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扬扬手,骑上马,扬长而去。
玉珺方才一阵猛打,等到他离开,脑子里反倒空了,有一种脱了力的虚无感。拄着笤帚倚在门边,抬眼看夏昭雪,再看张氏,一个两个看她的眼神都是若有所思,恐怕就连她俩都以为她是对李善均有意思。
张氏的脸上是天降横财的喜气,搓搓手笑道:“这位公子真是好脾气,被你这么打也不恼,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我瞧他身份不低,能做到这样,着实不错。姑娘真是走了大运了,摊上这么个好人家!”
边说边去门边抬礼物,现在不捡回来,只怕玉珺下一刻就会把东西都丢出去!她家锦良可靠着这些治病娶媳妇儿呢!
夏昭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扶着玉珺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道:“我看三公子刚刚颇有些诚意,不像是说谎。此间怕是真有什么误会,姐姐你别生气了。”
玉珺的耳边是嗡嗡的声音,抬眼望天,有些茫然:是阿,她如何解释在这短短几天,就知道李善均这么多的事情?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是重生?总不能告诉她们,就算李善均是块金元宝,她对他也没半分想法!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刚刚恨不能再用些力,打死他一了百了?
玉珺凄惨惨地笑着,一瞬间挫败:冤孽啊,前一世被李善均折磨,重活了一世,他依旧冤魂不散!这一茬一茬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算了,自己还是赶紧走吧!否则真是闹心透了!这是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她定了定神,抬了步子往屋子里去,提笔将治疗夏锦良的针灸之法、药膳疗法及礞石滚痰散的制作方法一一记下,尔后又给郑世宁写了一封信。随身的包裹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是拿起那个金丝楠木的匣子,她却有些心痛:原以为在京师还能呆上一段时间,或许还能跟他见上几面,说一句再见,眼下看,只怕是不能了。
鹭鸶花,鸳鸯藤……她从不敢触及的鹭鸶花的另外一个名字,就这么在脑中浮现。
“京师的病人,也需要你……”
“如果听力不济是病的话,那么,恰好,我一直,就是一个病人……”
他说的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心里。以他淡泊的性子,这话于他怕已是直白。
只可惜,她终究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玉珺叹了口气,将匣子放进袖中,开门将夏昭雪唤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