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皇后眉头紧皱,“贞妃宫里的,和皇贵妃宫里的?”
“没错,这事虽然是发生在绛雪轩内,但因为牵涉不小,还须得皇后娘娘您定夺。”
“出了人命自然要查的,”皇后叹气,“先交给十四衙门的人,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说着余光不经意看到一旁的桑枝,见她魂不守舍,皇后眉头皱的越发紧,“桑枝?”
“嗯?”桑枝吓了一跳。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皇后娘娘倒是不怎么关心这桩命案,相比两个宫女的命,显然她更上心的是桑枝的情况,“腿脚怎么——”说到这里,皇后顿住,这些话是要私下说的,于是皇后转而对蔡婉芸道,“你先去准备些银两,好好安抚她们的家人。案子让十四衙门的人去查,查完定案再来禀告本宫即可。”
“是,老奴遵命。”蔡婉芸低头说罢,看一眼桑枝,又说,“皇后娘娘——”
“嗯?”皇后正想让所有人都退下,却见蔡婉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蔡婉芸打量一下众人,皇后见状轻咳一声,其余宫女都有眼色的退去,只有桑枝还坐在原位。不过,反正皇后也不介意她听。就听蔡婉芸说,“回皇后娘娘,这个案子,暂时……还是不要交给十四衙门的好。”
“不交?”皇后奇怪的看她一眼,“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不让十四衙门去查,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人命关天,就是奴才的命,也不能疏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案子查是一定要查的,至于能查出什么来,那也要先查查看。向来宫里的命案就没有几个简单的,只看上头想要查到哪一步。但不管案情真相如何,给众人一个交待是必须的。也就是,无论如何得能堵住悠悠众口。皇后眸子深了深,“你有什么话,直说。”
蔡婉芸心情很复杂,她一点都不想帮桑枝。凭直觉,她觉得桑枝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能让桑枝从此消失最好。可是,她又不能不为皇后考虑,现在要是皇后把案子交给了十四衙门,到时真的查出跟桑枝有关,蔡婉芸觉得皇后肯定会反悔要帮桑枝的。今儿还不一样,皇上走的时候那么生气,是不是还宠皇后谁知道!皇后的位子本来就岌岌可危,要是再因为一个桑枝多惹事端,到时候跟着受苦的还不是她蔡婉芸?她是当真巴不得桑枝死,但她也看出来皇后对桑枝的宠信,皇后不可能放任桑枝出事不管,她蔡婉芸的命又是紧紧依附在皇后身上的,因此,哪怕万分不愿意帮桑枝,可她不能不为自己考虑。蔡嬷嬷心里这口气憋的啊,可也实在没办法,只愈发低头道,“回娘娘的话,老奴觉得……这事可能桑枝知道的比老奴清楚。”
这话一出,皇后心头猛地一跳,吃惊地看向桑枝。
桑枝整个人都僵住,迎着皇后娘娘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三人都没有说话,此时坤宁宫一片死寂。许久,皇后才沉下脸来,低低地唤了句,“桑枝。”
却听“噗通”一声——本来就因为杀了人而一直坐立不安,再被皇后这不自觉施加的威压一逼,桑枝面色惨白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声音嘶哑不已地艰难发声,“是我。”
皇后娘娘登时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蔡婉芸心里也是一叹,心想果然如此。她识趣地乖乖退下,只留下皇后和桑枝。蔡嬷嬷心中满是抑郁,她原本总以为是桑枝巴结皇后娘娘,因此总想着打压桑枝恨不得桑枝死。可慢慢地,蔡嬷嬷终于看出来,皇后娘娘也撒不开手,对桑枝是真的入心的宠爱。这让蔡婉芸犹如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无法对她主子的行为指手画脚,除了顺从还是顺从,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是她的命,她天生就是要伺候主子的命。因此对桑枝有再多的不满怨恨,也只能暗自吞下。蔡婉芸无比苦闷,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何处。
内殿只有皇后和桑枝两个人时,沉默良久,皇后才动动唇,“起来。”
桑枝听见,扶着一旁的座椅挣扎着要站起来。看得皇后叹气,亲自过来扶起她。
“谢皇——”桑枝话没说完,就被皇后捂住嘴,“别惹我生气。”
桑枝心头一暖又是一苦,“素勒……”
“你怎么会杀人呢!”皇后始终不敢相信,“你怎么……我实在难以相信。”
桑枝咬唇,“绿莺……是太后的人。”
“我知道,”皇后看着她,“正是因为如此,你怎么能动她!”
“你知道?”桑枝很惊讶。
皇后无奈点头。宫里的事,皇后虽然一直管得不多,但眼睛可没放松过。她自己虽是太后网中人,可也从一开始就受教学布网,她的皇后自然不是白做的。皇后感到头疼,“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杀她吧?”
“她知道我……我和你……”桑枝心内震惊,“还说太后知道,而且问我辛者库的事情。”
皇后沉默一阵,“桑枝,你还是太不了解宫里规矩。”
“什么?”
“母后何等人物?便是我,在她眼皮底下都不敢轻举妄动。”皇后坐到桑枝旁边,沉声道,“她又怎会看不出你对我什么心思?便连我对你,只怕她老人家都心知肚明。”
桑枝又是一震,“这……”
见桑枝慌乱,皇后苦笑一下,拉住她的说,“别怕。她暂时不会动你我。”皇后说,“我是她选出来的皇后,皇上已经废过一次皇后,废后是关系大清国运的大事,再次废后除非我要大过错,否则难以说服天下人。太后知道你和我的事,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握着这么一个把柄,我就是她手里的木偶,只能服从她。”
“既然太后不当回事,那我们何必——”
“太后不是不当回事,相反,这是她掌控我的很重要的一步。不然,”皇后轻叹,“你以为,太后会让你活到现在?”既要利用桑枝试探皇后的心意,又要捆住皇后看看桑枝到底对皇后有多重要。说到底,桑枝也只是一颗棋子,因为皇后而有了价值。不然,她早死无葬身之地,何至于扔到外院还有人救她。皇后声音轻了轻,“可一旦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控制我,就是除掉你的时候。无论如何,我身为大清皇后,却与宫女有私情,这是丢尽皇家颜面的事情。这件事,如若万不得已太后绝不会让人知道。可一旦公之于众,必然是我也要成为弃子。”
桑枝绝料不到,自己无形中早已成为太后桎梏皇后的有力武器。她心中震惊,苦涩不已,“对不起……”
皇后摇摇头,“别瞎想,就算没有你,太后也会想办法牢牢控制我。你对太后来说,是棋子,但对我来说,”素勒抵着她的额头低语,“你让我知道活着的好。”她说,“我愿意让太后用这种方式束缚。我很开心。”
“素勒!”桑枝心中激荡,伸手抱住她,“什么时候,太后才不会试图掌控你?”
“等到不需要和皇上抗衡的时候,等到我这个皇后变得没那么重要的时候。所以我才不能坐以待毙,要让她动不了我们。”素勒又叹一声,“你如果是因为这些杀了绿莺,真是不该。打草惊蛇。”
“我……”桑枝自责不已,“是她先要杀我。”还因为,绿莺触及到她的底细,这件事更不能曝出来。
皇后一震,“什么?”
“绿莺一直在问我辛者库的事情,我猜是因为辛者库不能动。”
然而皇后想的却不是这个,“不可能,如果太后现在就对你下手,那证明她要放弃我了。不可能,现在没有废除我的理由。还是说……”皇后眯了眯眼睛,“这是个圈套?”
“圈套?”桑枝不明白。
皇后脸色却愈发不好了,“到底是不是,让我们来试试看。”
“怎么试?”
皇后看她一眼,“你就留在坤宁宫,不用回承乾宫。”说着召来蔡婉芸,“贞妃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皇后娘娘,贞妃说案子已经查清楚,是绿莺发现宜春私通外男,宜春为了保命想要杀人灭口,不料两人双双殒命。”
皇后面无异色道,“既然查清楚了,就照这样处理吧。好好安抚她们的家人,将她们两个埋了。”
“是,老奴遵命。”
桑枝心神不定地看着皇后,“这……”
皇后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接下来,等着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防盗也没啥用,虽然还剩下不太多,但是我以后会码了新章后,定时先在半夜凌晨三点钟发防盗章,然后第二天早晨起来大约八点或者九点再替换新章。一般就这样,但如果我起晚了,可能会替换的晚一点。
今天先跟小天使们说一声。虽然读者对防盗没什么概念,但为了保护作品和权益,身为作者的我们不会放弃与恶心的盗文对抗,不会因为它无法避免就因此屈服放弃。感谢大家理解支持。
向正版小天使鞠躬,谢谢你们。
☆、来吃糖
直到内殿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桑枝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还是很乱,尤其是当发现自己对杀人这件事有近乎残酷的冷漠时,就更心头一阵阵冒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令她发抖的,不是她杀了人,而是她杀人之后的冷漠和平静。可是绿莺死的那一幕始终徘徊在她脑海里,尽管双手仍在发颤,但奇怪的是,她的心好似无波澜。然而她又无比清楚,绿莺曾对她有恩,绿莺曾和她那么好,这一切本不该被抹去,可如今却好像都不曾发生过,因为她发现绿莺的好带着那么恶毒的目的时,她自己心中也生出无比的恶,无比的恨。
她对杀人很平静,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鼓噪不安。她木木地发着呆,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桑枝抬起头,迎上素勒疼惜不已的目光,冰冷的心瞬间有了温度,她温温地唤,“素勒……”
“桑枝姐姐……”素勒抱着她,满目爱怜,她亲吻桑枝的额头,轻轻抚摸着桑枝的背安抚,“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
素勒见她声音低沉却还是勉强挤出笑容来,愈发心疼的抱紧她,“你跟我说,让我不要强撑。”说着在桑枝耳边说,“桑枝姐姐,你让我安心,让我在你面前不用强撑,我能不能也让你只做你自己?”
素勒声音低低的像耳语,且听得桑枝心中猛一悸,顿时鼻子就有点酸,她喃喃道,“素勒……”
“我不要你永远强大,也不要你时时刻刻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桑枝姐姐,你不是神,你只是个女人。”素勒的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你虽然很聪明,懂得也多,但这深宫不比其他,不管你再怎么博学都不可能事事周全。有输有赢,有做的好的,也有做的不好的,你不能指望自己事事都做好。”
又说,“你知道吗,有这么一种人,好纸上谈兵,更好指手画脚,批评别人头头是道,也从不去考虑他所批评的那个人所处的环境和自来所受的教化,不考虑人心,只会单薄的耍嘴皮子,就好像全天下只有他是最厉害的。看别人处处不好,尤其看到别人做的不好的,就更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指责,可实际上,这种人往往是最没用的。因为,只有真正能做事的人才能够明白,无论做任何一件事都充满着变数,也才能够对别人有理解之同情。一件事做的不好,为什么做的不好,那个人为什么这样做?换成自己,自己会怎么做?处在同样的情景下,自己是不是能做的更好?或者会不会其实更糟糕?又为什么更好或是更糟?找出原因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可实际上,更多的人只是空泛无用的指责,以旁观者的立场高高在上发泄情绪,却根本没有触及到真正重要的部分。更不会去想这件事做的不好,是不是就不可原谅,就只会一味浅薄的指责到底。宫里这种人很多,尤其在宫女里,可你不一样,你从来不去指责别人。桑枝姐姐,这是一开始最让我欣赏你的地方。”
“太多人不识人心,太多人自以为是。可你不是,你试图去理解人心。但,桑枝姐姐,没有人能完全看透人心。别说你,哪怕是我,甚至皇上、太后,都不可能完全有把握握住人心。我们这些宫里的上位者,每天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如何看透别人的心而又如何让别人看不透自己,每天都像背负着一座山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力求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可是桑枝姐姐,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有时候的笨拙,我喜欢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我喜欢你一知半解的懵懂,我不想让你太了解这里。我知道的,我不想也让你全知道。因为,那些东西我自己都不想知道。你让我知道活着有多好,你让我发现原来人可以这么美。”
“前阵子,蔡嬷嬷跟我说兰秀的事,她跟我说完的时候,我几乎是……”素勒苦笑一声,“下意识地怀疑你会不会像兰秀一样。对不起。我为此辗转难眠,想了许多天,想到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莽撞,以及后来你所有的与众不同,我想,兰秀是兰秀,你是你。你不会。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我差点开心得哭起来。你可能不会理解,对我来说,这样全然地信任一个人是多么不可思议。可是,桑枝姐姐,你做到了呀,你让我信任你,比相信我自己还相信你。”素勒埋头在桑枝颈窝,“原来信任一个人的感觉这样好,真好,真好。可是,我也想自己能让你这样信赖我。”
桑枝静静听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的心都滚烫起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素勒。
素勒又说,“就像我在你面前,能开心的像个孩子,桑枝姐姐,你也可以在我这里,像个孩子一样啊。你太累了,你勉强自己做了太多不愿意做的事,你心里是反抗这些的,是不是?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教我读书的时候,你和我在坤宁宫里晒太阳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笑容让我移不开眼睛。那时候,你身上有种我也说不清的风骨,但很吸引我。也许,我早就被你迷住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是现在呢?”素勒说着,眼中闪出泪光,“你有多久没那样笑过了?你变得心事重重,你殚精竭虑的谋划着,你眉头就没展开过。”素勒指尖抚摸着桑枝眉眼,终于落下眼泪来,“我多怕你变得和宫里的人一样,我多怕……毁了你。不要好不好?”素勒泪中带笑,凝视着她,“不要让皇宫毁了你,好不好?不要变得和我一样,好吗?我喜欢你的书生气,我也喜欢你虽然温和却骨子里倔强,我喜欢你不服输,我喜欢你处之泰然的态度,喜欢你的急智,喜欢你有点夫子的迂腐,我喜欢你的心是干净有力的。桑枝姐姐,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失去自己。我之所以不愿意再等下去,就是怕太后对你下手,你不知道太后有多可怕。她要控制一个人,首先就会摧毁这个人的心智。静妃没能被她控制,我却被她毁的差不多,如果不是你出现,我真的会顺从地做一个傀儡。现在,太后肯定是拿你开刀了,她开始驯服你。”素勒哽咽着,“我太熟悉她的手段了。”
“素勒……”桑枝一颗心被她的话她的表情她的眼泪搅得翻来覆去,柔软的一塌糊涂,心疼不已。
素勒愈发用力抱紧她,“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她把你也毁了。”
曾几何时,素勒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时,从没想过做皇后是什么感受。太后一道懿旨下来,从此她被剥夺了一切。从她十岁开始,就被太后的人驯服教化,可她天性里倔强不肯就范,当初不知道吃过多少苦被教养嬷嬷打过多少次。她甚至无数次想恶作剧整那些迂腐的夫子,可她已经被礼教束缚住,她要端庄,要能忍耐,要喜怒不形于色,她被一点点打磨成大清皇后的模样。这都是太后的“功劳”。她是太后亲手打磨出来的一颗重要棋子,太后的手段除了苏麻喇姑之外,恐怕就是皇后最清楚。素勒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从今天开始,你只要做我的桑枝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的你。”
桑枝一震,“不行!”
“行。”素勒固执的看着她,“桑枝姐姐,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心里有我,你想为我分忧,但是你知道吗,你如果能做你自己,对我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事情。而且,桑枝姐姐,你不要觉得这很容易,这很难,这是最难的事情。比勾心斗角耍手段,都要难上一千一万倍。我已经回不了头,我是皇后,我身上压着一个后宫,我已经这样了,可你不一样,你能。我相信你,以你的心志一定能做到。你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人,有趣干净,没有那些肮脏龌龊,见到你我就觉得轻松安心。能让你做你自己,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桑枝姐姐,你明白吗?”素勒恳切地说,“况且,我只是不让你亲手去做,有事一定会是我们一起承担。我需要你做个军师就好,你只需要从旁提点我,不用自己动手。你不是无脑蠢物,更不会是我的附属,你是独立的你自己,你能帮我,只不过换一种方式,这样不更好吗?”
桑枝杀人这件事,对桑枝自己的冲击远没有对皇后娘娘的冲击大。在皇后娘娘的心里,桑枝是个知书达理的温雅女人,自有一种与宫里截然不同的风流。这样的桑枝,在处处埋藏着尸骨血腥的后宫里就是清流,是凌驾于这一切之上的夺目光彩。可皇后没想到,她会杀人。虽然一直担心桑枝,但绝没想到她会杀人。皇后更清楚,桑枝的这场杀人根本就是太后故意的,太后比皇后更明白,杀人,往往是堕落最快的开始。而皇后娘娘,绝不会允许桑枝堕落下去。
只要毁了桑枝固守的东西,只要让桑枝手上沾了血,再加上有个皇后娘娘作为要挟桑枝的筹码,从此,桑枝就只能彻底沦为太后掌中玩物,这样再利用桑枝彻底摧毁皇后简直易如反掌。人心啊,人心。皇后几乎能够确定,桑枝手上的这桩命案根本就是太后阴谋的开始。
就在这时,蔡婉芸在外面说,“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宣您去慈宁宫。”
皇后冷笑,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太后一定是要插手这件案子,而且绝不会允许她就此结案。皇后娘娘顿了顿,极其平稳地回蔡婉芸,“本宫知道了。”
桑枝连忙抓住她的手,“素勒——”
“等我回来。”素勒望着她不安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这么惊惶的模样,看着让本宫又心疼又开心。”皇后娘娘眨眨眼,“真好,在你害怕惊慌的时候会依赖我,而我,可以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甜不甜!wuli桑枝原来是什么样子来着?你们想让桑枝变成深宫老嬷吗?话说,能理解皇后的心情么→_→
来一发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尤其感谢北顾青衫姑娘,还有漠河君,以及所有扔霸王票的妹纸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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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
皇后由蔡婉芸陪着到慈宁宫的时候,苏麻喇姑正在照着鞋样绣花,太后在一旁喝茶,“交给丫头去做就是。”
“老奴不放心。”苏麻喇姑回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太后,“太后您的东西,老奴还是自己经手才安心。”
太后就笑,“再过几年,等你老眼昏花了,看你怎么办。”
“老奴的眼睛可好着呢,”苏麻喇姑这才朝太后笑,“就算及不上太后您,那也至少得过个几十年。说不得,我每月做一双,趁看得见把看不清时候的也做了呢。”
太后笑出声,“那你可用不了几十年,一年半载怕就瞎了。”
“老天爷可不像太后您那么狠心,太后您福厚,为您尽心,老天爷才不舍得让老奴瞎呢。”苏麻喇姑脸不红心不跳,嘴上惯常抹了蜜似的,把太后哄得喜笑颜开。
太后哭笑不得,“你还埋怨起哀家来了,让你少做你又不听。”
伴随着一声通报声,皇后进来时正听到这话。她面色如常的福了福,“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皇后来得巧,快来评评理。”一旁的蔡婉芸十分有眼色的扶起皇后娘娘,就听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麻喇姑对太后说,“哀家让苏麻把这些活计交给丫头去做,她不肯,还胡乱怪哀家狠心,皇后,你说说,这事儿可是哀家的错?”
皇后顿了顿,这话她可不好答。虽然身为皇后,但苏麻喇姑何许人也?在宫中的地位甚至比一般嫔妃还高,因着是太后的人,便连皇后也要礼让几分的。苏麻喇姑看一眼皇后,才放下手头活计,对太后说,“太后您这不是欺负老奴么,皇后娘娘一向跟您最亲,不管您在不在理,皇后娘娘肯定也都偏向您的。”
太后又气又笑,咬牙道,“哪天看哀家不把你那张嘴缝上!还怎么说都是你的理了。”
皇后这才恭敬地回答,“苏麻姑姑一心为皇额娘着想,正该是臣妾的榜样,臣妾自来十分感念苏麻姑姑。这些事原本也该由臣妾分担一二才是,是臣妾考虑不周,请皇额娘恕罪。”她不去评判谁在不在理,反而把过错归在自己身上。
“皇后哪里话,”太后轻轻叹气,“堂堂一国之母,做这些像什么样子!有这份心,不如好好伺候皇上。”宫妃为尽孝心而给太后亲手缝制衣物鞋袜也是有的,只不过皇后从来没做过。朝廷以孝治国,皇后为太后亲手做东西合情合理。太后这些话不过是话里有话罢了。
皇后又岂能听不出来,然而她确实没想过给太后做东西,甚至连皇帝,她都未曾有心帮皇上缝制过什么。一来,她心里其实是怨恨皇帝的,二来,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太后的棋子,太后对她的宠爱也是三分真七分虚,所以心里对太后也是有怨的。皇后本来也就只是看起来不作为好欺负,其实骨子里的倔强可没少一分。如今太后这含沙射影话里话外地指责她,不过就是在说她既对太后不上心,也对皇上不上心。皇后连忙跪下去,“是臣妾疏忽,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也没让她起来,就说,“往日哀家念着你毕竟年纪还不大,也对你没多少要求。可如今你也不小了,心该放哪儿,力该往哪儿使,哀家希望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后心里就一咯噔。她正在十九岁的路上,在后宫里都算是“老人”了,却还是一无所出。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好好伺候皇上,把心放在皇上身上,能有个孩子。这些话太后是不会明白说出来的,可规矩利害皇后又岂会不懂?于是低头回答,“臣妾谢皇额娘教导。”
“起来吧,赐座。”太后这才发话,蔡婉芸忙扶起皇后,让她在一旁坐下。
太后又说,“听说今儿一大早,皇上又生气了?”
这话一问,皇后就有点坐不住,忙站起身来。
太后看她一眼,“皇后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语气是没有什么波澜,可这话却已经是很严厉的指责了。
皇后掌心有点沁冷汗,稳住声音道,“臣妾不敢。”她不怕太后直接拿绛雪轩的案子说事儿,但她怕太后合情合理的指责,更怕太后直接揭出她和桑枝的事情来。现在还远远不是和太后撕破脸的时候,明明太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挑明,可皇后自己心虚,听着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越发忐忑不安。倘若太后这会儿直接直白的挑明,那么桑枝必死无疑,皇后绝无半点救她的可能。哪怕她们抵死不认,桑枝的命也是保不住了。没有什么比拿自己心上人的命做赌注更让人提心吊胆的了,皇后被太后虚虚实实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愈发紧张不已。
“不敢最好。”太后切切实实给了皇后一个下马威,就是不提绛雪轩的事情,反而让皇后心中不安。
皇后被太后这当头一棒唬住,一时间没意识到这是太后故意先落她士气。太后又是不按套路的将皇后打懵,让皇后措手不及。尽管皇后来的时候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没能抗住太后的威压。只能怪太后手段太高明,每一招看似没什么要紧,却招招扣在皇后脉门上,夺了先势。
这个时候,太后才慢悠悠地说,“昨晚,绛雪轩发生了命案?”
皇后心里又是一紧,她不敢有半分懈怠,尤其是被太后那么明里暗里的敲打了一番,这会儿实在战战兢兢,忙道,“回皇额娘的话,是的。”
“查的怎么样了?”太后仿佛漫不经心地一句问话,却让皇后突然难以开口。
原本按皇后的计划,是要告诉太后已经结案的。可刚刚太后已经责怪她伺候皇上不力了,这会儿如果再说结案,明显这么潦草的对待人命能让太后责怪她一番。皇后心里有些胆怯,动动唇,半晌却艰难地说,“还……还在查。”
太后这才眸子一顿,抬头看看皇后,“哦?”皇后给的这个答案,太后很满意。因为太后已经知道皇后下令结案,这会儿却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显然自己的先声夺人是生效了,皇后方寸有些乱。太后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还在查?”
“回皇额娘,是。”皇后愈发低着头,“但是臣妾已经假意让人宣告结案,为的是让凶手放松警惕。”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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