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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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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照青城[GL]作者:竹寺水吉

第3节

赵越瑶收回视线,从侍卫手中拿过了剑,她用剑鞘拨了拨沈霜照的身体,沈霜照发出微弱的声音。

“还没断气。既然如此,我放了她便是。”赵越瑶声音越发清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自然没有那长命锁来得重要。”

雪青派人下了船,将沈霜照小心带到了船上。

“既然事情解决了,赵城主,我们就先告辞了。”雪青命人调转船头,“对了,我家主子还说,被一块死气沉沉的锁锁住的人,真是无比可怜。”

赵越瑶闻言,仿佛被戳中了痛处,恨不得将手中的剑插入雪青的胸膛。可是到最后,赵越瑶却不得不承认,沈婉蓉说得并没有错。自己被锁住了,被这长命锁锁住,也被自己的执念锁住。这辈子,或许都要被锁在了自己亲手设的陷阱里,不得脱身。

这边——

幻红苏醒过来,在林子里绕了好多路才找到了陆清容。

“小姐……”幻红对着陆清容的背影出声试探。

陆清容锐利的眼眸瞥向幻红,幻红一惊,目光落到陆清容手中滴血的匕首上:“这……这是谁的血?”

陆清容举起匕首,对着刀刃沉思了一会儿,又想起沈霜照。她莫名地生出几分恼意,将气撒到了幻红身上:“如果你想让上面沾上你的血,我可以成全你。”

幻红往后缩了一大步,立刻识相地闭了嘴,陆清容不喜欢多嘴多舌的奴婢。

陆清容见浑身是血的沈霜照被带上了船,她便收回了视线,转身打算离去:“幻红,过两日我们便回去。”

“回去?”幻红问,“可是事情还未有眉目。”

陆清容叹了一口气,语调带着淡淡的无奈:“我想一时半会儿难以有消息,不如先回去再作打算。这青城,即便是我们想要再留几日,赵越瑶也不会答应。”正如沈霜照所说,眼下她自己也惹了一身骚。与其等赵越瑶下逐客令,不如自己先行离去。

幻红附和,陆清容的话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河上摆渡的老者把船靠泊在水澜城的河岸有好一会儿了,现在他见水澜城城主派出去的船回来了,忍不住站起身想要看个究竟。

船上的人将浑身是血的沈霜照带了下来,老者一看惊出一身冷汗。他记得这姑娘!可不就是前几日他给渡过河去的吗?当时他就觉得这姑娘有些不对劲,如此看来,她不仅与这些日子青城谣传的刺客有关,还与水澜城的城主有莫大的关系。

“霜照!”唐梦璇迎了上去,见沈霜照浑身是血,她的心被提得高高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心里万分后悔当初让沈霜照只身一人去青城。

沈婉蓉被沈霜照身上的血刺激得心也生疼,她念及沈霜照的伤,对唐梦璇说:“霜儿伤得很重,要赶快请大夫医治。梦璇,你可不要误了时候。”

唐梦璇点头,急忙让路。

沈霜照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帘子。她在这床上都躺了一个月了,期间沈婉蓉都没来看过她,只是让人传了话要她好好养伤。沈霜照知道,师父是在恼她。

她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师父又下令不让她下床,她感觉人都要变成石头了,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正想着,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唐梦璇走到床边,笑着对沈霜照说:“师父来看你了。”

沈霜照眼中瞬间有了光亮,作势要起身。

“霜儿你躺下。”沈婉蓉和雪青等人走了进来,她压了压手掌,示意沈霜照躺回床上。来了这么多人,原本安静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

“师父,你终于肯来看霜儿了……”沈霜照语调轻轻的,她的表情尽管没有过多地变化,但是略微颤抖的声音与泛着泪光的眼眸仍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沈婉蓉想来就心塞,她板着脸冷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你私自出城,还只身进入青城的内城意欲从赵越瑶那里盗取长命锁,这样叛逆的人我是不该来看你。早知道我就不该让雪青若蝶去把你带回来,让你死在青城算了。”

沈霜照咬着下唇,一脸愧疚与自责。她承认是她一时冲动,行事过于草率。师父恼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霜儿的错,给师父添堵了。霜儿愿受师父责罚。”

沈婉蓉被她这么一说什么气都没了,只是无奈地叹气。她坐到床边,手轻柔地抚着沈霜照的脸,目光温柔如水:“霜儿,你的伤口还疼吗?”

沈霜照摇头,眸子黑亮黑亮的,灿若星辰:“不疼了,师父来看我就不疼了。”

沈婉蓉嫣然一笑,手指细心地将沈霜照散落在脸上的发丝拨回耳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讨好我了?”

沈霜照垂下眼皮,顿觉羞涩,说出的话都是轻轻的:“霜儿……霜儿说得都是真的……”

沈婉蓉笑靥如花,捏了捏沈霜照小巧玲珑的鼻尖:“行了,你没事就好。这些日子你最好不要下床,大夫说你要静养。”

沈霜照蹙起眉,很是委屈:“师父,霜儿都快一个月没出去走走了。再在床上躺下去,我都要被闷死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如今被困在屋里,还不都是你不安分惹的?”沈婉蓉乘机教训她,“下次你若是还敢瞒着我出城去,那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徒弟,从此以后师徒情谊一刀两断。”

在沈霜照印象里,自小沈婉蓉就将自己视如己出,也未对她说过如此严苛绝情的话,想来这次的事的确触怒了她。

“霜儿定当谨记此次教训。”

“也罢,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你也知错,往后便不要再提了。不过,我仍要罚你,禁足半年。半年内不得私自出内城一步。”

沈霜照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她才十五岁,纵使再怎么老成,她身上仍存留着些许稚气。这个年纪,正是爱自由爱热闹的时候。当她听到沈婉蓉要让她禁足半年时,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为何不说话?霜儿对惩罚可有异议?”沈婉蓉问。

“霜儿甘愿受罚。”尽管很是沮丧,沈霜照还是极力压制住了情绪。

“如此便好。”沈婉蓉为她盖好被子,却被她手腕上的红绳与银质的铃铛夺去了注意力,“霜儿你什么时候也戴起这些东西了?还是红绳……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

沈霜照大惊,怎么就把这玩意儿忘了呢?她迅速将手从沈婉蓉那里挣脱,藏入被褥中,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哪……哪来的心上人?这红绳……不过是我在青城的夜市上看着好玩,所以才买了戴着玩的。”

雪青与若蝶都低笑,若蝶说:“霜儿果然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才……才不是……”沈霜照别扭地反驳,却克制不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心里却在大骂陆清容。

“城主你看霜儿,还脸红了。”雪青戏谑道。

沈婉蓉眉目含笑,眸色间一片温柔。

沈霜照又羞又恼,最后躲进了被窝。一说到手腕上的东西,她就想到了诡异毒辣的陆清容。不行,她要想办法把这可恶的红绳和铃铛解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这两天学车更新都比较晚ヽ(′?д?`)?

☆、偶遇

沈霜照拿着一把新的匕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她用锋利的刀刃细心磨着红绳,只可惜不管她费多大的劲儿,手上的红绳丝毫没有要断的意思。时间越久,沈霜照的耐心就被消磨得越多。她的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仍不见手上的活儿有进展。

“咚!”末了,她最后的一丝耐心也被消耗殆尽,心情变得无比烦躁,她发泄似的将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木桌上。

沈霜照在心里暗骂:真是物随主人,妖女的东西也带着妖邪之气,否则用这新的匕首怎么可能会割不断这区区红绳?她轻轻抖了抖手臂,绳子上的铃铛随之发出铃铃的声音。她沈霜照又不是狗,在身上绑个铃铛算怎么回事?

她自认生性淡漠,自小师父也教导她要平心静气,莫要为一些琐事所困心。长到这个年纪,她的确淡然平和,虽然师父老说她待人接物少了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热情,但她向来不会轻易动怒。

没想到在青城会遇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不光三番两次地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还缠了这恼人的铃铛在自己身上,着实令人烦躁。而且每次相遇,她都能轻易地惹恼自己。即使现在她没有出现自己身边,也能不留痕迹地戳着自己的心,真不知她是哪来的本事!

“霜照霜照!”唐梦璇欢快地从门外跑进来。

沈霜照一心慌,生怕她看出自己对这铃铛的特殊意思,急忙收回了手,神色如常地看着唐梦璇:“师姐。”

“霜照,明日就是元宵了。你和我上街去逛逛可好?”唐梦璇兴致勃勃地问道。

沈霜照犹疑了一会儿,为难地说:“师姐……我倒是想陪你去外城逛一逛,可是……可是师父因为之前我私闯青城的事,她罚我禁足半年,不得私自出内城。如今这禁足期才过了五个月,我……我恐怕不能陪你出城了。”

唐梦璇恍然大悟:“啊……你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忘了?”她看起来颇为失落,“上次你卧病在床,没能赶上中秋盛宴已经够可惜的了。”

沈霜照将匕首放好,不忍看唐梦璇失望,便说:“师姐,其实我不是非去不可,你也可以让桑榆师姐陪你出城。”

唐梦璇没有应允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变了脸色,由失望变为纠结与困扰。

见她不说话,沈霜照摇了摇她:“师姐?”

唐梦璇这才回神:“还是不了吧。既然霜照不能出城,那我也不去了。你的伤好了没多久,一个人在这内城也闷,是我陪着你消磨时间才是。”

沈霜照:“师姐,你是不是和桑榆师姐有什么误会?这几日,我见你都刻意避着她。”

“没有。”唐梦璇勉强地笑着,怕沈霜照不信,她又补了一句,“真的。我和她没有什么误会。”

“噢……”沈霜照将探究的心思一点点藏了起来,师姐说没有便是没有。

唐梦璇起身,找人出城的愿望落了空,她还是告辞吧:“霜照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过来。”

沈霜照看着她的背影,唐梦璇周身缠绕的寂寞与失落让沈霜照于心不忍,她叫住唐梦璇:“师姐!”

唐梦璇扭过头,拿余光疑惑地望着她。

“明日我陪你去街上逛逛吧。”

“可是你……”

沈霜照清丽的脸上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去师父那里求求情,若她答应,那便再好不过;若她不依,我们就溜出去。”

唐梦璇莞尔一笑,悄声道:“若是要溜出去,景峰院后门见。”

沈霜照依言点头。

“赵越瑶近日可有动作?”

临近沈婉蓉议事的主殿,沈霜照便听到了沈婉蓉的声音。下意识的,沈霜照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偏门旁站定了脚步。

“回城主,暂时没有。”雪青回答,她说完又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城主,雪青还有一事要说。”

“你说。”沈婉蓉摆弄着殿内的花,看起来很是清闲。

雪青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将事情的后果想了个遍,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才开口:“几月前霜儿闯入赵越瑶的寝殿。”

沈婉蓉:“这事我知道。”

“那……城主知道霜儿的剑吗?”

“霜儿的剑?这与霜儿的剑有何关系?”沈婉蓉抬眉,手上的动作顿住,反问雪青。

雪青咬了咬下唇,说:“霜儿的那把剑是城主你送给她的,而据我所知,之前霜儿私闯青城时,不慎将剑落在了青城。最后,剑落到了赵越瑶手里。”

沈婉蓉神色一冷,沉默了好久。门外的沈霜照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隐约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会令师父难过的事,她的心瞬间就纠了起来。

“随它去吧。”沈婉蓉终于启唇,叹道,“会轻易失去的,或许真的不属于我吧,即便我与他已经尽了全力去争取。”

雪青未曾想到沈婉蓉会是这样一幅已经看透往事的模样,仿佛十余年前那个绝望失心的人不是她沈婉蓉。

“可是,那是楚公子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雪青焦躁地对沈婉蓉说道,“城主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沈婉蓉低头望着刚绽放不久的花朵,眼中是最温柔的笑意:“将那柄剑赠予霜儿的时候,我就释怀了。时间够久了,久到我终于明白行之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与他的那段情只能是我心中仅剩的回忆。我想我该放下了。毕竟如今的我还肩负着整个水澜城的责任,我要好好活着,不仅为自己,更是为水澜城的百姓。”

“城主……”雪青心疼沈婉蓉,失了夫君又失了孩子。这么多年,城主心里的苦有谁能解?

“雪青,你莫要在霜儿面前提这件事。那柄剑我给了她便是她的东西,她珍惜也好,不慎弄丢也罢,都是她的自由。况且,虽然那柄剑是行之留下的,但是并不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他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那柄剑与之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沈霜照并不是很明白沈婉蓉的话,楚公子?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看到师父总是一个人。她总以为师父这样出色的人或许真的适合一个人,她也不觉得水澜城里有男子配得上她。如今看来,事情并非是她想的那样。

沉思片刻,沈霜照定了定神,往殿内走去。

“师父。”沈霜照出声,对沈婉蓉行了礼。

“霜儿,你怎么来了?”沈婉蓉愕然,不知道沈霜照什么时候过来的,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被她听了去。

沈霜照淡定自若,没有显出半分异样:“我刚过来。师父,我有一事相求。”

沈婉蓉放了心,示意她说。

“上次私闯青城的事的确是霜儿鲁莽冲动,霜儿为此也付出了代价。”若不是沈婉蓉出面,她指不定被赵越瑶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师父要禁我的足,霜儿也接受。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明日是元宵节,霜儿在内城里待了这么些日子,着实是觉得闷了……”沈霜照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低着头不说话了。

沈婉蓉点头,脸上是淡淡的笑,她走到沈霜照面前,执起她的手:“伤口还会疼吗?”

“不疼了,师姐们把我照顾得很好。尤其是梦璇师姐,对我简直无微不至。”两个师姐里,唯唐梦璇自小就疼她,“方才她来找我,想让我陪她明晚去街上逛逛。我本是想婉拒她,因为师父禁我的足,但我实在央不住她的请求,所以特此向师父求情,望您网开一面,明晚准许我上街去。”

“那我若是不许呢?”沈婉蓉挑起眉问。

沈霜照一怔:“那霜儿只能在房间里看书练字了。”

沈婉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道:“看书练字?我若是不答应,恐怕霜儿也会乘着夜色随梦璇溜出城去吧?”

沈霜照脸微微泛红,脸上闪过一丝被看透心思的尴尬,含糊道:“霜儿只听师父的话……”

“行了。我准你明晚出内城,不然你伤刚好不久就要翻墙,我实是不忍心。让桑榆陪着你们一道儿去,这样我比较放心。”

沈霜照喜难自禁,朝沈婉蓉拱了拱手就说要告退。沈婉蓉拦不住她,却欣慰她总算有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

“霜照,上次中秋你负伤在身,错过了盛宴。还好这次元宵你可以随我出来凑凑热闹。”唐梦璇开心地说。

“嗯……”沈霜照勉强地应道,说实话她对这样的热闹并不热衷,她不过是为了满足唐梦璇的愿望才上街来的。

三人走在热闹的街上,街道边上琳琅饰品与各式各样的灯谜让她们目不暇接。

“霜照,那儿有买面具的,我们去看看。”说着,唐梦璇便拽着沈霜照往前面的摊位走去,全然不管桑榆。桑榆抱着剑,对街边的那些小玩意小花样都不感兴趣,只是沉心静气地跟在她们身后。

唐梦璇兴致勃勃地挑选着面具,沈霜照安静地站在一边,任她自己折腾。恍然间,似乎有人碰到了自己。沈霜照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女子戴着绿色的孔雀面具,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

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沈霜照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却听见唐梦璇叫她:“霜照,你也选一个吧。”

“师姐我不需要。”沈霜照回神,当她再次望去时,已然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唐梦璇给了小贩几文钱又拉着沈霜照往下一个地点奔去,沈霜照手上的铃铛随着唐梦璇的动作被晃动得铃铃作响。

陆清容这次没有蒙着面纱,倒是一时兴起买个了孔雀面具遮了脸。她听到耳熟的铃铛声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姐怎么了?”幻红讶异陆清容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陆清容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顿了顿又往前走去:“没什么,我们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学车上课,晚上码字更新,我真是勤劳的小能手lt( ̄v ̄)/

夸我好吗?(′???`)

☆、面具

“砰砰砰……”药材铺的伙计方益刚关上店铺的门就听见了敲门声。他收好账本,隔着门喊道:“店铺打烊了。”

“麻烦小哥开个门,我家老父旧疾复发,急需两味药救命。”

听声音方益判断出门外的是个姑娘:“姑娘,我们已经打烊了,你明早再来吧。”

“我爹爹的急病哪等得到明日?小哥你就行行好,开个门把药卖给我吧。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姑娘不断地敲着门恳求道,语气急切。

“这……”按照老板定下的规矩,到点儿了就要打烊不能再开门。方益有些犹豫,既想帮那姑娘一把,又害怕违反规矩被老板发现。

方益正为难的时候,老板走下楼,站在楼梯中间问:“阿益,门外是谁?”

“李叔,是个姑娘。她说她爹翻了急病,急需来我这里买两味药救命。”

李叔沉思半刻,独自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住哪儿?令尊是谁?”

“小女家住山水巷,家父姓景。”

李叔捋了捋胡子,似在暗自思索什么:“山水巷……这么说来你是老景家的闺女……只有你一人前来?”

“正是。”

李叔看起来仍有些犹豫,双眉纠在一起沉思了一会儿,便向楼上走去,又示意方益去开门。

方益依言开了门,便看见景筝站在门前,他同情地说:“景姑娘,真是为难你了。元宵佳节,本是上街凑热闹的好时候,你却独自一人来这买药。”

景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声道:“无碍……”

方益笑了笑,便转身向店里走去:“你随我进来。姑娘需要哪两味药?”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头颈上凉凉的,方益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他刚垂下眼睛,一道森冷的银光便从他的眼中闪过,锋利的剑刃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景……景姑娘……”方益几乎被吓破了胆,脚下瞬间失了力气,他靠住门柱才勉强不让自己因为腿软而瘫倒在地。

景筝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我爹被她们挟持了,所以我……”她腰后正被人用一把匕首抵住。

方益回头,只见戴着绿色孔雀面具的陆清容勾着唇笑,她握着剑,手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自己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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