,你却不知好歹,好好调息,免得一会儿你昏死而去,我可没有功力再救醒你。你们姐妹闯入我派禁地的缘由我还未追究,你倒当我似仇家了。”

“我从小就没有学过武功,没有武功我也活得好好的,谁稀罕你的武功,你非逼着给,什么禁地不禁地的,我是受高人指点,来此阴湿之地寻找化魂草救人的,你个老萝卜尽耽误我功夫。”

“化魂草?是何高人让你们来本派取草?也罢,看来果真是天意纵使机缘巧合,此草千百年来只有本派掌门掌握其生长之处,你若诚心接了我的令牌,自然便也得到此草,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掌门一职,那么就随你姐姐即刻离去。”

钱思语听后再也不敢乱骂人,何况这位老掌门大有想离开之势,她只好死皮赖脸的乞求道:“我错了,前辈,我不该如此冒犯于您,我认错,真心悔悟,我愿意当新掌门,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您别走好吗?”

“哈哈哈,有点儿意思,那好,闭目调息,待我传尽我毕生所学给你之后,你到化骨洞中走一遭,如若毫发无损,我便传你令牌兼告之化魂草的生长之处,如若你回不来,天意如此,你可愿意一试?”

“我愿意,我愿意。”钱思语乖巧的闭上双眼,靠着自己的想象,装模作样的想象着练武之人的一呼一吸。

“妹妹,化骨洞一听这名字必有凶险,我要和你一起去。”麦包包急了。

“不可陪同,大麦,化骨洞是我派禁地之一,也是我派掌门登位前的试武之地,毫发无损的人才有资格坐上掌门之位,岂能有人同往,你就安心留于此处,陪我们一同等待吧。”老掌门也闭上双眼,再也不多说半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亲爱滴包包大人,今天我更了~

☆、第90章化骨洞

化骨洞,根本就没名字那么可怕嘛。钱思语沿着洞口的光线朝里面走去,洞内越走越宽敞,四周插满了火把,落眼之处皆摆放了灯笼,她走到了最里面,像是到尽头找不到其它的路了,见洞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张石桌,没有石凳,便爬到了石桌上,盘起双腿,眼珠骨碌碌的望着四周,这老掌门可是戏弄于我?什么历代掌门登位前的试武之地,怎么试?除了这张石桌和我之外,拿什么试?莫非要我劈烂这张石桌不成?她跳下石桌,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年久的积尘,如果要打碎这石桌,恐怕当年的老掌门就将它打碎了。双手抓住石桌边沿,试着摇晃了几下,石桌没动,她俯身往桌底下望去,嗯?桌身和石地相连?曾经是块多大的石头,才够前人凿成这样啊?

嘶,钱思语一个侧耳,嘶嘶。蛇吗?好像之前在草地上和姐姐遇蛇时,听到的声音有所不同,她不禁紧张了起来,身体就地转了一圈,这密不透风的地方,连烛影都不摇,哪有什么东西啊,刚安抚完自己的情绪,嘶嘶声又来了,她抬头向上望去,立即跳开了好几步,洞顶的岩石上趴着一只四脚极细的爬行物,尾部由粗到细的深蓝色尾巴,正一甩一甩的甩得嘶嘶生风,惊人的不是它的身长有多长,而是它超长的身体最前端,三角形的头部长着一张尖尖的三角人脸,钱思语眨了眨眼睛,两只倒吊的三角斜眼,扁而塌的短鼻梁,薄如片的宽嘴巴,酷似人的五官,人头兽身吗?

“你是谁?人还是妖魔?”钱思语壮着胆子询问着洞顶上的大家伙。没有回应,洞顶的三角人脸一晃,一股腥风扑鼻而来,钱思语抬袖捂鼻,顿觉一条黑鞭迎面抽来,情急之下拂袖挡了开去。失去方向的洞兽弹砸回石壁,跌落在地时吱吱乱叫着,又迅速沿着地面乱窜,寻着一处,嗖嗖嗖的重新爬上了岩壁,扭着它的三角人脸对钱思语吐舌摆尾。

原来它的长舌是黑的,还以为是一条鞭子。钱思语如此想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好像是没碰到吧,都没弄脏,可是没碰到,又如何将它击飞出去的,莫非那个老掌门传我武功,这才片刻光景,我便是武林高手了?是内力吗?是内力吗?她舞着双袖对着洞兽方向,胡乱攻击了几下,洞兽纹丝不动的盯着她,吐舌摆尾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像是十分警惕的样子。奇怪了,刚才分明击飞它的,为何现在又不管用了?钱思语百思不得其解,想起麦包包和悦乐在钱冢大战金针人偶的样子,她忽的竖起右手两根手指,装作念念有词的动起双唇,其实心里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道姐姐曾经念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两眼直视前方,瞪着洞兽,脚下移开步子,她动,洞兽就动,她停,洞兽就停,一上一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起!”钱思语大喝一声,一跃而起,身体并没有像她想象中和姐姐一样,一跳三尺高,只不过是在原地蹦哒了两下,跺起了脚边的一些尘土罢了。“起!起!起!”钱思语连连跳跃,还是原地蹦哒,她看着对她吐舌头的洞兽,嘴里嘀咕道:“这老前辈传的什么武功呀,非要我当这个新掌门,新掌门也不至于就是这个水准吧?要是遇见那些江湖中人,岂不贻笑大方?”她越想越气愤,伸手指着洞兽又道:“你给我下来,趴在上面让我打不着是吗?我还得替小溪去寻化魂草,没功夫和你耗,什么新掌门试武的鬼地方,不就是要打你吗?你赶紧给我下来,让我打一打,我好出去交差了。”

洞兽的三角人脸上,薄如片的宽嘴巴忽然越咧越宽。钱思语见状又怒了,她道:“你这是在取笑于我吗?你欺负我上不去是吧,好,等着。”她重新爬上石桌,伸直脖子,继续瞪着洞兽,又甩了一阵袖子,发现还是不起作用,便伸手乱捞了一通,指尖离洞兽的脸还差好远,累得坐在石桌上歇息,心里还是忿忿不平。“到底是要怎样嘛,说了试武,这个鬼地方就一只鬼东西,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打又打不着,看又看不死它,洞外早就天黑了吧,我可怜的小溪还在客栈里等着可怜的我,可怜的我还没找到可怜的化魂草,可怜的化魂草偏偏要可怜的掌门人才知道它生长的地方,我到底是有多可怜哪。”

噗,洞兽跳到地面,四脚并用,往石桌边缓步行来。钱思语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她站在桌上望着地面的洞兽道:“你听的懂对不对?你是什么意思?是送过来挨打还是来攻击我的?不是只会躲着上面吗?现在是怎样?你以为我打不了你吗?你你你,别过来了,我真的,真的会打死你的,你别太嚣张啊。”她握拳对着已经走到石桌下,仰视着她的洞兽挥了挥。

洞兽跳上了石桌,沿着桌子的边沿伸展开身体,嘶的一记甩尾向钱思语双脚横扫而去,钱思语嚯的跳了起来,一次不中,洞兽似乎并不心急,继续以同样的方式攻击着钱思语,于是石桌上的一人一兽就像玩着跳绳般的,你扫我跳,你再扫我再跳,扫跳扫跳个不停。待钱思语气喘吁吁的最后一跳,跳向地面,她弯腰喘息未定的指着洞兽道:“我不玩了不玩了,你怎么比我还赶时间?就知道扫你的尾巴,每一次扫不中我,你一次一次的来,中间都不带消停的,我不玩了,我们这样耗下去,都很蠢的好吧。”洞兽再次咧开它的宽嘴巴,一条黑舌从嘴里窜出来,啪的一声抽打到早已让她们扫跳干净的石桌上,黑舌像被刺伤或是割伤的样子,流出了许多浓黑的液体,在石桌上迅速勾勒出一幅画,洞兽缩回黑舌,从桌子的另一角跳下地面,窜了窜,又寻着了一个角落,爬回洞顶上倒趴着身体,望着钱思语。

钱思语定睛往石桌上一看,化魂草?这画里生长的那株植物和那本御医手记里的化魂草图样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这只洞兽给我画的就是化魂草生长的地方?她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方巾,一边自言自语道:“原来入洞前,老掌门塞给我这块方巾不是包什么猛兽的脑袋,应该是让我拓下这幅画的吧,可她也没说呀,到底是不是用来拓画的呢?”她伸手扶着桌沿,往那些粗黑的线条上看去,原来年久积尘的石桌上,本就有被刻划的痕迹,只不过痕迹浅再加上积尘厚,所以不太容易被发现,那既然如此,老掌门当年一定也发现了石桌上的痕迹,白方巾应该不是用来拓画的,可它到底该用于何处?莫不是真的要包起这只洞兽的脑袋或皮骨?她想着想着,慢慢抬起了头。

“还不速速拓下,它马上就要干了。若不是入此洞来的人,对我族个个心怀杀意,而你却怕自己会真的打死我,我也不会将它交出来给你。”声音像是从洞兽的薄片宽嘴里吐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外面的老掌门当年并不知道化魂草的生长之地?”

“当年她一心想杀我姨母,岂会留心桌上的玄机,莫说当年她不知晓,如今的她也同样不知。”

“谢谢你,小洞兽,哦不,大洞兽,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给你起一个好了。”嘴不停的钱思语,手也没停,她把白方巾盖到了石桌上,不大不小,白方巾刚好能盖住那幅画,又到岩壁下捡了一小块岩石,在白方巾上一点一点推磨了起来。

“我听闻银鹰教的创教者,也是第一任掌门人,与我族的先祖以主仆相称,但不知为何,三任以后的新掌门却都以捕杀我族为荣,或许也是以捕杀为乐,主仆相称的日子皆随先祖而去了吧,至你出现之前,历任掌门皆不知此石桌上的玄机,只知道要传位给他人必须附上一条白方巾,方可送入此洞来,活着出去者继位,也有见过此画者,却从没有人想要拓下来,一心只想捕杀。而你我,真的能有主仆之缘吗?”

“有的,小兽兽,你记住,我钱思语,哦,我现在叫麦贞,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主人。”

“是。主人!主人继任掌门,那她必死无疑了。”

“谁?谁必死?”

“银鹰古训上卷曰,拓画出洞者,旧死新继位,采得化魂草,送辞有缘人,留种化魂草,情守得良缘。中卷曰……”洞兽滔滔不绝的说,钱思语却走了神,采得,送辞,留种,情守……我要是采了它,就要送辞谁,我要是留着种,情守这个这个,难道辛辛苦苦寻得的化魂草根本就不能采给小溪?可鬼差大人说,小溪需要化魂草,小溪是御赐阴差,那两位鬼差又如何敢欺骗于她?采还是留?可真把我难住了,罢了罢了,姐姐还在洞外久候,我还是先出去再议。她对洞兽挥了挥手中的白方巾道:“小兽兽,我先走了,改日再聚。”一路狂奔到洞外,密密麻麻的火把围着众人插了一圈,老掌门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好,小麦果然不负众望,来,到此接令,以后麦贞便是我银鹰教的掌门人。”

在教众们“掌门威武”的欢呼声里,钱思语走向前来,伸出双手,从老掌门手中接过掌门令牌后,见老掌门望着她手里的白方巾,来不及开口就听老掌门问道:“方巾上的黑线为何物?”

“画,我在洞里拓的画。”钱思语如实作答。

噗,老掌门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钱思语望着手里被喷染了血液的黄铜令牌和白方巾,怔住了,银鹰古训真的这么准?旧死新继位,小兽兽说她必死还真的就这么快死了,那我可怜的小溪,这画上的化魂草,去采了它,还是留着它?

作者有话要说:噗,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又觉得想说点儿什么,于是纠结了~为了自己的现实生活,我奔到了外地,可能要逗留到月底才能搞定手头上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都木有时间玩爪机q,今天一上线就被责编老大给揪了,她说我个懒货好久不更新,于是我装可怜再装可怜滴说,那我那我,今晚去把两个坑都更一下,然后这里交差了~现在去转战下一个坑,哈哈~额,群里催催的盆友们,你们不要一揪到我就一副要摆碳上烤的节奏,人家真的在努力养家糊口滴说~嗯,就这样子吧~

☆、第91章崖上悬棺

吐血倒地的老掌门,静悄悄的躺在地面上,直至四肢僵硬,而静悄悄的四周,无人敢移动半步,也无人敢多嘴半句,全都因为钱思语还处于神游状态的怔忡之中。麦包包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安静,率先走向老掌门,伸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对钱思语说道:“妹妹,老掌门她,去了。”

钱思语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和白方巾,半晌才道:“抬回去,择日厚葬。”众人得令,这才有些低低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简易的担架出现在姐妹俩的眼前,接着,老掌门的遗体连同那副担架被抬起来往前走了,钱思语和麦包包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逃吗?妹妹,眼下正是时机。”麦包包压低声音道。

“为何要逃又往哪儿逃?化魂草图样在手,却未采得,小溪需要它,不过……”

“不过什么呀不过,妹妹,你看不出此门派的掌门不好当吗?一个女子管治着几百号的帮众,你看看老掌门的下场,之前还鹤发童颜,生龙活虎的传你武功,现在吐血身亡,死如秋叶,可这些人静悄悄的围观,你若是不出声,都是如此冷漠的看着,将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也是如此漠然,何况你还是莫名其妙的背上了掌门之名,我看我们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是我已拓到了化魂草生长之处的地图,小溪她需要此草,我本也无心理会这些人,但是小兽兽它说的很准啊,他们门派的银鹰古训,什么上中下卷,姐姐,我心里很乱。”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逃还是去采草?”

“还是,还是,还是采了化魂草再逃吧,姐姐,你意下如何?”

麦包包扫了钱思语一眼,顿时垂头丧气的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妹妹决定不逃,我又不能弃你而去,眼下只能跟上那群人的脚程,去操办那位老掌门的丧事啰。”

银鹰教的领地之所以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几座不起眼的土房错落在一片密林之中,如果没有教众的领路,钱思语和麦包包肯定会迷失在这片密林里,更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原以为那几座土房就是教派中心,然而教众们把老掌门的尸体放置到两座大土房之间的空地上,各自腾空散去,只留下十几人在各座土房之间进进出出,姐妹两人仰头望着腾空而去的人影,这才发现密林之中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树屋。原来这些人不住地面上,全住在树上?钱思语和麦包包对视了一眼,麦包包是住惯了树屋的人,看到别人的树屋,还是忍不住两眼放光,同时也很佩服这些人的轻功了得,不像她还得暗备绳梯以方便出入,嘴里不禁啧啧暗叹了两声。

密林之中响起了一阵类似鹰啸的尖哨声,哨声中还掺杂着一些鸟类的咕咕声,哨声时长时短,不多时在密林之中,已是此起彼伏的响作一片。正当钱思语和麦包包不知所措的时候,土房里的所有人都已换好一身黑衣,集中到老掌门的尸体旁边垂手默立,而此前用轻功飞回各自树屋的人们也都换了清一色的黑衣服,重新回到那副担架旁边。一心寻找机会落跑的麦包包,更是万分紧张,不仅留心着周围的逃跑路线,而且已暗暗牵着钱思语的衣袖,把她往附近的土房旁边拉扯,对着土房内探头探脑,怕还留有埋伏的活人。

一名手握银哨的老人,正健步向钱思语走来,丝毫不显老态的气度,又让麦包包紧紧扯住钱思语的衣袖。钱思语佯装镇定,下意识的掂了掂掌门令牌,轻咳了两声,老人单膝跪地拜道:“悦从拜见麦掌门。”

“起,起来吧。”钱思语再次轻咳了两声。

悦从应声而起之际,瞥了麦包包一眼,当即高高扬起他的右掌向前一挥,麦包包顿时冲到了钱思语的身前,将她紧紧护到了自己身后,眨眼间就见第一批默立担架旁边的人们,迅速返回最近的土房,又匆匆跑了出来,朝钱思语的方向围了过来。而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老人,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笑容如此诡异?见此情景,钱思语冷着一张脸,抓下麦包包的手,从她身后走出来问道:“老掌门尚未入土为安,你们欲反了不成?”

“掌门您误会悦长老之意了,我等是管药房的。”“掌门,我等是管布房的。”“掌门,我等是管帐房的。”“掌门,我等是……”钱思语听着这些话语,一时愣了。眼见着最先靠近的几人,开始替麦包包清理腿伤,敷药,包扎,又有几个人围着她俩席地而坐,目测之后,裁的裁,缝的缝,分工明细,用极短的时间替她和麦包包各自缝制了新的外衣,叠放在手中高举过头,更是愣了。

悦从抚了抚花白的短须,朗声向钱思语介绍起银鹰教,还在前方领路逐一介绍着那些土房的用处,钱思语边听边在心中暗叹:这真的是一个教派还是一个繁荣的林中小城?精兵简政的管理,纪律严明的秩序,怎么在挑选掌门人的时候又是如此轻率?她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切皆因化魂草而起,若真是天意如此,任重而道远啊。三人途经木工房时,一副新的棺木已具雏形,钱思语回头望向老掌门的尸体时,又听悦从说道:“掌门,银鹰历任掌门的遗柩都是悬于高崖之壁,我这便带掌门到住处去看看,掌门愿留之物保留,不愿留下之物随老掌门入棺封存即可。”

钱思语放慢了脚步,仰头向周围的树屋望去,在那试武之地的洞穴中,我连跳都跳不高,这要是悦长老带我到了掌门人的树屋,施展不出轻功,岂不是……同行的麦包包也有同样的顾虑,腿伤上了药后越发的疼痛了,虽然和妹妹搬至江州的大宅住了些时日,但是对树屋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这要是到了妹妹的掌门树屋,没有绳梯还有腿伤,如何上得去?领路的悦从在一座土木结构的大房子跟前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垂了下脑袋,转身离去了。钱思语伸手拉住一对大门铁环向内推了推,院中两列侍女垂首默立的姿态尽入眼中,麦包包满眼尽是惊羡之色,在‘参见掌门’的呼声中,钱思语莫名的想起了从小陪伴着她的丫环喜鹊,给她陪嫁进赵府的喜鹊在她‘死’去之后过得可还好?亦或是如今流落于何处?既然老天爷要我为一派之主,我必力争人上之人。她握紧了手中的白方巾和掌门令,昂首阔步的朝里面走去。

良戟峰下的潘小溪和悦乐,久等不见麦包包姐妹俩下山,眼睁睁地看着落日西沉,却不见月兔西升,直至面面相觑的两人从看不清对方的脸到完全看不见对方为止,性急的悦乐再也按捺不住,伸手封了潘小溪几处穴道,驮到背上送回客栈,自己摸黑折回良戟峰下,施展了轻功往半山腰处一路搜寻而去。

银鹰教密林之中的钱思语早已和麦包包换过了干净的衣物,和悦从一起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端,往良戟峰一处断崖走去,看着教众们把老掌门的棺木倒悬到崖壁上,钱思语借着火把的光芒默数着那一具具破旧的悬棺,忽然眼睛一亮,那两口破棺材之间的岩壁缝里长着一株绿色的植物,化魂草!她急忙摸出腰间塞着的白方巾,抖开一看,原来是这里,真的在这里,小溪有救了!没容自己多想的她,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踩踏着各具破旧的悬棺,紧盯着那株化魂草直奔而去。

麦包包一看钱思语的身手,又是惊来又是喜,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如今武功超群,看来以后需要被保护的人不是妹妹,而是自己了。悦从的双眉不禁一皱,他虽然不明白掌门想做什么,但仍不动声色的站着。

“报!悦长老,有生人闯教,是名女子。”远远掠来一道身影,停落在悦从身边,低声道。

“新掌门已立,闯教者杀无赦,难保不是外面来的刺客。”悦从冷声道。

“是,长老。”来人朝周围招了招手,立即集结了几人一同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

麦包包缩了缩脖子,这个长老怕是心狠手辣之人,好像妹妹接手的这个帮派就这么一个长老的样子,他又那么有威信,妹妹以后会不会被他压制着做受气掌门人啊?想起初遇他时他那个诡异的笑容,真让人不寒而栗。

“呆子,若我悦乐今夜葬身于此,你就自求多福吧!今生寻你不得,来世我悦乐定当接着寻你!”悦乐负伤顽抗之际,对着围攻她的黑衣人们,高声大叫,惹得击杀她的数人皆愣了一愣,继而又围攻而来。

悦乐?是她吗?麦包包心下一惊,糟了,她该不会就是那个闯教的女子吧?完了完了。心急如焚的麦包包对着正踏棺而回的钱思语尖声大叫道:“妹妹,悦乐她上山找我们来了,你的人要杀她,你快去救她!”说着,她又回头望着此前的声源出处大叫道:“手下留情啊,悦乐姑娘你们杀不得,她曾是掌门的救命恩人呢,喂!别杀她啊,天啊,杀不得,真的杀不得啊!”麦包包说完像发了疯似的迈开她的小短腿,往黑暗中瞎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包包大人催更,答应她今天二更,这是第一更,稍后还发一章~

☆、第92章山中寒夜

呵,呆子活着,她还活着,我找到她了。悦乐虚弱的一笑,挥着她的香香小黄巾,躲开欺身近前的拳脚,朝着麦包包尖声高叫的方向移去。

“住手!悦长老,快让他们住手,那是我的救命恩人。”钱思语凌空大喊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脚不沾地的半飞状态,顿时一惊,眼见就要踩上地面,却身体一沉往崖下摔去。

“掌门当心。”悦从掏出银哨一吹,阻止了教众攻击悦乐的同时,飞身下崖一把抓住钱思语的手臂,双脚连番踩踏着崖壁的岩石,把她拎回了地面,这才松出一口气。

“谢谢。”钱思语原以为自己要摔死了,赶紧把化魂草塞进袖中,没想到悦从会出手相救,惊魂未定的她,忍不住伸手探入袖中,摸了摸化魂草的叶子,幸好幸好,它还在,这才定了定心神往麦包包奔跑的方向走去。

“悦乐,悦乐,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了?你受了内伤现在又受了外伤,你你你不会死吧?你可别真的死啦,我在这里,在这里,你不用来生再去寻我,我在这里。”麦包包总算奔到了悦乐面前,一把接过黑衣人搀扶着的悦乐,搂在怀里说个没完没了。

“呆子,我命大着呢,你瞧,这些刚刚还拼了劲儿要杀我的人,现在反倒扶着我来见你,哈哈哈,呆子,我还以为你在山中遇了什么不测,哈哈哈。”

“好啦好啦,别说话了,我和妹妹这就送你回去疗伤。”麦包包脸上一阵窘,心却是窃喜的。

“悦乐嫂嫂,小溪也上山了吗?她在哪里?”钱思语问着打量起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的黑衣人个个都低下了脑袋,唉,这都叫什么事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没呢,我封了她的穴,把她留在客栈里了,我就是担心你们姐妹俩,都这么晚了,我和小溪在山脚下也没见你俩下山,咳咳。”悦乐尴尬了。

“哦,好,嫂嫂先不多说了,我把你送到药房去。”钱思语扫了身边的黑衣人两眼,低头的众人齐唰唰的抬起头来,异口同声道:“掌门,我们这就送这位姑娘去药房。”悦乐瞪着两眼,任由众人将她争着抢着的托着,一路飞奔去药房,她还没法消化刚才所听到的话,掌门?那个连小鸡都不敢抓的钱思语,这群要我命的家伙们居然喊她为掌门?我没听错吧?掌门耶。

悦从走到钱思语身旁道:“掌门,银鹰全派往后就仰仗掌门了,希望掌门不会忘记我此前说过的那番话。”

“嗯,我记得,悦长老,我会尽心尽力而为的,定不敢负众望。”

“谢掌门。不过我还想多言一句,掌门从今夜开始,定要悉数掌握银鹰哨令,掌门哨与本派武学都收于老掌门的居所内,不知掌门今日掇拾老掌门遗物之时,可有看见?”

“我,我没留意,一会儿回去我会再找一找吧,只是明日我有要事必须下山一趟,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方可回来,悦长老,帮中事务还是由您代为打理吧。”

“好,我自当尽力,我派教众可不止山中留守之数,掌门若是下山务必要随身带好掌门令与掌门哨,我等虽不愿招摇过市,但必定会暗中保护掌门周全。”

“嗯。”钱思语不再多说,径自向前寻着药房而去。银鹰教的来历,她牢记于心,这是一群深怀绝学的人或是有一技之长的人,虽不能以乌合之众称之,但教众原来的身份却也是无奇不有,从前朝的皇家侍卫到民间各地的名医还有破产布庄的裁缝,各行各业的人们齐聚在这深山老林里,无不都是被逼无奈或者说是走投无路,有太多太多的人遭受过恶霸的欺凌,遭受过强权的迫害,有些人逃出生天,躲过一劫,而有些人则是逃不过也躲不过的人们所留下来的后代,人人心中都有仇恨,却从未想过要报复他人,因为他们的心中比仇恨更大的是希望,希望能隐姓埋名在深山里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无争斗的欢乐祥和世界。她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去寻过仇丢了性命,然后回来的人越来越少,留下来的人终究还是放弃了复仇,选择了相互扶持,安居乐业,过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她记得悦从还提过,隐居密林之前,朝中有大官发现了银鹰教武学的精妙,想将银鹰教纳入自己旗下,遭拒,一场屠杀之后,大伙儿才搬进了这里的密林,从此银鹰教更加低调,在江湖中听过其名的人不过寥寥。

药房这边已经处理好悦乐的外伤,又找人运功替她调了息,毕恭毕敬的把她送回了掌门人居所,麦包包等侍女们把悦乐抬放到大床上,欠身离开后,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一粒东西塞进自己嘴里,就朝着床上的悦乐倾扑而去。

“喂……呆子,唔。”被堵上双唇的悦乐,再也多吐不出半个字儿来。麦包包把嘴里的东西送进悦乐的嘴里后,吮吸了几下对方柔软的唇瓣,又探出不安份的舌头到对面疯狂扫荡了一回,这才离开些距离道:“我就是来喂你的,看你带伤上山再受伤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每天都会好好喂你,照顾你,直到你痊愈为止,真的好可怜哦,我可怜的悦乐。”

“你!”愠怒的悦乐,刚吐出一个字,又被再次堵上双唇,在麦包包碾磨亲舔的连番攻击下,悦乐渐渐开始配合了起来,哼,想不到这呆子也挺大胆的嘛,还以为她就是一个不懂主动的呆子,嗯,还行,嘻。

“好啦,把浆果乖乖吞下再说话,这可是我妹妹冒着生命之危给采回来的,我也只是暂为保管而已,妹妹说了,每人一粒。”麦包包贴着悦乐微微发烫的脸颊,对着她那已经发红的左耳垂,轻声说道。

“你!”悦乐瞬间又怒了,呆子果然就是呆子啊,难道我自作多情了不成,敢情这呆子不过是看我受了内伤加外伤的可怜份上,只不过喂我吃粒果子?好好好,等老娘的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了你这个呆子,哼。

“哎哟哟,这山中的夜晚怎是这般寒冷。侍女说了,我妹妹的寝屋是掌门专用的,你睡的可是安排给掌门姐姐的大床呢,我大人有大量,晚上就允许你这伤员和我挤挤睡吧,也好顺道照顾你对吧,给点儿被角行吗?好冷啊。”麦包包掀起一处被角,把双脚的鞋子一蹬就往床上挤。

“啊!”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叫出声。悦乐道:“你明知我是伤员,被挤到伤处的是我,你跟着瞎叫什么叫!”她瞥了一脸痛苦的麦包包一记白眼。

“我,我大腿也受伤了好吧,明知我要上床来,你也不往里面挪腾一小下,撞痛我了。”

悦乐两眼往右一翻,用眼神示意着麦包包,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滚里面去睡去。待两人躺定后,她急忙追问起麦包包,钱思语为何被称为这个地方的掌门人云云。

钱思语走到药房时,得知悦乐已被侍女们带回掌门居所了,正欲离开,却被药房的鬼婆喊住了脚步,她之所以知道这位老婆婆叫鬼婆,是悦从告诉她的,这位奇貌不扬的婆婆是她银鹰派里医术最高明的女神医,不禁挺了挺站姿。

“掌门的气色不太好,周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哪。”

“哦,谢谢鬼婆婆的关心,大概是我今日在山中转了一整天,又遇到太多的事情,到这个时辰人早就乏了吧。”

“嗯,我们久居这密林之中,本就属阴寒之地,但掌门年纪轻轻,在山中仅一日,为何周身之气至阴至寒,实在令人费解。”

“这……”钱思语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是不是听了鬼婆这些话,突然就觉得全身都开始发冷了,她道:“我看我真是乏到极致了。”说完,她抬手抚额做疲惫状,正要离开。鬼婆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向下一按,钱思语惊叫道:“咦?鬼婆婆,我的掌心怎么变黑了?”

“掌门,你中毒了,快,随我进来。”鬼婆抓着钱思语的手腕就往药房内拖。

“奇怪,怎么会中毒了呢?我饿了一整天,滴米未进的,怎么会中毒呢?”

“掌门可有碰过什么,摸过什么?”

“那多了啊,我这一整天碰过摸过的多了……”钱思语思索着上山以来,这折腾了她一整天的经历,难道是化魂草的毒性,对啊,明知它有毒,采它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下,可书上记载,有毒的是花吧,如果整株都有毒,明日给小溪服下岂不是毒死了她?想毕,她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鬼婆,鬼婆,我中毒了,不知何故,我掌心发黑,你快替我看看。”悦从捏着自己的手腕,从药房外跑了进来,一看钱思语也在,赶紧垂头道:“掌门也在啊。”

钱思语更加确定是化魂草有毒了,因为悦从掌心发黑的那只手,正是从她落崖的危急时刻,抓着她的手,拎回她一条小命的那只手,不禁尴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亲爱的包包,今天的二更都搞定了,我这个懒货木有让你失望吧~闪了,我表示很欢乐的滚去洗头洗澡去,嘿嘿~

☆、第93章掌门印迹

鬼婆看着钱思语和悦从两人的黑手掌,蹙起眉头,一言不发。钱思语在心里想开了,洞兽告诉过她,从老掌门往前几代的掌门人都不知道化魂草生长于何处,现在她这个新上位的掌门人就私采了化魂草,而且此刻化魂草还藏在自己的袖中,如果鬼婆要解她和悦从的掌心之毒,就必定会发现她袖中的化魂草,这一切该从何说起呢,和盘托出,也许此草就带不下山去给小溪,可是既然已知此草全株都有毒性,真要带下山去,岂不是把小溪给毒了?思来想去,还是装哑巴,静观其变,见机行事好了。

“鬼婆,你想好了没有?此毒可有解法?我试过用内力将毒性逼出,可惜无果,而且此毒甚怪,只聚于掌心并不往周身蔓延,这到底是何故,真是急人。”悦从见鬼婆只盯着他和钱思语的手掌发呆,开口问着,这又想到他和钱思语中的是同一种毒,不禁又看向钱思语继续问道:“不想掌门也中了此毒,可你我今日谋面,不过是一起到化魂崖送别了老掌门的遗柩罢了,怎会中了毒呢?”

钱思语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道:“既然悦长老和鬼婆婆都不知此毒的解法,那就明日再议吧,我乏了。”说罢,她紧了紧衣袖,双臂交叠着抖了抖身体,径直出了药房回她的掌门居所去。

“鬼婆,你看掌门她可是冷得发抖?此毒阴寒,今夜不解,她能否熬过今夜?哎,你别这样看我,我内力浑厚而且是个男人,我自然能抵住这般的阴寒,别说今夜,数夜都不算什么问题。”悦从收回他的黑手掌说道。

“男人?哼!内力浑厚自是不假,不过你别忘了自己的年岁,你到了老翁的年纪啦,还以壮年自居吗?想知道掌门熬不熬得过此夜,你找她交手去啊,试试她的内力不就知道了,每次来药房总不忘自夸,你跨入我这门,你就是个求医的弱患,不长记性。”鬼婆嘴里碎碎念着,人却在药房里转悠开了,这种毒有记录过的吧,在她年轻的时候,好像有过一次记录,这记录放哪儿去了呢?虽然当年也找不出解法,可当年中毒的武师下山复仇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山上的人没有出现第二例,此后她就把这茬给抛之脑后了,而今新掌门和悦长老同时中毒,解不了也得想办法给解了才行,这二位可是帮派的顶梁柱啊。她拍了拍手中书卷的尘灰,被呛得直咳。

“鬼婆,你翻什么?瞧你这老太婆,当年你嫌我痴迷武学,又好勇好斗,咒我娶不上媳妇,这不,被你诅咒了,一晃几十年,我在这座山中都到老翁的年纪了,不再痴迷武学了,也不再好勇好斗了,还是没一房媳妇没半个子嗣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点积尘就咳成那样,你还当你年年十八春呀,哈哈哈。”

“咳咳,会不会说人话?你过来,替我把那几个木橱顶上的书卷全给我搬下来,放,哦不,先搬到药房外面去把积尘全部抖干净,再放这儿来,不好好说话,就让你那只手废了算了。”

“废了就废了,在它废了之前,我还得用它去试试掌门的内力,这不你说的嘛,搬书卷还抖积尘,你个老太婆,每回医别人之前总喜欢先折腾折腾。”

“哎你,你,人呢?”鬼婆一回头,不见悦从的身影,接着说道:“好你个老骨头,不帮忙就算了,溜得比贼还快,活该你没媳妇没子嗣,活该你,你活该!咳咳。”

鬼婆头顶边上的书橱顶,悦从的声音传来:“老太婆,在你年轻的时候就劝过你好歹学门轻功,你看你真是越来越人老眼花了,唉。”他说完,抱起一堆书卷飞出药房。

钱思语一回到她的新房间,先用白方巾把袖中的化魂草包了起来,看看自己的黑掌心,又冷得抖了抖身体,不行,这东西的毒还真是阴寒,还得再包上几层。边想边在卧室里翻找了起来,当她翻出几本银鹰派的掌门秘籍时,随手乱翻了几下书页,怪不得老掌门要传功给她,原来自学是不可能的,这几本秘籍就是个摆设,缺页缺得太夸张了,啪的甩到桌上,继续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布包,解了开来,里面还有个布包,解了数层之后,终于看到被层层包裹起来的金哨子,这个应该就是掌门哨了吧?悦长老的银哨子都是随身带着的,这个金哨子怎么没见老掌门随身带着,反而包成这样放在房间里呢?不管了,我得把它随身带着,还没学会怎么吹,包着它永远都学不会。她把金哨子塞进腰包里,拎着那些布片,兴冲冲地继续包她的化魂草,烛火摇曳中,她发现那些布片上像是有字,在烛光中若隐若现,便对着烛光逐一辨认了起来。

掌门哨的用法?等钱思语把那些布片上的字全看完之后,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这枚哨子被弃之不用,光这些规矩就多得让人记不住,更何况用起来吹这样是这意思,那样是那意思,谁记得全啊,真要记得全又得花多少功夫去练习去记,麻烦,这些布片果然适合包小溪的化魂草,果断包草用。不过,刚才那一堆里面最简单的一条是召唤隐卫,只需要尖锐的一声金哨响,隐卫定能应召而来。这隐卫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怎么隐,总要让他们来见过我这位新掌门吧,嘻嘻,钱思语暗暗乐着,掏出腰间的金哨子,清了清喉咙,快步走到院中,查看四周确定没别人之后,仰头望向夜空的圆月,举起金哨子,憋足了气向哨嘴吹去,哔……长长的一声哨响,她左等右等,这院中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隐卫身影。不是说了只需要一声哨响,隐卫就出来的吗?难道刚才的声音吹得不够尖锐?哔……钱思语喘了喘气,继续等,还是没人出现,骗人的吧?吹这么响还不管用,明明很响,声音也够尖锐了,最后再试一次好了,如果是骗人,我也把它弃之不用了,哔……“主人,我正想办法来见你呢,没想到,你居然懂得召唤我,前两次我族哗然,第三次掌门哨响,我们不得不相信,近百年后,我族终于恢复隐卫暗职了,主人。”

“谁?谁在说话?我怎么看不见你人。”钱思语紧握着金哨,后退了一步,还是没找到人影,这隐卫果然很隐秘嘛,就是声音有点儿耳熟,啊,主人,难道……她接着说道:“兽兽?是你吗?兽兽,我看不见你啊。”

从庭院的枣树下唰的窜出一条黑影,停落到钱思语的面前,洞兽后足与尾巴着地,仰立起身体望着钱思语又喊了一声主人,更是把钱思语吓退了好几步,她道:“好好好,兽兽,我看见你了,你乖,你乖,不用靠这么近,吓到我了。”

洞兽压低了身体,趴回地面爬开几步道:“主人,新掌门的脖颈上必须留有掌门印迹,你出洞太快,我还未留,正寻思着如何找你呢,毕竟在你之前,帮派里的人遇到我们便攻击,关乎性命我,我来迟了,幸亏有你的哨声,才找到了你。”

“脖颈上的印迹,老掌门就没有啊,留什么印迹,是不是会很痛?不留可以的吧,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新掌门了,我也知道你就是我的隐卫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钱思语拔腿就往房内跑,还没等她关起门来,洞兽早已窜进了房内。

“主人,银鹰古训有云……”洞兽又开始碎碎念,钱思语几次挥手都打断不了它,只好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假模假样的喝了起来。

“主人,你中毒了?你采的那草还未生长到它的年限采了便会中毒,主人你采错化魂草了。”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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