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昨天镇国公夫人提起,说是前天深夜里小公爷在西门那见着李善远了,骑着一匹马要出城,似是要往建州方向去,他的身后还带着位女子,两人行色匆匆,打招呼也不理。小公爷说,瞧那位姑娘,不像是李二奶奶,瞧模样倒像是醉香楼的头牌……”
“前天夜里?定国公府不正举办婚宴么?”玉太傅举起茶杯的手一滞。
余氏道:“听说是李二爷与那位姑娘一见倾心,想抬举她做姨娘,被长公主知晓了,长公主想要棒打鸳鸯,所以李二爷连夜带着人私奔了……”
“真是……有辱斯文!”玉太傅简直不能理解,问李善周道:“当真有此事么?”
李善周原本就想到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可怜长公主费尽心机想要遮掩,此事却这么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他微微点头,正要回应,丫鬟进来通传,说是玉满楼来了。几个人赶忙起身迎接,相互见了礼,玉满楼望向李善周道:“方才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正想同你说说。”
李善周心里越发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听玉满楼道:“方才我路过大理寺,见大理寺门前吵吵嚷嚷便上前看了一眼,见一个满脸脂粉的女人在那吵吵嚷嚷,说是要告定国公府的世子李善远拐跑了她妓院里的头牌柳萋萋。周围围满了人,有人认出来,那女人就是醉仙楼的老鸨子!”
“一个老鸨子,敢去大理寺状告定国公府,她是疯了么!”玉珺倒抽了口凉气。
玉满楼道:“只怕此刻全城都要知道这件事了。”
“这事透着股蹊跷……”余氏道:“她一个老鸨子,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得罪定国公府。人拐跑了就拐跑了,若是长公主盛怒,砸了她的场子毁了她的营生那都是有可能的,她怎么敢就这么名目张胆的去告状!还生怕旁人不知道似得,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了!”
“是蹊跷。”玉珺凉凉道:“全天下都知道老鸨子没这个胆量,可是她偏偏就干了这样的一件事情。”
原本长公主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处理掉柳萋萋,被老鸨子这样一搅和,柳萋萋就不能死,还必须全须全尾地活着,否则世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长公主,不,是定国公府想法子,弄死了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恃强凌弱,以势压人,谋杀……这些词都将订在定国公府的门楣上。所以,长公主不能弄死她。
所以,这一招至少保住了柳萋萋的命。
定国公府的世子看上了他家的头牌名妓,醉仙楼的姑娘得漂亮成什么样子,能让定国公府的世子都看上?世人皆有好奇之心,不管大理寺受不受理此案,醉仙楼的老鸨子这么一声张,往后醉仙楼的生意可得好上好几成了。这真是个让醉仙楼扬名立万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