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想《弟子规》出入太多,我记着西家婶婶拜佛祈愿念叨过的什么心经,随口嘀咕了耳熟的几句:“……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空……”
“小霏,你忘了我吗?”水蛇般的细肢缠来我腰上,我舌头一僵被齿尖重惩,散出一口腥甜。
她抚我面颊,以手代眼,细致临摹我的肩背。
“姑娘,你、”我惊呼着退开一步,警惕对她。
大抵是我的目光太过伤人,她凝眸望我,凄然笑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她眼里映着破碎的光,清寒冷冽,堪比她背后湖心的粼粼月色。
心里没来由地涩痛,我眼前蒙上雾霭,隔着湿热的帘幕,我走向她。
我不识她名姓,不记得与她何时何处见过。但那双锁泪清眸,哽得我心生难过。我不禁走向她。她眼眸似是我从家里古旧指南针上扒下来的小磁石,吸引我身心、投向她。
我轻轻拥住她,与她说软话要她莫哭。我拥住她才知道,寒玉般的娇躯轻颤。
我当她是冷,收紧了手想温暖她。她偎着我,哭哽更凶。
冰肌玉骨……脑中没出息地划过这句。我手覆着她背,捂热那处移向旁边。
她只是偎着我,侧眸瞧我。她那眸子勾人魂魄,若非容颜清丽,我定要联想她是那话本里的转世而来的小妖精,专是魅惑人迷失本性、勾人心魂的。
我偷瞟一眼,她伏在我肩头敛目似伤神。想是她见我无话相对与我失望。
心中怅然,有话难明说似的,可我与她,月下这次,实实在在是初见。我木着,不知开口该说何可说何,就只是静默揽着她,与她温暖。
我以右臂虚扶她腰,左手游走还送暖意,当左手下移贴来右臂处,再不敢动。
臂弯里的女子忽而发声。
银铃般的轻笑,倏忽间叩开我心门。
她在我耳畔念了首诗,那首诗寓意深刻,我记不得完全,只记得作者系韩退之高徒,诗句满腹有缘无分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