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顿也未顿,慢慢隐匿在黑夜中,淳于敷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望了会儿,随即轻笑着重新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面自斟自饮,一面摘下花架上的藤萝花放在嘴里咀嚼,“嗯,苦的?花长得这般美,我还以为会甜呢。果真,美的东西,都是让人苦的。”
说完,又呷了一口酒,品着嘴里淡淡的香味,一怔后,不适地把酒壶掼到地上,摇头无奈叹息道,“果然这些中原的东西……是不适合我的。”
譬如情爱,譬如美人。不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再沾染上关系了。
“唉,还是塞外的酒好。”意味不明地说着些胡话,她明亮的眼也迷离起来,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摸索着回了房。
空寂的花园里,只有轻泠的一轮新月,缓缓将华色披在繁盛开放的花架上。
离花园不远的东厢房里,木雪将钱玉安置好,对着她绝色的容貌,脑海中不断浮现淳于敷与她说的话,一时间心烦意乱,竟然就这么就着燃烧的烛火,在她床边坐了一夜。
翌日。
在鸟鸣声和小厮们洒水打扫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钱玉不悦地皱眉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着,头还有些昏沉的疼,呆呆地望着帐顶的流苏,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到底在何处。
直到听见门外有丫头扣门唤她梳洗时,她才想起来昨夜她是和木雪她们一同赏花去了。不过赏着赏着,她似乎喝了不少酒,而后就不省人事了。
“喝酒可真是误事。”喃喃着,她扶额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正要唤丫鬟们送水进来,转眼就见木雪支着手臂撑着额角,靠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