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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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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清容这一声的尾音拖得格外的长,仿佛她知晓了凌烟要隐瞒的事,那一个字里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凌烟下意识地心虚起来,手心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此刻她觉得,这最难对付的人不是赵越瑶,反倒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蒙面女子。

雪梅看不过陆清容的多管闲事,小声嘀咕:“方才某些人穿得比凌小姐还少,怎么就不嫌凉?”

“好了。”赵越瑶略显恼意的两个字止住了这场暗波涌动的谈话。她走到凌烟面前,眼眸中透着冰冷的锋利感,“烟儿,我再问你一次,当真未曾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凌烟从容不迫地答道:“烟儿说得句句属实。”

“那便奇了怪了。陆小姐说那刺客中了她的迷魂香,不过多时便会体力尽失。按照药力发作的时间,刺客此刻定然已昏厥。为何兰心与侍卫在这附近搜寻了这么久还未有结果?”赵越瑶处事冷静,她既然心中有疑惑,断然不会只相信凌烟的一面之词。

秋蕊的心跳动得厉害,背上早已是冷汗涔涔,赵越瑶这般精明的人,小姐怕不是她的对手。事情恐是要败露了。

凌烟还未作答,陆清容倒说:“城主,这小贼的事因我而起,若非我一时大意放过了她,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是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让人溜进了殿里。与陆小姐无关。”

“城主不必自揽责任,若你想捉到贼,我想我可以帮这个忙。”陆清容双眸微微眯起,眼尾上翘,收起了大半的妖娆与妩媚。

赵越瑶不自觉地望向她:“是么?”

陆清容看似悠闲地在屋里徘徊,不经意间踱步到了凌烟的床边。

凌烟紧抿起唇,眉头锁起,戏演得再好,仍是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心底的心虚。

“我与刺客交过手,她近身时我在她身上下了迷魂香。迷魂香是陆家特制的一种迷药,我对那味道自然熟悉敏感。”

赵越瑶领会她话中的意思:“陆小姐是说你可以通过迷魂香的气味追寻到刺客的下落?”

陆清容笑了一下:“诚然,我对迷魂香的味道熟悉,但是我毕竟不是嗅觉灵敏的猎犬,还无法循着味道追踪人的下落。至多我也只能判定这屋子中是否留有迷魂香的味道。若没有,便代表小贼并未到过这里;若有——”陆清容的目光悠悠地转向凌烟,别有深意,“城主怕是要与凌小姐好好谈谈了。”

赵越瑶冷淡地瞧了一眼凌烟,不动声色。

“城主?”陆清容想赵越瑶应该还是顾及到凌烟的感受的,否则不会犹豫。

凌烟抬起头,表情了了地望着赵越瑶,一副淡然无畏的样子:“烟儿这里并未闯进过其他人,城主若是不放心,让陆姑娘检查便是。”

“那就劳烦陆小姐了。”赵越瑶微扬着下巴,冷淡地不看凌烟一眼。

陆清容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们,向床边踱去:“方才我从门口进来,并未嗅到迷魂香的气味。”

凌烟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可陆清容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的心悬起——“只是我总觉得这床榻周边有些异样。”

赵越瑶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刺向凌烟。

凌烟的手曲握成拳,指尖用力地戳着掌心,指节泛白,唯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内心的慌乱与恐惧。

陆清容双眉眉梢向上扬起,薄纱下的唇角也浮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不过瞬间,她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有了片刻的僵硬,妖冶的眼眸里瞳孔收缩。她侧过脸,懒散的目光落到床榻上的被褥上。

旋即,赵越瑶的注意力也随着陆清容的目光转移到了床上:“陆小姐,难道刺客就在……”

陆清容启唇:“城主想多了,是我一时错将凌小姐床榻上的幽香认作了迷魂香。”

赵越瑶拢起的眉头透露了她的不满与失望。

“凌小姐闺中的幽香如此迷人心魂,难怪城主会将你藏于这深宫之中。”陆清容站直身子,走到赵越瑶身边,欠了欠身,“清容有愧城主的嘱托,未能将刺客找出来。”

赵越瑶冷笑了一下,僵着脸,脸色极为难看:“并非陆小姐的错。捉拿刺客的事交给侍卫们即可。”

凌烟暗自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

“天色不早了,陆小姐还是回去歇息吧。”赵越瑶说,“烟儿,你也早些休息,今夜我会派人守在荣月轩。”

“是。”

“雪梅,我们走。”赵越瑶衣袖一挥,头也不回地离去。

凌烟恭敬地低着头,等待众人的离去。人逐渐离去,陆清容是最后一个走的。路经凌烟身边时,她在凌烟耳边轻声说:“有血腥味的被褥是不能再睡了。”话落,她瞧了一眼还在散出袅袅青烟的香炉,眉眼间却是冷的。

凌烟一惊,倏地望向陆清容,鼻尖却只闻得一阵冷香,蓦然间陆清容吝啬地只留给她了一个背影。

陆清容经过庭院,嗅觉敏锐的她仍是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沉香味。凌烟既然愿意冒着风险在赵越瑶面前撒谎,只为救那倔强的贼,她一个外人又何须多此一举——戳穿凌烟的谎言?

不过凌烟也只能帮小贼一时,毕竟这青城里处处是赵越瑶的眼线与陷阱,偷东西的毛贼能否逃出生天全看她的造化了。

“小姐……”待人都走光了,秋蕊当即就瘫在了地上。

凌烟虽不似秋蕊那样胆小,可也是被陆清容吓出了一身冷汗:“没事了,秋蕊你快起来。”

秋蕊后怕得差点掉眼泪:“真后悔将那人藏起来。若是一开始就将她交到城主手上,哪还用得着受这样的怕?说不定城主还会打赏我们。”

凌烟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只是淡淡地说道:“去把那人扶到我床上,她流了那么多血,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危在旦夕。”

秋蕊有些生气:“小姐你还有这闲工夫担心别人?你可知道,方才事情若是败露了,我们的小命可要丢了。”

凌烟说:“不会,城主绝不会杀我们。”

“小姐,你莫要以为城主宠爱你就会永远无条件地包容你。”秋蕊对凌烟执意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贼心存不满,只不过凌烟是她的主子,她唯有服从。

凌烟琥珀色的眸子里如清水般明澈:“是我自己的主意要救她,这与城主宠不宠爱我毫无干系。即便今日事情败露,城主要杀我,我仍不会后悔救那人一命。”

秋蕊无声地叹气,也罢,事已至此,还是赶紧将人从床下拖出来为好,否则人一死,这荣月轩埋都没地方埋。

两个弱女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昏迷的沈霜照从床下弄出来。沈霜照面容惨淡,血色尽失,口中隐隐发出痛苦的声音。

凌烟将沈霜照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她单薄的身子艰难地支撑着:“秋蕊,快把被子掀开,好腾出位子让她躺上去。”

秋蕊依言掀开了被子,却被凌烟那身沾血的外衫吓得半死。

“当时情况危急,我脱了外衫就把它藏在了被子里。”凌烟解释。陆清容早已察觉到了被褥中外衫上的血腥味,可她未在赵越瑶面前将事情戳穿,反倒是放了自己一马,这又是为何?

“小姐?”秋蕊轻轻唤了唤失神的凌烟。

凌烟这才回过神,道:“秋蕊过来帮我一把,小心些,莫要压着她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和收藏!!!(/▽╲)谢谢二白的地雷(づ ̄3 ̄)づ╭?~

古代文真是太难写了~~(╯﹏╰)b哭瞎==

☆、归属

陆清容端坐于桌边,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桌上残烛摇曳着的最后一丝火光,白色的面纱在烛光下显出几分橙红色。她捧起桌上的那盏茶,捏起杯盖,杯口立即被一片氤氲雾气所缭绕。

“吱——”门被打开,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风立即灌了进来,小桌上残烛的那缕火光也随风彻底熄灭。

陆清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狭长的眼眸往门边扫了一眼。来人关上了门,昏黑的屋子里只有几缕薄薄的月光来照明。

“属下参见少主。”

“起来吧。”陆清容懒懒地收回了视线,轻啜了一口茶,长而卷的睫毛垂下,被升腾的雾气沾染了几许湿意,“有消息了吗?”

来人偷偷望了一眼陆清容,淡淡的月色下,陆清容那双令人心荡意牵的桃花眼藏在了那片氤氲雾气后面,显得更为迷离朦胧。

“嗯?”陆清容放下茶杯,轻声反问。

闻言,那人心一惊,生怕陆清容动怒,急忙道:“回少主,属下无能,还未打探到。”

陆清容妖冶的眼睛弯起,变得深邃起来,不发一言。

来人也不敢说话,额上却沁出了层层冷汗,她对陆清容是惧怕的。谁也不曾知晓,那层薄如蝉翼的面纱下掩藏的,究竟是怎样一颗心。

昏暗的室内一片死寂,沉默良久,陆清容总算是开口了:“不急,你继续我吩咐你的事便是,一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是……”那人紧绷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我乏了,你出去吧。”陆清容垂下眼,一手扶着额角,眼里不再是逼人的气势,倒是染上了几分倦意。

“那……少主好生歇息,属下告退。”

陆清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出去,屋里又剩她一人。

赵越瑶一夜无眠。她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坐了快一夜。

“城主,天快亮了。池边露重,奴婢怕您感染风寒,把这衣裳披上吧……”

赵越瑶闻声侧了侧头,只见兰心恭恭敬敬地站在亭外,手中还拿着一件藏青色外衣。

“几时了?”

“回城主,快卯时了。”

赵越瑶右手掌中握着那长命锁,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对兰心手中的衣物漠不关心:“可有刺客的下落?”

兰心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侍卫们已经在城中与宫内全力搜捕,相信不多时便可捉到她。”

赵越瑶微微点头,终于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兰心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并将手中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

兰心刚想询问赵越瑶是否要回房休息,就见侍卫长带着几个侍卫绕过回廊往这边走来。

“属下参加城主。”

“免了。”赵越瑶居高临下地望着侍卫长,问,“我见你行色匆匆,可否是有刺客的下落?”

侍卫长手一挥,身后的随从就呈上来一把银色剑鞘的剑,剑柄上还镶着一块小小的翡翠。

“城主,属下与其他侍卫在内城里搜寻,在一盆景后面发现了这把剑。”

赵越瑶拿过剑看了看,没有出声,可脸色就变了。先是讶异,而后原本严肃的双眸里泛起了几丝晶亮的东西,双唇微启,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将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锋利的剑刃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芒。赵越瑶翻过剑,只见剑身的中间刻着一朵梅花。

不会错的,这把剑是那个人的。

“这剑哪来的?”赵越瑶瞪着侍卫长质问道。

“这……这剑是属下在内城里的盆景后面发现的。”侍卫长跪下,心里却是颤抖个不停,“当时这剑被包裹在一件夜行服里。”

“夜行服?”赵越瑶蹙眉,那刺客换了婢女的衣服,“这么看来这是刺客留下来的东西。”

侍卫长咽了咽口水:“内城里守卫森严,除了昨夜闯入的刺客,不曾有外人出现过。如此看来,确如城主所言,这夜行服和剑都是那刺客的。”

赵越瑶冷哼,阴鸷的眼睛凌厉地瞪着侍卫长:“你还有脸说内城守卫森严?若是守卫森严,刺客又岂会有机会闯入丹阳殿?”

侍卫长深知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差点五体投地:“是属下的疏忽,愿受城主责罚。”

赵越瑶说:“行了,我再给你个机会,三日之内找出刺客,否则……”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话的意思很明确了。

“城主放心,属下定当全力捉拿刺客。”

“退下吧。”赵越瑶望着手里的剑,神情在不知不觉中却变得忧伤起来。这剑怎么会在那人手里,难道那人是你派来取回长命锁的吗?

沈霜照虽然负了伤,但幸好左肩的伤口并不算深,也未伤及要害,只是中了迷魂香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在荣月轩。

秋蕊不知换了几盆水,才将沈霜照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小姐,您就让这人躺这儿?”秋蕊压低嗓音,生怕外边的侍卫听见。

凌烟替沈霜照盖好了被子,说:“她不过是中了陆清容的迷魂香,伤口无碍,我替她止血也上了药,休养些日子便能痊愈。”

“小姐该不会要留她在这儿休养吧?”秋蕊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

凌烟拿着毛巾细心地擦拭着沈霜照脸上的汗,以沉默的态度回答了秋蕊。

秋蕊气得要跳脚:“救了她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要继续收留她!这几日内城戒备森严,她定是逃不出去的。万一被城主发现了,小姐你可知后果?”

凌烟转过身,幽深的眸子坦然地望着秋蕊:“秋蕊,我比你更清楚这些事的后果。我有我的决定,你若是不喜欢不赞同,就去城主那里告发我。”

“您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秋蕊摇头,她与凌烟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告发了凌烟,自己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秋蕊只是担心你啊。”

凌烟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放下毛巾,双手握住秋蕊的手:“我知道秋蕊向来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子。当时你明明有机会可以获得自由,却偏偏选择和我留在这高墙深院之中……你对我情深意重,我比谁都清楚。可是这人我们已经救了,到这份儿上,总不能不管吧。”

秋蕊无奈地叹气,神色复杂:“救人确是好事一桩,只是我不愿让这来历不明的刺客给小姐惹上麻烦。”

凌烟看着昏睡中的沈霜照,不禁露出笑容:“你看她,还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是什么刺客。你若不放心,待她好得差不多了我便让她离开。”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昏迷前望着自己的眼神,凌烟到现在还记得。能拥有那么凛然纯粹的眼神的人,不会是什么万恶的刺客。

见她是铁了心,秋蕊也不再自找没趣。算了,无论如何,她这辈子都打定主意与凌烟共患难同生死。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沈霜照入殿偷取长命锁已经过了两日。期间,全城守卫戒严,中秋的热烈气氛都被迫减了几分。全城的百姓都在私底下讨论丹阳殿进了刺客的事,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水澜城派来的刺杀赵越瑶的。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沈霜照昏昏沉沉地从梦中醒来,一睁开眼,目及的便是陌生的情景,鼻尖还闻到了沉香的味道。她的头仍晕乎乎的,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努力支起上身,闭着眼捏住鼻梁骨揉了揉。头痛有了片刻的缓解,沈霜照开始打量起这陌生的地儿。

蓦地,耳边传来了琴声。沈霜照下了床,循着琴声走去,她的视线在周围来来回回打转,最终停留在那个身着白衣的倩影上。

凌烟并未察觉到身后的人,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与琴声里。

沈霜照就那样安静地站立在凌烟身后的不远处,她年龄不大,青涩的脸庞甚至还有些稚嫩,能从琴声中体会到的情感思绪也很有限。但是她也能听出当中的忧伤苦闷,她并不厌弃这种情绪。或者说,在某种心境上,她与凌烟倒有几分相似。

秋蕊端了热茶进来,刚转身把门关上就被眼前的光景吓得尖叫起来,手上端着的热茶应声落地。正是这一声尖叫,将失神的凌烟与沈霜照都找回了思绪。凌烟手下没掌握好劲儿,弦断了,发出沉闷的崩裂声。沈霜照散着墨黑的长发,与泛白的病容形成对比,衬出几丝病态的美丽。

一人转身,一人抬头,两道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便交汇在一起。一个是温柔如水的女子,一个是安静淡漠的少女,这样的相遇或许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们日后的纠葛。

凌烟温软如玉的笑容撞进沈霜照的黑眸里,让她不由地又回想起那夜的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还有那阵温柔的清香。这一切都使得沈霜照难以招架,她定定地看着凌烟,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深处险境。

“凌小姐?”院子里的侍卫听见凌烟房里传来叫声与瓷器打碎的声音,急忙赶到了门外。

沈霜照意识到自己还被困在青城内城,她下意识地将凌烟护在身后,警觉地望着门。

凌烟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孩子会来保护自己,心下温暖起来,她对门外的侍卫说:“无碍,是秋蕊。她脚下被绊了一下,打碎了茶壶茶杯。”

“凌小姐……”侍卫仍有些不放心,只是女儿家的闺房他又不能擅自闯入,何况这凌烟还是城主宠爱之人。

凌烟朝秋蕊使了个眼色,秋蕊反应过来:“小姐,是秋蕊鲁莽,我这就去拿扫帚将这里清理干净。”说着,她转身出了门,恰好与侍卫打了个照面。

侍卫见秋蕊的确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身上的以前被茶水沾湿,立刻消了大半怀疑,双手握着剑拱了拱手:“凌小姐,是属下打扰了。”

“退下吧。”凌烟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peed的地雷w

这文比较慢热(??_??)

☆、相识

门外没了声响,沈霜照逐渐放下了戒备,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像是了了一桩心事。

凌烟被她护在身后,侍卫退下后,倒是将心思全然转移到了沈霜照身上。她偏头望着沈霜照,只觉得有趣与好奇:“明明是你私闯城主寝殿,又受了伤,倒还有心思来保护我。”

沈霜照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略显稚嫩的脸庞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是尴尬,也是羞涩。沈霜照本来还挺立的身子因为凌烟的几句话瞬间瑟缩了起来。

见她如此羞赧,凌烟忍俊不禁,着实觉得眼前的人儿就是个单纯无害的孩子。

“你的伤口还疼吗?”凌烟无意再逗她,问起她的身子。

“小伤而已,无碍。”沈霜照素来沉默少语,尤其是在面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还是谨慎为妙,纵然对方救了自己。

凌烟独自走到琴前,手轻轻抚上已经断了的弦:“真可惜,这弦被我弄断了。”

沈霜照静静听着,嘴唇却紧抿着,似乎有话要说。

凌烟重新坐下,拨了拨其他的弦,筝发出了几声无规律的声音:“这琴是我娘在世时经常弹奏的,后来娘过世后,爹就把这琴给了我。之后爹爹也离开了我,它便成了我对他们的唯一念想。”说这话时,凌烟秀丽的脸上浮现出了再温柔不过的笑意,温婉之中却又蕴含着一缕忧伤与自责,“我对它爱护得紧,不想今日竟被我弄断了弦。”

沈霜照眉间轻蹙:“有个念想也是好的。不似我……”她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太多了,话锋一转,“你莫伤心,纵使弦断了,筝还是能修好的。”

凌烟:“不问我为什么救你吗?你可知,你现在还身处内城中?随时都可能会被抓起来。”

“为什么?”沈霜照的确疑惑。

凌烟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夜沈霜照的眼神,随口道:“就当我一时糊涂吧。”她不愿意就此多说什么,总之她就是救了她。

秋蕊正好拿着一壶新煮的茶进来了,在门外她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说:“你听好了,虽然小姐救了你,但是你可别想一直来在这荣月轩。你的伤既然不重,那就赶快离开这里,免得给我们惹上什么麻烦。”

“秋蕊!”凌烟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示意她住口。

秋蕊怏怏地闭了嘴,甩给沈霜照一个白眼。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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