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想起雷彩琴喜妍爱美的性子,没准是真看不上寻常裁缝的制衣。自己虽然不喜欢她为人处世的做派,但没必要和银子过不去,而且要想快速打响名头,这些高门朱户女眷是最快捷的通道。
何家一直欠着苏敬文不少人情,没必要这些小事也推拒过去,当下便爽快应了:“既然大少爷难得开口了,我于情于理也不该躲懒,款式花样可有什么讲究?少奶奶平日爱的颜色呢?”
“爱藕色和莲花。”苏敬文咳了一声,小声道。
“当真?”夏颜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能把这两样同雷彩琴联系起来。
见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夏颜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客户的要求应当尽量满足,夏颜以前也见过一些古怪的顾客,穿衣风格和品味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是以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敬文大手一挥就给了十两银子的定钱,叫她不必省钱,若是不够,再问他来取。夏颜直说够了,这些银子连十件衣服都能做出来了。
晚间下了席面,何漾到底喝高了,拉着夏颜不停地说话,从诗词歌赋说到柴米油盐,一个人说得兴起了还要去舞剑,夏颜死死拽住他的衣袖,连哄带骗地才把他扶进房里,脱衫入睡。
累了一天,心绪大起大伏,夏颜也精疲力尽了,本想坐在脚踏子上歇会儿的,不料靠着床柱子,一转头就睡着了。
何漾吃醉了酒,夜里心口烧得慌,正准备下床喝水时,手掌下触到个软绵绵凉冰冰的物件儿,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着月光细看,才发现竟然是自家小丫头靠床睡着了,不禁感到失笑。
屏住了呼吸,俯下身子渐渐靠近,指尖离嫩生生的脸只有一寸,清浅的呼吸喷到他的手上,一阵酥麻。
何漾蜷了指头,呆立了半晌,复又拍了拍她的脸:“喂喂,在这儿睡觉可不得吃冻,仔细明天咳嗽!”
夏颜叮咛了一声,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愣了一盏茶时间才回过神。她先转头看着何漾,见他眼神清明才放下心来:“没人看顾怕你夜里会吐,你既醒了,自己倒碗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