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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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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战之逃不掉的爱情陷阱作者:南门冬瓜

第13节

到了这个时候,卫冬艺反而不急不慢的开口了“我不是圣母,可你是恶魔,叶雨倩,把柳安楠唤回来,你真的能得到她吗?”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跟你白费口舌。”叶雨倩脸色遽然变黑,她转过身瞪着门口喊道“进来。”

柳菲浅一直站在门外,里面的话她都听见了,在这里遇见卫冬艺,她没有想到,她潜意识觉得自己不该进屋,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就被怒气冲冲的叶雨倩拉了进去。

“凤姐,你想不想看真人秀,来,柳菲浅,你上了她,我给你融资,上了她!”见柳菲浅不动,叶雨倩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辱骂道“你不是出来卖的吗?卖呀,柳菲浅,我给你钱,你装什么纯情,给我上了卫冬艺,快点!”

郑承凤抱着胳膊没有讲话,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卫冬艺的脸上,叶雨倩这次发怒,大概也是因为她的婚姻亮了红灯的缘故,郑承凤听叶雨倩提起过柳安楠拒绝的她理由一直是不和已婚女人相恋,现在叶雨倩的婚姻到了绝境,柳安楠却没有回来,叶雨倩不甘心,郑承凤可以理解她的不甘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柳安楠大概是叶雨倩的人生中唯一一个得不到的人,叶雨倩的执念太深,入了魔,无法回头。

郑承凤可以理解,不代表其他人可以理解,想必叶雨倩在屋里其他二人的心中像个疯子,柳菲浅是柳安楠的姐姐,她保护她的妹妹,这无可厚非,但卫冬艺呢?她为什么要这样用生命守护一个回不到的过去?这也许就是她性格中的闪光点吧,恰如一只咬着兔子奔跑的羊,兔子是她的信仰,死也不会撒手的信仰,这就是她和旁人的区别,雍清凡发现了它,并把卫冬艺占为已有,于是她也成为了卫冬艺信仰里的一部分,雍清凡的聪明永远没有尽头,就像她知道卫冬艺值得她信赖和依靠,但雍清凡同时又很小气,她的小气让卫冬艺置身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她们俩人之间就是场没有硝烟的爱情拉锯战,这回雍清凡投降了,卫冬艺却没有。

叶雨倩还在不停地拳打着柳菲浅的身体,柳菲浅纹丝不动地站在屋中间,不还手也不反抗,任叶雨倩张牙舞爪地欺负着她,床上的卫冬艺动了一下,想试图起床阻止叶雨倩的暴行,正在此时,郑承凤的手轻飘飘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压下了她想起身的举动。

卫冬艺着势回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恳求地看着郑承凤,郑承凤轻轻地摇摇头,无声地拒绝了她的求助。

求人不如求自己,眼看着柳菲浅的脸上又多了一条血痕,卫冬艺急了“叶雨倩,你别碰她。”

她这一嚎,成功把叶雨倩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叶雨倩转过身,让脸上伤害累累的柳菲浅在她的身后暴露了出来,郑承凤的目光在她长长的指甲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移注意力,面无表情的看着柳菲浅。

柳菲浅的心里面应该很恨叶雨倩吧,她一个身家上千万的女人,被叶雨倩侮辱成鸡,表面却没有任何反应,也算是个人才,能屈能伸,能躺下也能站起,还有自己的原则,郑承凤开始对她刮目相看,柳菲浅扬起脸,木然地和郑承凤对视了几秒,嘴角含笑的问着“凤姐,我上次发给您的那个报价,您觉得怎么样?要是价格太高,我还可以降点价。”

你说我出来卖,那我就要卖给你看,这种刚烈的性子,郑承凤简直无言以对,她突然觉得柳菲浅和卫冬艺能够成为朋友,不只是因为中间的那个柳安楠,她俩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有一样相同,那就是骨子里倔强的一颗赤子之心。

叶雨倩没有理她们俩的互动,她站在郑承凤的身边,低下头没有表情的看着卫冬艺“没有关系,我把你们弄残了,一样有用。”

“小叶。”郑承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迫着她面对着自己“我们出去谈谈。”

“凤姐,反正你喜欢她,我把她的脚筋挑断,她跑不了,以后就是你的了。”叶雨倩脸上的表情很正常,跟平时的端庄高雅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缺少人性“你给她系上链子,就跟齐老爷子养的那个女人一样,把她绑住,像只狗一样,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凤姐,那种感觉不美好吗?你要是放了她,你就输了。”

“她是人。”郑承凤的脸色很难看,明显动怒了“小叶,别人的事,你怎么玩我不管你,卫冬艺是我的下属,你再闹下去,我现在就给叶尚炎打电话。”

“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情人?”叶雨倩毫无胆怯之意,顶嘴道“雍清凡为什么把她扔出来做替死鬼,凤姐你心里面没有数吗?”

第92章命苦

郑承凤极度不愿意在他人面前发脾气,特别是叶雨倩,她的目光越发冷了起来,看的旁人不寒而栗,她上前两步,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叶雨倩的面前,冷言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柳菲浅还在卫冬艺的房间里没有出来,叶雨倩下楼以后,心情平复了不少,但没有好太多,她看着郑承凤冷笑“你要放了她?”

“不是牺牲掉卫冬艺,你想要的人就会回来。”郑承凤在沙发上坐下,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是人都会有弱点,韦白述她当然也有弱点,与其把雍清凡拉下水,不如联合她弄倒韦白述,我想海叔那边会同意我的意见。”

叶雨倩在她身边坐下,不解道“你不担心雍清凡会反咬一口吗?她咬了你这么多年,凤姐,这是一次机会,就算你没有办法把她斩根,也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你说韦白述那个女人有弱点,雍清凡没有吗?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你忘了海叔跟我们讲的话吗?凤姐,我们不能放了卫冬艺,于公于私,她必须要留下,死也要死在我们这里。”

柳菲浅的脸色很难看,她喂卫冬艺喝了一点水后,爬上床,和卫冬艺躺在了一起,疲惫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出来了。”

卫冬艺没想到的事情比她更多,她不想讲话,身体往柳菲浅的那边移了移,脸靠到了柳菲浅的径窝处“见到你真好。”

“我能预料你有这么一天,没料到我也有。”柳菲浅语带嘲讽,自嘲般地笑道“与虎谋皮,走一天算一天,明天是什么样的光景,今天的我们永远不得而知。”

许久不见,柳菲浅成为了一个诗人,卫冬艺想笑又笑不出来,她想到了柳菲浅以前的放纵与浮躁“你变了。”

变化是为人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剔除自身的特点与菱角,成为与大众一样的圆形,所消耗的时间与精力无人得知,你的痛只有你自己知道,卫冬艺一句你变了,这样简单的话语换来了柳菲浅的沉默,变好变坏都需要过程,见不得光的过程不足以说出来博取同情,柳菲浅不需要同情,她只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卫冬艺的身体“小卫卫,在所有的女人当中,我最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这个时候,李莫宁的面貌出现在了柳菲浅的脑海中,李莫宁算什么呢?她问自己,一次次初恋般的心动?一次次没有希望的前进?还是一次次站在悬崖边的迷茫?她到今天才鼓起勇气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的过往,然后发现最轻松的日子是和卫冬艺同居的那年,人生要是永远不会变该多好。

“你俩关系可真好。”再次出现在房间中,叶雨倩的态度好了不少,她倚靠在门上,懒洋洋的看着床上的两个女人“和你俩双、飞,应该是全国男人的梦想。”

这次郑承凤没有上来,要是叶雨倩再次发狂,连把她带走的人都没有,好在叶雨倩没有再发狂,她冷静地看着柳菲浅,笑道“我给你约了饭局,林夫人在酒店等你,去吧。”

卫冬艺莫名地联想到了叶雨倩的那句辱骂,她骂柳菲浅是出来卖的,那个时候柳菲浅没有任何反应,当然现在也没有。

叶雨倩压根不在乎她们怎么反应,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床前,抱着胳膊望着柳菲浅的脸“她对你上次很满意,好好伺候她,她开心了,你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卫冬艺理出来了个头绪,她疑惑地望着柳菲浅,柳菲浅面如死灰地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有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卫冬艺刚发现柳菲浅与叶雨倩有猫腻的那会,她刚和柳安楠分手,正跟柳菲浅闹翻中,也不知道柳菲浅什么时候出了车祸,是了,车祸,之前还觉得意外的车祸到了如今,反而觉得成为了一种警告,卫冬艺还记得那次她问过柳菲浅关于车祸的事情,柳菲浅当时只让卫冬艺好奇心不要那么重,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哦,她说叶雨倩是神经病。

叶雨倩是神经病,在这论点上,卫冬艺深有感触。

神经病的尊严被柳菲浅的沉默伤害到了,她的语气变差,阴阳怪气地说道“小柳是生气了,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林夫人很好讲话,卫小姐长这么漂亮,我相信她肯定会满意你。”

卫冬艺忍不住发笑“我不知道像你们这种人也需要出来卖。”

“你错了,卫小姐。”叶雨倩不怒反笑“卖的是你们,至于我嘛,我是叶家二小姐,人脉广,别人有需求,我就送礼物,礼尚往来,小柳比你明白。”

“我们不是你的礼物。”卫冬艺反驳她“你可以只手遮天,只是因为你的手遮住的不是天,是你的眼睛,我们不会去,叶雨倩,像你这种人永远无法明白什么是礼尚往来。”

叶雨倩轻哼一声,满脸不屑“还由不得你做选择。”她把脸转向柳菲浅,加重了语气问道“柳菲浅,我再问你一次,你去吗?”

“去。”不顾卫冬艺的反对,柳菲浅最终回话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空无一物“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柳菲浅是在送死,她自己心里面明明清楚叶雨倩这个人极度不可靠。可她还是同意了,这大概也是雍清凡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太强的人难以掌控,无法信任,叶雨倩手里握了太多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即使她粉身碎骨,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柳菲浅慢慢起身,低头看了一眼卫冬艺“你会没事,我这人看面相很准的。”

叶雨倩嗤笑,像是在笑她不自量力“那你看过你自己的相吗?”

柳菲浅很认真的回她“我泪痣多,注定苦命,但是比你的命好。”

叶雨倩不以为然“是吗?”

第93章成功者的

卫夫人到达北京的时候是上午,雍清凡亲自去接她,她瘦的差点让雍清凡认不出来,这次一直陪伴她的林姨并没有跟来,小石医生也没有,她单枪匹马在人生即将逝去的时刻来到了北京,寻找自己莫名失踪的闺女。

雍清凡站在窗边,漫不经心的问她“夫人有什么禁口的食物吗?”

卫妈妈看出来了她故作镇定的紧张“雍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什么事,医生倒没说什么禁口的东西,我平常喜欢吃点清淡的,其他的就不用了。”

对于一个被死神下了死亡通知单的人来说,确实没有必要再禁忌什么事物,雍清凡的紧张不安被拆穿,她低声笑了笑,道“夫人有什么想吃的食物,可以直接给外面的人讲,您看有什么地方我做的不太周到,缺少了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见外。”

“好,你去忙吧,不用一直管我这个残疾。”

雍清凡摇摇头否认“我也没什么要忙,夫人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聊聊天。”

“哪有什么介意。”卫妈妈看着雍清凡的脸,问道“雍小姐今年多大了?”

“三十九。”

“也没有成家。”卫妈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一定很辛苦吧。”

“在奋斗的道路上,不觉得自己辛苦,反而有时候闲下来了,会觉得无从适应。”雍清凡搬着椅子到床边,坐到卫妈妈的对面“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觉得孤单,因为有目标,我更多的时间都用去工作。”

“那你这样子,能照顾到身边的人吗?”卫妈妈的语气里有点担忧“习惯了一个人,也会忽视一个人。”

雍清凡很认真的回她“我个人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需要的是陪伴和互相照顾,还有包容与理解,单方面的付出会失去平衡,我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当然也不会委屈我的伴侣,在经济方面,我们无需担忧,其他的方面,我们正在磨合,并且已经见到了效果,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雍小姐,恕我直言,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家卫卫?”卫妈妈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我家卫卫是个很倔强的孩子,性格又拧,跟你们这些商人没有什么共同点,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夫人是不是对我们商人有些偏见呢?”雍清凡轻笑问道。

“别人我不知道,但雍小姐你做到了今天的位置,说明你聪明,手段过人,我家卫卫是个傻孩子,怎么能入了你的眼呢?”

“贵千金她一点都不傻。”雍清凡有些无奈的摊手,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宠溺“我刚认识她的那年,她意气风发,站在人群中格外瞩目,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性格很好,人又勤快,虽然倔强,但一直在努力的包容下属们的缺点,她也许无法成为一个好商人,因为她不够机警吗?我觉得不对,她是不屑,她知道什么东西对她更好,她有衡量她的生活与态度,每一个选择,她都很谨慎,这种人不是不会成功,只是她的成功跟大众眼中的成功不同,她的成功来自于她的内心,金钱与名望来之不易,内心的丰富与满足比它们更要难上加难,所以夫人说,卫卫她跟我之间没有共同点,这一点值得我们再探究,我用了三十几年才明白的道理,是卫卫从来坚守的原则,在人生的道路上面,她不傻,我很欣赏她。”

卫妈妈半天无语,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又问道“雍小姐,你父母尚在吗?”

“父亲去世很多年,母亲尚在,家里面还有一个姐姐,但很少来往。”

“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但是雍小姐你的名声在外,有些东西不用我打听,便是不想听,也听到了。”

“夫人有话直说,无妨。”

“好。”卫妈妈直盯盯的看着她“我的父亲是个官员,他不许我接触官场和商场的事情,因为他说有些东西女孩子不要去碰,女人在外面打拼,要想出头,靠的是祖宗留下来的福分,若是没有福分的人偏要去争那些福分,那要付出的东西,是我们旁人无法想象,据我所知,雍小姐你是厦门人,没有读过什么书,年纪轻轻就在外面辛苦工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雍小姐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雍清凡的脸色很凝重,她右手揪着自己的寸衫下摆,语气十分的沉重“我不清楚夫人听过我的什么谣言,但是中国也有一句话,叫做谣言止于智者,伤天害理的定义是怎么样的,我没读过书,也无法概括,在我所认知的这个世界里面,天理就是个故事,我无法保证我所了解的天理,和夫人心中的天理是不是同一个模样,我是个很极端的人,不管坏人好人,跟我站在一边的人,都是我的战友,过去我会战斗,因为我们并肩作战,那些做过的事情,我无法去定义它们是不是伤天害理,现在我是指挥,今后的战斗,由我带头,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能做到的,唯一想做到的事情,是保护我自己,和保护我身边的人,其他所有的事情,不管它是不是伤天害理,对于我来讲,都没有意义。”

“你这样,不会累吗?”卫妈妈问她“江湖身不由己,要是有一天,你的江湖需要你献身,你也要吗?我家卫卫要是跟你在一起,她也要进到你的江湖里面吗?”

“夫人。”雍清凡站起来,低头看向床上的女人“对于卫卫来讲,我就是她的江湖,我可以护她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太长了,不如只看眼前吧。”卫妈妈低声叹息“你让我觉得害怕,雍小姐,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也很聪明,但我们做母亲的人,并不需要我女儿未来的伴侣多么的优秀,你想要我接受你,就必须得先明白,伴侣是身上的一块肉,那些说割就割的人,都是像您这样优秀的成功者。”

第94章放开手

雍清凡沉默半响,反问道“夫人难道觉得失败者才会对爱人忠一吗?”

卫妈妈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但她看不透雍清凡是在装傻,还是在明知故问,回道“雍小姐,除了我女儿,你有爱过别人吗?”

雍清凡目光一凛,锐利逼人,似乎卫妈妈的话启发了她身体里的防御机构,她的防备卫妈妈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她低声追问道“雍小姐,离不开过去的人,会得到未来的幸福吗?”

纵是见多识广如鬼谷子般用人如神的雍清凡此刻也无言以对,对于感情的问题,哪怕是孔子再世,也怕是无力回天,雍清凡骄傲的肩膀塌拉了下去,仿佛筋疲力尽,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夺目“夫人,感情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控制它。”

“要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如试着放开别人?”卫妈妈柔声说道“卫卫她认死理,雍小姐你不会,不如放手吧,于她是解脱,于你也是个自由。”

雍清凡没有马上回答她,她转移视线,目光在远处的门外心不在焉的移动着“我们至少要问问她的意见,不是吗?”

车子在酒店楼下停了几十分钟,前面的主驾驶位置上并没有人,后座上坐了两个女人,郑承凤看着窗外的行人,伸手摸了一下身旁人的手臂“你就是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吗?”

卫冬艺轻轻地点点头“算有吧,大学毕业后开始。”

“能在服务行业工作这么多年的管理者,还能这么有原则,你也是个奇人。”

卫冬艺目光迟疑“我当初,没得选择。”

“你初恋?”郑承凤笑问道“听说是柳菲浅的下属,这圈子很小,只要你竖起耳朵,什么八卦都可以听到。”

这是在解释吗?卫冬艺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这种圈子。”

“你呀。”郑承凤回过头,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太死心眼。”

“说说你的初恋吧。”车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好在车窗的贴膜遮挡住了外头人的打量,不然她俩这种神经质的独处,肯定会被人误会“你的初恋,你的前女友,你的,雍清凡。”

她说到雍清凡的时候,语气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但很快被她掩饰掉,不带一丝的犹豫。

“我初恋是个很好的女人,前任也是。”

“那雍清凡呢?”郑承凤追问,有着一股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心“她呢?对你好吗?”

雍清凡对她好吗?卫冬艺回答不出来,雍清凡对她很好啊,她喜欢她,宠她,也会在她需要的时候拥抱她,但她又欺负她,一次次的陷卫冬艺入绝境,这是好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卫冬艺分辨不出来,她的迟疑给了郑承凤一个没有回答的回答,郑承凤温热的手指她的脸上抚了一遍,细细地摩挲着她那细嫩的肌肤“要是没有答案,为什么不换个方向呢?”

“你知道,我素来劝分不劝和。”郑承凤开玩笑似的笑道“小卫你曾经跟我说过,你说你喜欢内心强大,可以保护你的人,今日来看,你觉得雍清凡是那个良人吗?护你,爱你,疼你,照顾你,小卫,你的心还好吗?”

卫冬艺偏开她炙热的目光,低下头,有些恍惚地道“一条路,不走完怎么会知道它到底通往哪里。”

“你的那条路,我让你走,今天我带你到这里,做好了放开你的打算。”郑承凤摸摸她的脑袋“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若是还执迷不悟地帮她,就算我想放你,我也放不了,小卫,凤姐不教你了,今后的路,你自己走,要是觉得路走不下去了,就回头看看,也许会有另外一条生机,也许有另外一个人比她更适合你。”

卫冬艺对她说不出来什么感谢的话,她抬起头,担忧地看着郑承凤“凤姐,柳菲浅她会有事吗?”

郑承凤严肃地跟她对视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噗呲”郑承凤失笑,看出了卫冬艺的紧张,她的严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呵呵笑道“她又不是小孩子,我看呐,比起她,你更让人担忧,去吧,走吧,推开车门下去,离开这,走到雍清凡的身边,告诉她,你没有背叛过她,你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强迫。”

时隔这么多天,她主动提起了那件往事,反而是以这种轻松的态度,让卫冬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雍清凡当初的威胁,她看着郑承凤,郑承凤在笑,这个女人的心思极沉,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提前告知别人,她深不可测,她明明是喜欢卫冬艺的,但她从未主动提起过她对卫冬艺的倾心,比较起雍清凡一次次的告白,一次次的失言,她很可靠,但是卫冬艺不爱她,这是她最失败的地方。

卫冬艺和她之间,对这方面心知肚明,卫冬艺握住门把手,毫无眷恋地推开了车门的一角,郑承凤在后面轻轻地扯住了她的手臂“小卫,你不回头看看我吗?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优柔寡断不是郑承凤的个性,但她今天破例了,她陪卫冬艺在楼下坐了很久,久到终于决定放手,又还是松不开对方,卫冬艺没有回头,她推开门,走出去,背对着郑承凤“凤姐对我的好,对我的伤害,我都记得,今日以后,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要是有一天重遇,希望我们不会再次站在对立面。”

车外的阳光斜照到了郑承凤的身上,郑承凤握紧悬在半空中的手掌,苦笑道“小卫你可真够冷血,这样也好,比我想的要好。”

一直站在旁边等待的司机见到卫冬艺下车,赶紧打开车门,上了主驾驶位置上,转头问郑承凤“郑董,我们回去吗?”

郑承凤收回放在卫冬艺身上的目光,拉上刚刚被卫冬艺推开的车门,戴上墨镜,毫无感情地命令司机道“走吧。”

车子在卫冬艺的身边呼啸而过,卫冬艺转过身,站在原地呆望了一会,最后低下头,心里面一切的感慨都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95章囡囡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十八号,是卫冬艺人生中非常糟糕的一天。

卫妈妈进手术室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卫冬艺想过会有和母亲天人永隔的那天,但没有想到是二人隔着一道墙壁,各自带着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遗憾。

“滴,滴,滴”墙上的钟不带一丝情面的向前滚动,由着无数个秒数合成了分,由分合成了时,由时变成了天,然后是月,最后是年,时光在看不见的逝去,到了晚年才会恍然大悟,我这一生也不过尔尔。

雍清凡在试图跟卫冬艺沟通,她在卫冬艺的身边坐了一个多小时,卫冬艺低着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雍清凡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面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就像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漂浮在无人的大海面上,那么近又那么远,她伸手触摸了一下卫冬艺的肩膀,卫冬艺没有反抗她,雍清凡在心里面深深地叹了口气,手臂使出力,把卫冬艺拥入到了怀里。

只有在无数个夜晚心痒难眠的人,大概才能明白拥抱的滋味有多么美,雍清凡抱着卫冬艺的身体,手在她的颈脖那处不断来回抚摸着,卫冬艺累了,雍清凡看的出来,她的原意本是如此,只是过程超出了她的想象,例如卫妈妈的身体,和她自己的心意。

晚上八点四十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声音很沉重“哪位是家属?”

卫冬艺僵硬的坐在原地,没有回答他。

雍清凡低头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肩膀,慢慢地站了起来,往医生那边走去“我是,病人怎么样了?”

“我很遗憾,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她今天上午入院的时候,我已经做过检查,当时已经通知过您,她的症状能支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雍清凡侧过头,望了一眼卫冬艺“我们都明白。”

“麻醉过去以后,也许还有点时间。”男医生也跟着她看向卫冬艺“我无法保证,但我们真的尽力了,抱歉。”

“谢谢您。”雍清凡随口回道,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医生的话上面了,她看着眼前那个弯腰低背的女人,心里面泛酸的难受,想靠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宝贝。”

卫冬艺的身体越来越低,她原本就消瘦的厉害,脑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拘谨在椅子中,看上去非常小。

“宝贝,你该进去看看她,她在等你。”

卫冬艺还是没有动,她好像睡着了,但她颤抖的双臂出卖了她的伪装,她在害怕,雍清凡走过去,还没靠近她,卫冬艺忽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别,你别过来。”

狼狈,极为狼狈,雍清凡认识卫冬艺这些年,包括上次在飞机上扔下她的那一次,她也没有见过卫冬艺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眼角的泪痕并不显眼,眼泪仿佛流星一闪而过,来不及拍照,来不及许愿。

要哭了吗?卫冬艺站在走廊路中间,她全身绷直的站在那里,脸色很差,却没有眼泪,爱哭鬼突然不爱哭了,雍清凡有了一股莫名的慌张“宝贝,你还好吗?”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雍清凡望着卫冬艺的背影,依然觉得无从适应,卫冬艺让她觉得生疏了,感情变成这样很不好,非常不好。

“囡囡,囡囡。”卫妈妈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回光返照的情况出现,她的眼瞳失去了光彩,眼里一片干枯,卫冬艺明明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像看不到卫冬艺一样,双手四处乱抓,喃喃道“囡囡,囡囡,你在哪里?”

卫冬艺赶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囡囡,囡囡。”卫妈妈的目光呆滞,双手无力地握住了卫冬艺的手臂,颤抖道“你在哪里啊?妈妈怎么看不到你了?囡囡,你离妈妈近一点,近一点。”

她看不见,并且感受不到卫冬艺的存在,卫冬艺很快发现了这点,她一把抱住卫妈妈的身体,嚎啕大哭道“妈妈,我回来了,妈,您看看我,我在这里,您女儿回来了,我回来了。”

“囡囡。”卫妈妈还在执着的喊着卫冬艺小时候的闺名,这亲切的小名曾经被卫先生嫌弃土俗,呵斥过她不要再喊,今天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女人喊出了她女儿的小名,她的先生没有出现,也不会再出现,她心里面是否还记得那个蛮横的男人呢,卫冬艺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她终于见到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却见不到她。

“囡囡,囡囡。”卫妈妈的声音渐渐开始微弱,即便卫冬艺失控地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年幼的卫冬艺举着只带着翅膀的风筝告诉她,妈妈,我要飞了。后来有一天,卫冬艺长大了,真的飞高了,飞远了,听不到苍老的母亲亲切的乡音与期盼,囡囡,囡囡,你的妈妈在等你,你听到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卫冬艺痛哭流涕地跪在床前,她知道她的句句对不起,垂死的母亲已经听不到了,她扪心自问,她心疼过雍清凡的白发,她心疼过路人的乞讨,唯独没有心疼过她母亲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她恨,恨自己的不作为,恨自己的绝情,甚至开始恨命“妈,不要扔下我,不要,您看她们都有妈妈,我不能没有妈妈,妈妈,您不要,不要这么狠心,我听话好不好,我听你的话回家,我去嫁人,我不顶嘴了,妈,我爱您,妈,妈,您看看我,您看我的鼻子,眼睛,她们都说我长的像您,您看看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啊,妈!”

最后一句撕心裂肺的哭声,唤不回来老人已然涣散的意识,雍清凡跑进来,在身后一把抱住了卫冬艺崩溃的身体“宝贝,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乖,宝贝,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不好?”

“囡囡。”卫妈妈已经到了极限,她的手在雍清凡的介入下,无力地从卫冬艺的手中脱落,垂直地倒在了床边““囡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

子欲养而亲不待,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首未完的摇篮曲成为了卫妈妈最后的遗言,卫冬艺畏缩在墙角,抱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雍清凡站在她的身边,压根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她蹲下身,手摸着卫冬艺的额头“宝贝,我们先回酒店好吗?小柯会在这里处理,我们先回去,晚点再去看妈妈好吗?”

卫冬艺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雍清凡带她回酒店,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卫冬艺从回来以后到如今,都没有和她好好说过一句话,雍清凡恐惧了,不止怕她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更害怕卫冬艺的情绪无处宣泄。

电影乱世佳人有那么一幕让雍清凡记忆幽深,白瑞德对斯嘉丽的爱没有感动她,那个男人为斯嘉丽付出了一切,最后却离开了她,他抱着惨死的女儿不肯放开,他说他要去寻找美好,曾经斯嘉丽是他的美好,曾经他以为那是他的信仰,但都是曾经啊,犹如宿命的轮回,雍清凡宛然成为了电影中一直迷茫寻找答案的斯嘉丽,任性地挑战着卫冬艺所有的底线,她问,她想,她畏,她在卫冬艺的面前跪下,问她“宝贝,你想从地上起来,坐到床上去吗?”

卫冬艺茫然的抬起头,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我妈妈呢?”

“小柯在医院给她办理…”雍清凡话说到一半,话锋一转道“她睡着了,还在医院等你,你先休息一下好吗?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见她。”

卫冬艺点点头,好像已经忘了刚刚在医院发生过的一切“那我休息十分钟,等下你叫我。”她站起来,走到床边,又忽然回头,摇摇头道“我想想还是不休息了,妈妈她在等我,我要去见她,雍清凡,你带我去见她。”

雍清凡面无表情的跟她对视了几秒后,柔声笑道“宝贝,但你现在脸色不太好看,你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好吗?换件衣服,我带你过去。”

卫冬艺没有动,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甚至算的上是痛苦,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手举到鼻子那里嗅了几下,眼泪就出来了“我妈身上的味道,不是幻觉,我妈走了,雍清凡,我妈走了。”

是走了,在事实面前,任何的伪装与谎言都不堪一击,几分钟过后,卫冬艺像个最冷酷的杀手一样,瞬间冷静了下来,她往门口走去,声音很平静的说道“我带她回厦门,她是厦门人,她说过她想埋在外公老家的山头上,我要完成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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