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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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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不过是墨倪时而在我面前提起那智障儿,凭什么我与傻子相提并论,一念间心有不忿,才欲借手杀之。”

“就那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

眼看依旧一脸冷清的安甯语命人将地上的墨倪抬走,跟着离开地牢,却没将董明生带走的意思,“安甯语,你…到底想怎样?不是说好放了我吗?”

“没错,我说了会放了你,但却没说让你完好无缺的离开这里。”

“你…”还没等董明生骂出来,铁门再一次被关紧。雾散,梦醒,终于看见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一场没有赢家的漫长谈判最终落幕了。

比起阴暗的囚室,外面刺眼的阳光也令安甯语讨厌。她停下来凑到布朗耳边交代了一些事后离开。先要回去洗个澡,她不能忍受身上恶心的气息还有脏掉的裤脚。为了尽快能洗去一身污垢,也便抄近路沿着府内里的荷塘边的小道返回自家别院‘焉忞庐’,却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人,她一把捉住了安甯语的衣角,走太快的她想要回身看清楚,发现重心不稳一不留神将拉她的人失手推到了荷塘里。

“救命,我不会游泳。”跌落到荷塘挣扎正是追过来要问审讯结果的纳兰梦,没想到倒霉到家被安甯语给推下了荷塘里,很久以后想起都觉得她是故意而为之。

“救命,咳咳…”时而浮起时而沉下让喊救命的纳兰梦喝了几口水被呛到了,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当她在一起觉得要沉进早被她搅得污浊的水底,又浮起来的时候,本来该站在荷塘旁的安甯语不见了。

在她绝望的随时赴死,感慨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时候。有人义无反顾的跳下来,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上岸后很快昏迷过去,但前一刻她还是记住了也浑身湿透的布朗。

房中换好衣服走出‘焉忞庐’的安甯语得知董明生他那老爹带来的人还聚集与前厅,走出来竟发现偌大的前厅显得十分挤,难怪刚才在路上都没见到人,原来都来这里,家丁和董老带来的人举着刀对峙严阵以待,眼看随时都要打起来了,那老头真是狗急跳墙,他可是知道良王跟安家的关系,还敢动武,真不知死字怎写。

“董老爷,你想干嘛?莫不是想要血染安府不成?”安甯语一出来就震慑全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退到边上,低头不敢看她。不过要是有人敢看,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那样的笑容比女子还要好看摄人心魂。

“哪敢,是那些小的不懂事。”看到安甯语刚才世事如归的董老爷也怯场,马上命人把武器统统收起来跪在,“听说有人看到小儿在安府,不知道小儿那里冒犯了二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给老夫几分薄面放了他。”

“那个贱人敢在董老爷面前搬弄是非,让我知道了是谁打烂他的狗嘴。”

董老爷也算个老油条,对儿子的那些风流韵事又岂会不知,听出安甯语矢口否认见过董明生,想必是担心事情传出去,大家很快将他跟墨倪的苟且之事也连带挖出来,于是说,“我老来得子,董家就他那么一个男丁,不见一时情急,想来公子人面广或许听说过小儿的下落也不一定,才特意来请你帮忙。”

“可能贵公子也是一时贪玩才晚了回去,董老此刻回去可能见他已在家也不一定。”说完,安甯语笑了笑凑到董老爷耳边小声,继续说,“你老不会教子,本公子便替你教了,董老爷日后要多提点他如何做人,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让他碰的。”

董老爷觉得不妙,是连滚带爬汗流浃背的逃离安府,回家方知董明生一炷香前,人被一辆马车丢在府门口,那会下身血粼粼的惨不忍睹,连人也失去了意识。大夫检查才知道董明生双腿被打粉碎,总的来说算是废了。

对董明生的伤城中众说纷纭,最多的莫过于说他在烟花柳巷,跟一些地痞流氓抢女人,最后被暴打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第六节

躺在床上的纳兰梦模糊的睁开双眼,眼看到的地方布置显陌生,知道此刻并不是身在家中,勉强爬起来捂着还有些发疼的头,最后的记忆是被安甯语推下了荷塘,差点溺毙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

“小姐,你醒了。若是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回去跟老爷交待呀。”纳兰梦的贴身丫鬟海棠,悲喜交集声泪俱下的把人抱在怀里,当她想要滔滔不绝的述说着内心的纠结和忐忑的时候,被自家小姐无情的打断了。

“安甯语那王八蛋呢?”清晰的记得,她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归咎与一个人。那便是把她推下水,还袖手旁观气最后一走了之的安甯语,“人长得不赖,竟不知心肠那么坏。”

“嘘,小姐,莫要胡说,这可不是你的纳兰府。”海棠与安甯语或多或少有过接触,知她长的是面如冠玉俊美绝伦,有扬州城三大美男子之一的美誉。也知道她为人冷漠不近人情,做事也是当机立断雷厉风行,让与之有来往的人又敬又怕,散发‘我不冲寒先破蕾,众香哪个敢生花?’的孤傲气势。碰上她们纳兰府容易脾气急的主,两人有点争执也是可以理解,海棠以前也没少听纳兰梦在闺房之中数落安甯语的不是,却从未见像今天那么激动。

“我就说,本小姐还怕她吃了我不成,若不是因为她…”纳兰梦差点要将安甯语把她推下水的事情全盘托出,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

抛开她纳兰家千金的身份不说,在扬州城拜倒在她美貌之下的男子可谓不计其数,每日来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打破,要是让别人知道在安府受如此这般待遇让她情何以堪。虽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在怎么无所谓也毕竟是女子,还是不免有一些小心思。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比起纳兰梦,那海棠也是绝对思想单纯到‘蠢’的地步,完全没有不懂的擦言观色,眼见纳兰梦提起安甯语狂躁不止,还不识好歹的追问,“小姐,若不是寜语少爷,就什么了?”在海棠来到安府,府上的丫鬟已经替纳兰梦换好了衣服,她只听说小姐误堕入荷塘里,却不知道是给安甯语无意中推的细节。

“我没事。”对着昔日无话不谈的海棠也令纳兰梦难以启齿说,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今早老爷派来找小姐的下人给安府的人打发回来,便派我过来搭把手,谁知才来就听到你误落荷塘一事。大夫说即刻便会醒来,我不敢离开,担心老爷知道了会心疼,才会在这里一直候着。”

“所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堕入荷塘,对吧?”

“嗯,不过我猜小姐你又犯缺心眼的毛病,走路从来乱撞跌水里一点也不奇怪。”海棠也纳闷纳兰梦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如脱缰的马儿野性难驯绝对是一个不安分的主,看小一会都会出捅娄子,自从懂事来就没少给纳兰德添些小麻烦,这次私下帮助墨倪逃婚若安家追究起来必定是大事,她却从不掂量一意孤行。

“你才缺心眼,你全家缺心眼。”又不能澄清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全由安甯语给害得,这次真真是哑巴吃黄连。

“好啦,小姐,你别激动。”海棠跟她久了知道她一生气也就口无择言,绝对没有要侮辱她的意思。说来奇怪纳兰家和城中的其他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主人跟下人的关系很是和谐,纳兰德与纳兰梦被视为大小不良,经常跟下人打成一片。可一点也不像安府,每个人都训练有序,表情凝重让人觉得压抑。

“那我昨夜一宿没回去,我那老爹爹是不是很着急?有没有担心的痛哭流泪,捶胸口问候苍天与大地什么的?”一句话就完全暴露了纳兰德平日对纳兰梦的骄纵,胆敢整晚不回家还心安理得的揣测老爹的心情,也恐怕翻了整个扬州城也找不出另一对那样的父女。

“没,昨晚在安府吃完了喜酒见你没出来,想着你高兴要多待会,便先独自回府上,到家了又吃了一锅的燕窝粥才去睡。”海棠完全没有捉住重点,就是简单的概述了纳兰德把女儿丢在了别人家回去,馋嘴还吃了一锅的粥再去睡的过程。

“什么?有他那样当爹的吗?知道我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不担心我遇到危险就算了,今早别人一句话就把他派来的人给打发回去,他是太信任我,还是太放心安甯语?”其实是纳兰德相中了安甯语这个人,希望她真可以成为纳兰家的东床快婿。

“老爷说了,他绝对相信寜语少爷的为人,像小姐那样的暴脾气,准不会吃亏,你玩厌了便会自个回家。再说了,平日里安府你也没少来,算不上陌生的环境。”海棠也没有添油加醋将纳兰德的话一字不漏的带到,连海棠听完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反倒担心看起来身体单薄的安甯语会被纳兰梦给欺负。

“什么?谁暴脾气,本小姐我那是性格直率,在胡说跟你没完。”纳兰梦自幼琴棋书画得心应手,稍微年长更是喜爱舞动弄枪,性格也随之开朗动静皆宜。很多不熟悉她的人,只知道她家世丰厚,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却鲜少知道她还有俏皮的一面。对此,在日后安甯语不着时机的嘲讽她有抑郁之症,也不过她们两人之间戏言而已。

“老爷说了,小姐肯定是相中了寜语少爷,昨晚走的时候才没可以不把你给带回去,老爷实在太高明了。”海棠用渴望真相的眼神望着纳兰梦,想从她口中得知昨夜到底有没有擦出火花,谱写一段才子佳人的神话。

“你怎净听他那老不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跟那块石头没有任何瓜葛,别把我们扯一块说。就算有,我们也是仇人那般简单。”其实也难怪纳兰德会胡思乱想,多少青年才俊女儿都看不上,偏偏对安家情有独钟还时常登门造访。其实他倒也猜中不少,纳兰梦之所以频频出现在安府,着实为了一个人,却不是安甯语而是另有其人。

“老爷说了,你肯定不会认,那是女子的矜持。老爷还说…”

“你别‘老爷’‘老爷’的我头疼,再说一遍,我跟那块石头没…可…能。”对安甯语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自从刚才被她推下荷塘之后简直希望老死不相往来,若不是还有一个让她留下的理由,绝对、肯定、早就去狠揍安甯语了。

“小姐,你干嘛老叫寜语少爷做石头?明明就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石头无法与之比较。”其实海棠想要说安甯语温润如玉,但想来她有玉石般晶莹剔透却着实没有它应有的温和质感,可能用晶石形容更贴切。

“我说她是就是。”

还在两人激烈的争辩之时,布朗徐徐走了进来,他跟安甯语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高大伟岸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还有深邃的五官,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的眼光都给人强大的震慑力,黑色的外衫里面是血红色的短衣,简约的配饰合身的剪裁秀出完美。布朗是那种英姿飒爽的豪迈,而安甯语则是雍容尔雅的阴柔。

“纳兰小姐感觉可好,是否需要让大夫在过来?”布朗说话倒也淡雅。

“不必了,梦儿还未感谢布公子的救命之恩。”纳兰梦轻声细语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娇柔的侧坐在床上不敢直视对方。

“纳兰小姐言重了,若无大碍,那在下也不便逗留太久,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告辞。”还没等纳兰梦回应,布朗也就退出去了。

“布公子。”望着那抹背影消失,纳兰梦心里不免失落,轻声一叹。

自小伺候纳兰梦的海棠,似乎留意她见到布朗前后的反应,多嘴忍不住问,“小姐,难不成让你魂牵梦绕之人并非寜语少爷,而是布公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提到布朗,纳兰梦的脸马上绯红一片。

“你还矢口否认,脸都红了,小姐藏的真的好深,我差点也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甯语少爷。”这方面海棠一点也不含糊,把纳兰梦的心思都看透。

“那安甯语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非要喜欢她?”这句不免又有些斗气,安甯语扬州三大美男子也不是白当的,可谓风靡整个扬州城。

“甯语少爷有什么不好?长得又俊俏,家世又好和小姐非常般配,扬州城多少女子都梦想要嫁给她。”海棠也没有在拍马屁说的也实在,“布公子虽然品貌非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还是纳兰梦第一次泄露了心意,听到海棠有异议之声,不免着急。

“虽说安夫人前几年将布公子收做义子,终究还是下人的儿子,父母又早亡。就算小姐喜欢,恐怕老爷会反对。”海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管怎么说,纳兰家在扬州也算有头有脸,让纳兰德接受布朗也实属不易。

“这事八字都尚未有一撇,你别散播谣言,我自有主张。”现在终归还是纳兰梦一厢情愿罢了,她还没有像布朗表达心意,不过这次他英雄救美还是成功的虏获芳心。

在所有事情都还没开始之前,她不想有任何人影响一段憧憬已久的爱情。至于以后的事,她从来都不会多想,走一步算一步,未来的很多事事情不是她预计就可以发展,她努力就可以改变,她放弃就会没事。

“小姐,其实你跟甯语少爷堪称金童玉女,若是老爷知道了也肯定会很高兴的。”海棠也是有话直说,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安甯语才配的上她们家小姐。

“我活着并不是只为了让他高兴,而且别被安甯语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她可不是好人。”

“哦。”海棠应了一声,不过纳兰梦整句话里她只听进去四个字,那就是人畜无害。

第七节

心未死,泪已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回不去。明日黄花,欲言声已哑,素心难解风尘事,红尘一梦两茫茫。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

醒来,墨倪望着熟悉的布置和味道,虽然是买回来的穷人家的孩子,但仗着安晋言的喜欢住的跟主子不相上下,所有东西都是管家精挑细选,不过满眼的繁华在她严重不过云烟,多年居住的房间,离开一夜竟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觉,活下来却感觉已经死去的乏味。

还没有坐起来,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床边正襟危坐的安甯语,认识了那么多年还是她头一次进自己的房间,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漠,穿的已经不是囚室里那件青花瓷的白色长衫,换了一身月牙色的直襟长袍,袖口银丝边流云纹滚边,束发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十分适合她清冷的气息,并不恐惧也没有惊讶,坐起来目光有些涣散问,“董郎,他怎样了?”

“从来尘缘都如水,何苦尽一生情?莫要多情,伤了自己罢了,又何须执着管他死活。”安甯语本以为董明生的无情之举可消光墨倪对他的一片情谊,没想到她醒来还是执迷不悟追问他的下落,不免有些疑惑,为了活命而不惜要她性命之人,有何值得她如此留念。

“你不是我,焉能体会。纵然今日他不能为我而死,亦不代表我就可以忘记昔日的美好,毕竟那些日子真实的存在,他可无情,不代表我可无义,你终究不是我。”死里逃生的墨倪此刻并不庆幸还存活于世,被心爱的人放弃的滋味比要死还要痛苦千万倍,死可能一切灰飞烟灭,活着竟不知为谁生。

“所以,你还放不下他?”那一刻,安甯语的眼神流露出杀意,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费尽心事步步为营的击破了董明生的关卡,让他在生死和墨倪中做了选择,目的就是为了要证明她由始至终都是对的,最后也逃不过曲终人散。不过视乎,墨倪在不停的挑战她的容忍的底线。

“不是。”其实在董明生为了活而亲手将毒药灌之,墨倪的心也跟着死了。

“奈何你看起来会如此的悲伤,莫不是为了他,又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而已。若人在荆棘中,不动则不刺;若心在俗世中,不动则不伤。而我动了,也伤了,那你说呢?”墨倪并没有后悔认识董明生,也没有恨他在生死关头弃之不顾,属于她们两人的爱情凋谢是真实的,但也不可否认曾经盛开过。

“为了这样薄情寡义之人而伤值得吗?”恰巧安甯语就是那种不动不刺,不动不伤之人,她又怎可体会墨倪的心情。一味觉得只要逼着董明生原形毕露,就可以挽回墨倪的心,殊不知挽回的不过是躯壳而已。

“人这一辈子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人而忘却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着我。只求在在我最美的年华里相遇。董郎的出现,让我明白安府之外是无尽的天空,尽管到最后他为了活下来而选择牺牲我,但我不怨也不恨,至少曾经拥有,相反比起我,安甯语很可怜,你在为别人而活着,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自己。”这就是为何安甯语觉得墨倪最懂她,整个府里唯一看穿她的无奈恐怕也只有墨倪。

自从安甯语被娘亲罗兰乔装成安家二少爷,她的一生就是为了维系安府而存在。担心身份被揭穿任何事情都必须谨言慎行,也不敢交朋友。夜里偶尔会在梦魇中惊醒,梦里她的女子的身份被识破后,安府便欺凌糟蹋分崩离析。

“大胆,难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给杀了?”恼羞成怒的安甯语呵斥。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须在这里与我废话。何况,对墨倪来说死有何惧,二少爷又何必虚张声势要挟墨倪,不如说你为何不杀我?”一眼就看穿安甯语的墨倪也不动啦西侧,直言问道。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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