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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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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棠GL作者:楚流景

第36节

“诶,白蔹怎么跪这了?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不由分说地戳着楚衍的肩膀,花岸嫌弃道,“你每天打打杀杀就算了,还欺负你身边的心腹,你以后还不得欺负死我啊?”

楚衍抓住她无礼的手,给白蔹使了个眼色。白蔹识趣地退下,并且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胡说什么?我敢欺负你,你还不得把整个皇宫都烧掉?花乌鸦,你身边的那些侍女都没有教你说话对我有礼貌一点吗?”

花岸不高兴了:“你把那些规矩都拿来对付我了!你别转移话题,为何我表妹来长安你不告诉我?”

楚衍揽着她的肩头,微微一笑:“我想给你个‘意外之喜’,岂不是很好?”眼底却不含一丝笑意,带着深沉。

花询是五天后到的长安城,楚衍安排了常侍白蔹去接的人。按理说郡主的规格不会太高,可是花询不一样,女帝称之为友,与之相交十数年,再着顾府是她的表亲,而花掌印是她的表姐,女帝亲自封她为淮安郡主且位同公主。也就是说,花询除了名头是个郡主之外,一切都要按照一个公主的礼仪规格来。

八人抬的轿子用的是玄黑色皇族钦定颜色,轿夫都是宫中给贵人抬轿的,前边开道的是一百人仪仗队,后面跟着的是羽林军右营的精锐,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向内城而去。百姓们围在道路两旁看着,试图想见见传说中貌美如花的淮安郡主是何模样。难得没有清理街道,外边的人或是跪倒或的躬身,没有一个敢放肆的。天子的威严不能侵犯,即使是天子的心腹知交也不能怠慢。过了中道,到了宫门前,不需要通报,军士低着头行礼,入了玄武门,两道的宫人侍女又跪了一地。皇家森严规矩随处可见。一排统统跪到了光明殿,花询在内宫门前先下了轿子,步行走到了光明殿的御垛上。

这是花询第一次进宫。

花询面有病容,走到殿门外的时候就已经满头汗水了。外面的内侍通传,守在殿门口等着的宫人低身进去禀报,花询被铃兰扶着候在殿外,而后她才听见楚衍迟迟说道:“糊涂,淮安郡主早到你们怎么不快点进来?”

花询心往下一沉,只怕她料中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对的。楚衍倘若不一样了,那花府必然不能逃过宿命。她心里生了疑惑,对这排场的安排越发奇怪。

脚步声渐渐接近,宫人请花询进去,楚衍站在殿中一脸殷切的期盼:“朕就说问棠与长安都有缘,这可是应了之前的话。”那时楚衍还是安河郡主之时要回长安,说过花询可以来长安相聚,不料应验了两次。

听着楚衍一开口就自称朕,花询了然,低着头盈盈一拜:“微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楚衍笑着扶起花询,拉着她的手点头道,“许久不见,问棠清瘦了。朕知道恭肃侯的事情给你太大的打击了,唉,世事无常,不想你我到头来终归一致,你没有父母,朕也成了孤女。你我知己,在此际遇相似,朕实感怀不已。”

恭肃侯是花老君侯的谥号。“陛下说笑了。”花询微微一笑道,“微臣不敢与陛下相提并论,陛下乃一国之君,虽先王驭龙升天,可陛下有表姐为亲,微臣真真是个寡家孤人了。”

花渡的事情楚衍早听说了,而花晏一心想要和花询分个生死,顾崇又被楚衍亲自夺了兵权,顾尚儒派到前线,提到这件事她不免也觉得有些不适。她颔首道:“照此说来你也非孤寡,尚且有朕在。”拍了拍花询的肩膀,笑道,“你我十多年的交情,朕在心中早就把你当亲人了。”

“谢陛下。”

楚衍拉住她,轻松一笑,高喊道:“来人。设家宴,朕要为淮安郡主接风!”

花询这才敢偷偷正眼看了一眼楚衍。她本以为楚衍登基之后当春风得意容颜焕发,却不期而然地看见了她头上的几根白发。她吃了一惊,目光落在楚衍的皮肤上,原本养尊处优的安河郡主如今的女帝,肤色暗青,眉心氤氲一团黑气,不仔细看谁也发现不了,她这等近的距离看了,才觉得不大对劲。

“陛下最近可有什么身体不适?”花询犹豫了一下,斟酌用词问道。

楚衍面露疑虑,仔细思索了片刻,正色道:“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朕最近越发感觉心无力,似乎午睡的时间越发的长,睡醒了也不舒坦。”她又笑道,“问棠是花府小姐,自然懂得一些草药常识,可有让朕精神起来的花草?”

花询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惊疑不定,勉强笑道:“宫中太医比微臣还要专攻,陛下日理万机,为天下百姓忧虑,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战事不定,朕这心里啊,可是要被烦死了。”楚衍看着花询笑道,“若不是我知道你不肯留在朝中,我一定要让你帮忙。西川之行,我不能挽留你,但是希望你在宫中多住些时日……走,朕带你去见见花乌鸦。”

俩人踏进未央宫的时候花岸正在糟蹋楚衍收集来的一些珍玩。楚衍一点都不懂花岸这种女人的品味,死活要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跟金库似的,到处放金银珠宝,哪里扎眼就放哪里,就算是喜欢好歹也得适量一点,之前楚衍在这里睡的时候翻身想抱一下花岸,结果抱到一箱金子,当场脸都黑了。这会儿花岸为了不让楚衍这个混蛋把金子带走,都那锁给栓住了,拿着一箱银子在那边堆成塔。

“花乌鸦,你在干嘛?”楚衍领先走进来,看见花岸在那边叠银子呢,倒吸了一口冷气。

被楚衍冷不丁一喊,花岸吓得手一抖,堆积了一半的银子全轰然倒塌,还砸到她的脚。

花岸领着手里的银砖,冷了下脸,回头要骂楚衍,却看见了跟在楚衍身后的花询。

“诶?问棠表妹!”花岸把银砖往后一抛,高高兴兴地道,“你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打算出城接你呢!”

花询抿着唇,低头行礼:“表姐。”

“你肯定还没吃饭呢!等会儿咱们一块吃饭,我每天跟楚小胖吃东西,我看见她这张脸就没什么胃口。再说了,就算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是不?表妹你来得刚好,我知道你喜欢吃糕点,晚上让御厨做!还有啊,你难得来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你一定没好好看过这个皇宫!”花岸兴奋极了,显然在这宫中无聊透顶快把她逼疯了。

“表姐些许时日不见,还是这么……自在。”

花岸撇了撇嘴:“你是想说我不懂规矩罢?”

“不敢。”

“哎呀,我本来是想说表妹你那么聪明,应该也不会学某些老古董,天天遵守什么规矩,这一见面啊。”花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瞟了一眼闷声不响的楚衍,“算了算了,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丘之貉,平常看起来就不怎么有趣,跟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伸长脖子看,找不到花渡的影子,好奇道,“怎么不见花解语啊?人呢?表妹你不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吗?”

花岸晃动了一下身体,眼睛瞬间红了。她勉强微笑,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话解释:“她不知去哪里了。并没有跟我来长安。过些时日我就要去西川,她可能会在西川等我。”

“咳咳,”一直不发声的楚衍握拳咳嗽了两声道,“大家不要站着,都坐下说罢。”

“楚小胖,你是不是早知道花解语出事了?”花岸却反应过来,皱着眉狐疑地看她。

楚衍愠怒道:“你什么意思?竟猜疑起我来!”

花询忙道:“哦,这件事是我一直不让外泄的,解语生死未卜不知所踪,我不想让你太伤心。”她却对楚衍不告诉花岸越发觉得不理解。

楚衍扫了一眼花询,意味深长。

第95章楚衍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说要晚宴,但是花询以自己身体不适推辞了,楚衍没有说什么,直接准了。花询宿在清风殿,这是历代未出嫁的长公主住处,夜间来时,楚衍还吩咐了太医接连来诊治花询,折腾到子时才能休息。

洗漱完毕,花询躺在床上,铃兰守在一旁。

静默片刻,花询叹了口气。

“主子睡不着么?”

“今日见了陛下,始知陛下之心。”伴君如伴虎,楚衍的心思她此刻都未必看通透,但意思是知道了,要守君臣的界限再看好友之情。不用想也知道,有朝一日她要做出什么事情,楚衍一定不会顾念任何友谊的。

“陛下与表小姐感情甚笃。”铃兰以为花询是说楚衍和花岸。

花询嗤笑了一声:“是啊,感情甚笃,令人羡慕。”

迷迷糊糊睡下,花询似乎在云雾之中出不来,困顿迷障寻不到出路。她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血月,耳边依稀听见招魂铃响起,清脆悠远地传来。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往这边走了过来,迷雾挡住那两个影子,花询看不大真切。但隐约感觉有些森冷,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人。

“名册上还有几个?”

“两个罢。一个是献城东大街的虎妖何资何老头,一生行善,没有犯过什么大事,我看这时辰到了,他还有一些心愿没有了解,特地把他安排到最后。另一个……诶?她昨天明明还有十年的阳寿,怎么今日只剩下一年了?怪事,从上个月的八十年阳寿到现在的一年阳寿,怎么会有这般怪异的事情?”

“名册拿来我看看。……长安楚氏,女帝衍,字仲辞,生于盛景年间……嘶,这是人间帝王啊。”

“前阵子拘的那个人间天子是这位的生父罢?好好的一个帝王,死得那般惨。唉,皇位之争真可怕。”

“不对。这楚衍明明有八十年的阳寿,怎么会那么快消减成一年?而且既然是人间帝王,应该在地府的人族玉册里,她怎么会沦落在妖族的金册上?”

“……这事要回禀判官,若出了差池,你我难以担待。”

“两位请留步。”听了七分明白,花询循声上前,拦住了这两人。

一个身穿白袍,左手擎哭丧棒,右手拿拘魂令,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四个字,脸上带笑;一个身穿黑袍,左手拿锁魂链,右手拿追魂钩,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四字,满脸严肃。俩人听见花询的声音回过身来,皆面无血色阴气森森。

白无常笑嘻嘻地对黑无常道:“这可好么?上神都来了。”

黑无常冷着脸没有搭理他,对着花询道,“上神唤住我二人是有何示下?”

“二位阴差,小女子想问问关于楚仲辞的事情……”

白无常和黑无常面面相觑了一眼,白无常笑吟吟地道:“人间有人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法则。我还以为上神是要追问我们花仙的去向,看来上神果真是大气度,更关心人间诸事。”

“花仙……”花询一怔,忽然大喜道,“你们可知道花解语的去向么?烦请两位阴差告知我,小女子不胜感激!”

“哦这个——”

黑无常冷眼瞧着白无常,打断他的话:“上神若是要寻回花仙之躯,还请到酆都来,阴天子自然会给上神一个交代。我二等还有要务在身,请上神恕罪。”

“告辞。”白无常依旧笑着。

花询没有得到任何解答,反而加深了疑虑,她还想喊住俩人,却猛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突然从床上坐起,花询睁大了双眼,无神地放空。半晌,铃兰才急急忙忙挂上纱帘,跪在床边道:“主子?”

花询惊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气,满头大汗地看着铃兰,好一会儿菜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看了外边的天色,景阳楼的钟声敲响了,大概是早朝时辰开始了。她茫然地坐了许久,等铃兰担心地喊她,她方施施然起身洗漱。

穿好衣服,没等外面送膳的内侍提着菜品进来,花岸就哼着小调当先进门,嚷嚷道:“表妹,我知道你肯定还没有吃饭!”

花询微微一笑迎了上去,低着头行礼:“表姐。怎么这么早过来?”

花岸拉着她坐到桌边,吩咐铃兰把饭菜送上来。花询眼角不经意瞥见花岸脖子上暴露在衣领边缘的暗色吻痕,心底暗自想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红了脸移开目光,但仍时不时地想瞥向花岸的脖子。

“怎么都是这些东西?”花岸提着筷子,嫌弃地看着一桌子的素食,不可思议道,“当咱俩是马呢?吃草能饱吗?”

“表姐,我记得你对吃食好像并不怎么讲究,看来皇宫还真是养人的。”花询打趣她。

“什么皇宫养人?”花岸却听了觉得生气,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悦道,“表妹你这就大错特错了!皇宫里什么都养,养马养猪养狗,就是不养人。”

“……呃。”花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花岸也不要她接,自顾自道:“看看楚小胖成什么德行了?我告诉你,她每天都把我当她养的小鸟一样关在皇宫里,不让我出去这就罢了,她还嫌弃我给她惹麻烦!我不就是把她国库里的东西搬了一点到我宫里吗?那些大臣反对那我还回去就是了,她一言不合就杀掉那些反对她的人。我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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