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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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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孤王有疾作者:白衣慕卿相

第6节

如今,贾史氏行驶她嫡妻的权利无可厚非,只要闹得不要太难堪。

对于子嗣,她骨子要的还是嫡长。对于次子,也不在意。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她也做不到不偏不倚。

贾周氏的心中如此“任性”的想法,贾史氏自然不晓得婆婆这般开明大义,只接到消息之后,在屋子里发了一通火,暗怨老虔婆坏了她的计划。

赖嬷嬷连声哄劝了许久,看着人恢复理智,才小声问道:“那计划要不要暂时搁置,夫人身子金贵,用不着跟那小贱人计较。”

“那小贱1人怀的是男胎。”贾史氏瞬间刀子眼瞪起看了一眼赖嬷嬷,沉声道:“就算算计不到老虔婆,按着计划,也要让小贱1人一尸两命!”

“是!”

“去给那些姨娘通知一声,今日我虽然不适走动,但也不拘着他们,庄子里刚送上来的螃蟹也给她们摆上,在花园里也热闹热闹。”贾史氏笑道。

荣国公府乃是敕造,别说官匠手艺如何巧夺天工,就是那老虔婆也是会享受的,后院修葺的精致至极。大花园一年四季景色幽美,在京中也是有名的一景,各诰命夫人都是羡慕轻叹不已。

但是因其敕造,往日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难得有机会入园一观,他们能去的只有小花园。

贾代善的侍妾听闻之后,无一不兴高采烈。大爷不在府中,他们除了每日请安,便是被自动情愿抄抄佛经,求爷能够平安归来,说实话早就闷出病来。

难得今日有如此福利,众人忙花枝招展的准备起来。

正怀胎八月的王姨娘谨遵着太医的嘱咐要出来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昂起胸膛凸起肚子走在路上,忽地听到假山后面有个声音嗤笑道:“不过怀了孕,能不能生下来都不知道,就值得尾巴翘天上去,也不知道乐什么,果然乡下来的货色。”

“也不看看大爷驻军在上面地方,据说苦的不得了,也就大爷好心受用了带回京,咱夫人又是心善了,给了姨娘的位置,不然连个通房丫头都算不上。”又一个声音带着明显鄙视的话语说道。

“就是,连府里开宴都不想请人去,连花园都进不去……”

话语飘进耳内,王姨娘怒气冲天,刚想冲过去理论,就被身边的丫鬟拉着了衣袖,“姨奶奶,你何必因几个嘴碎的婆子动怒呢!”

“谁说我……”王姨娘一看说话之人虹笑,乃是一直是跟着她从驻边回来的丫头,侯门大院多隐私,她从小苦着长大,最基本的识人脸色也是有的,这些京城里人都背后骂着她,也就这丫头跟她同病相怜,咬牙的摸摸肚子,“我怀着爷的孩子呢,他们那帮下人竟敢惹我生气,对了……花园是什么?”

“花园……”虹笑垂头闪过一丝鄙夷,一想到夫人的话语,事成之后许以姨娘之位,小嘴一张忙不迭的娓娓道来,着重强调了荣国府贾家大花园的档次以及敕造的尊贵地位。

“比太太院子还好?”王姨娘想到每次请安的时候,那漂亮的院子,瞬间挑起了兴致,“我也要去,在大花园散步练习没准对肚子里的孩子愈发好。”

“使不得,没有太太的允许,恐怕您难以进去啊!”

“怎么可能,我可是怀着爷的孩子!”边说边疾步朝垂花门外走去,还拉着虹笑的手,“我们一起去看看,在这里要装什么娇小姐的难受死了,之前下地上山扛十几斤的重物都没关系。”

“可是……”

“怕什么啊,我娘说了丫头片子不值钱,但是儿子传宗接代的,我不是诊断出来是儿子吗?如今爷就一个孩子,剩下的一半还不是我儿子的?!”

一个时辰后,在隔壁的贾周氏收到贾史氏与王姨娘双双摔地的消息,面上神色一滞,随后撑起一股笑意,告别了贾蒙等宁府家眷,把贾赦送上回宫的马车之后,又命人拿拜帖请产婆与医女。才朝内院而去。

在听到王姨娘闯花园,与众姨娘发生争执,而后婆子请贾史氏处理,姨娘无礼顶撞,怀胎六甲的两人纷纷坠地,都有小产征兆。

看着围着一圈噤若寒蝉的莺莺燕燕,贾周氏冷哼一声,对婆子丫头还有身在事发现场的小妾们的回禀置若罔闻,“身为母亲,不好插手儿子的后院,但是尔等身在贾家之中,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守我贾家的规矩,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众人浑身一震,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但闻贾府上空忽地隐隐传来木鱼声,【念了一句“南无解冤解结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凶险的,找我们医治。”】

贾周氏揉额,“来人通知外院护卫队,把装神弄鬼的给我绑进九城兵马司。”

众人:“……”

尚在荣宁大街不断叫喊的癞和尚刚向跛道士抱怨着:“要不是我们先前报了这一家,浪费了多少汗水,哪里会浪费神通。”

“和尚你要这么想,我们是一箭双雕,这家里的大少据闻妖邪对他很好,我们先前便从他入手已经成功了。”跛道士挥挥拂尘,很是心疼的说道:“不枉我们用了压箱底的秘宝。”

一想起他们先前朝贾赦马车上打入的香粉。这粉沾染普通人不过普通的见喜症状,但是若是香味沾到妖邪身上,那却是打蛇打七寸的虎狼之药,通过为不可闻的香味与肌肤接触,这样妖邪身上几乎通明接近魂魄的身躯定然抵挡不住,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癞和尚合十一声,“阿弥陀佛,这也是下下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作死三部曲

“敢问两位可是先前唱佛偈的僧……”领头的护卫队长一看两人的邋遢的装扮,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鄙视神色,话说更是一顿,僧道和谐相处携手出现之景,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稍稍合十弯腰,接道:“道?”

“正是!”癞头和尚露出笑意,“我们路经贵宝地散佛偈,没想到竟遇有缘人能听见大乘佛法之精妙之处,可见贵主人也是信佛之辈。”

闻言,护卫队长嘴角一抽,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拿下!国公府邸之前散步谣言,妖言惑众,真当荣国府当家之主不在,妇孺之辈可欺?!”边说边环视了一圈众位围观的百姓,朝南一握拳,“我家老爷少爷都是英雄好汉,上战场杀敌,无不身先士卒,可恨尔等借佛道信仰之谜,说我家宅不宁,中邪祟!其心歹毒至极!”

“那真是可恨,难怪如此丑陋模样!”听完护卫义正言辞的话语,周围的百姓不说一部分是受荣宁二府庇佑的贾氏族人,就是一般的贩夫走卒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这贾家上阵父子兵,如今捷报频传,连他们小老百姓也是敬得不得了。现在有人趁着家里男人不在,欺负满屋子的妇孺,还是人吗?!

当下顺手就抄起手里的各色“武器”朝人砸去,嘴里更是各种唾骂。

“这僧道肯定是假扮的,街头活神仙也比他们看的像!”

“绝对是神棍!”

“小妇养的渣碎!”

“送官!”

“……”

周围忽地意气奋发揭竿而起的模样,让两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接受不能。

看着两人明显僵滞的神色,护卫队长直接一挥手,示意后面的士兵把人给捆绑住。他们都是国公的亲兵,战场里久经沙场厮杀出血路,如今人到中年,不适上战场,但是平日里护家抓贼绝对没任何问题。

“还想逃?弟兄们上!”

回过神来准备念符箓离开的僧道可怜一句“阿弥陀佛”、“太上老君”都没念完,对方就围城一圈,挥舞刀枪剑戟而来。期间还夹杂着路人的臭鸡蛋,烂叶子。

“凡间愚民何敢?!”

一个癞头,一个坡足,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之辈,来不及念语施展神通,与常人无异,在绝对武力面前,很快的便被五花大绑。

顺带护卫队长蹙眉的看着想要张口欲言的两人,嘿嘿的一笑。他先前那一段话都是太太教的,就是为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名正言顺,难为他大老粗的死记硬背了许久才开口顺溜,但是嘛……兵痞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煞气。

“老大,你这……”护卫之中有一人看着昏过的僧道,颇为艰难的开口,“嫂子也忍的了?”

“免得唧唧歪歪,这些装神弄鬼的不都是张嘴忽悠的,现在让人彻底闭嘴不好?!”坦然的看着嘴巴里被塞了臭袜子昏过去的僧道,护卫队长压低声音沉声道:“还不赶快送官,告诉咱军营出身兵马司里混的兄弟,这两必须重点关照关照,给换身干净的衣裳。”

“好勒!”

看着僧道被架走,护卫队长抱拳对周围的百姓一弯,“多谢诸位父老乡亲鼎力相助。”感谢完人,立即入府禀告。

贾周氏听闻之后,笑笑,九城兵马司属于京营节度使管辖,已命人去信贾代化其自然会不着痕迹的审问,而且兵马司内也多两贾麾下的老人。

她只要慢慢等待得到的证词便可,到底要看看天下有没有这等巧合之事,这边内院出事,外边就佛道而来!

这边贾周氏气定神闲,临危不乱的关僧道,查真相,坐镇后院,扼令大夫产婆等要力保两人一定要平安无恙的诞下孩子。另一边,贾赦回宫之后,司徒文自然的来接人去东宫玩耍。

但是在路上却遇到司徒毅邀请,去永延殿一趟吃蟹肉。

“小哭包,我母妃可真惦记着你,她庄子里刚送上来的。”司徒毅使劲搓揉贾赦的脸,就想不懂这娃到底哪里入了他母妃的眼,就螃蟹还眼巴巴的要等人一起来吃。但是,略有些狐疑的瞟了一眼司徒文,感觉好像今日有些过分的安静啊,要是平时刀子眼唰唰飞过来了。

“可我已经在家里吃过了,祖父祖母都说过不能贪多的,不然会生病喝很苦的药的。”贾赦一手被司徒文牵着,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很大的两个!已经很饱了。”边说还拍拍肚子。

“那你可没福气了,母妃可是放在御花园举办宴会哦,等你过了七岁,想进都没机会喽!”再揉一把,看着两脸蛋泛红,司徒毅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又不确定的偷偷瞄了一眼司徒文。

“我家也有花园!”

“……”

一行人朝着永延殿而去,但是刚过殿门,一道雪白的声影就立即窜了过来。

“京巴~~”贾赦想要蹲下去,伸手抱狗。可京巴却是一反往日之态,冲着贾赦凄厉的叫喊着,“汪汪汪!”而被牵着的手也没放开,贾赦翘着脑袋看了一眼司徒文,又伸手扳扳被紧紧握住的右手,刚一握上去,惊讶着,“太子哥哥,你手好冰啊!”

司徒文身子一僵。

“京巴。”这边,司徒毅不解的看着京巴不但叫喊还双腿刨地,张嘴还要撕咬贾赦的衣物,不禁沉下脸来,当机立断,“来人,还不把京巴带下去,照顾京巴的内监呢?问问怎么回事!”先发落了京巴,又一次的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司徒文,按捺下心中的狐疑,半蹲身子,揉揉贾赦的头,半是戏谑半担忧,问道:“小哭包,你不会又被吓哭了吧?”

“我……”贾赦闻言忙着转头看司徒毅,但话还没说出口,又注意力被转移,手指着前方,“汪汪。”

京巴张嘴咬着内监的臂膀,小内监立即生疼挥手,让其逃脱禁锢,然后身形灵巧的躲开各方围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贾赦而来,不停的叫喊,“汪汪汪!”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道,不好闻!!!

顺着贾赦的手指,偏转视线,司徒毅眼眸一沉,闪过一道怒气:这么多人连只京巴也看不住。“来人,给我-”

“大哥,且慢!”司徒文终是开口,话语中透着一股冰冷,“狗通人性,而且,大哥,你忘记了上一次贾府之事?”

司徒毅一沉,下意识错愕,“那是麝香那些乱七八糟的,赦儿是男的。”他也知道京巴是被外祖一家特训过才送进宫中,就是为了母妃能防着些后宫隐私,前几条京巴或多说少消失的缘由也因在此。

司徒文眼底不易觉察波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先前自从接到贾赦,不知不觉中就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将他束缚,像是从天灵盖上猛捶一击,让他失去自我,而后双腿恍若千斤重,沉沉迈不开步子,浑身上下也是若浸在千年寒潭之中,连呼吸之间也泛着一股凉意。

若不是他一直牵着贾赦,暖流慢慢的入内。

若不是司徒毅对着贾赦,当着他的面动手动脚还得意的向他“挑衅”。

脑海里有一股怒气在熊熊燃烧,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借助《三昧忏法》战胜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邪祟之气”。

等到入殿京巴撕心裂肺般的嘶喊,像是打开一道闸门,而后贾赦双手想覆犹若一道九天玄雷瞬间劈散重重乌云,让他瞬间抓住一股空隙,恢复神智。

“先拘着这些人,我们入内找凌母妃商议一番。”说完,司徒文就蹲1下身子,视线与贾赦持平,看着人不解的眸子,便柔声细说安慰边上下左右细细地打量。

“太子哥哥,快看汪汪。”贾赦注意力还在京巴身上,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呼喊让他猛然的震惊一下,但是接下来更多的还是忧愁,院子里不断传来呼喊声,“大皇子哥哥,京巴是不是饿了,要不然怎么会哭的那么厉害?”

“我……”司徒毅揉额,听司徒文先前一句“凌母妃”,如此抬脸的说法,总算是能送一口气这京巴能活下来。不然,就算当场不发作,背后也有人思忖太子的心思,自以为是的帮他除去碍眼的宠物,这种背后人才,简直是防不胜防。

原本在殿内说笑的凌妃听闻此事,忙不迭的出来一探究竟。

严令众宫侍不可外泄一词,众人转移到内殿商谈。

听到司徒文的诉说之后,凌妃眉宇紧紧蹙起,又看了一眼屋子里贾赦半蹲着身子给京巴喂食,京巴却依旧在咆哮般嘶喊,汪汪,眼眸紧紧闭起,脑海闪过种种。

先前一次已经是意外之事,但若是如今参合进来,作为宫妃插手国公后院内宅隐1私……作为宫妃将自己后宫立身盾牌暴露在聪慧的太子眼前……

她……

心里盘算着得失,凌妃指尖若有若无的掐进掌心,带着一丝丝的疼意。

司徒文见状,眼眸闪过一丝的淡然,一字一顿开口,“凌母妃,您若助孤,孤帮您去掉凌一字!”

“什么?!!”尚在权衡利弊的凌飞闻言猛然一跳,失色之后死死的盯着司徒文,看人面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熟的模样,在瞥一眼比他高出半个头左右的儿子,明显稚嫩的面孔,沉默了半晌,随后呵呵的摇摇头,“太子殿下果然聪慧非凡人,但是本宫若为后,且不说太子您该如何处之,我凌氏一族岂不是烈火焚烤沸水煮蛙?!”女子的至尊之位,后宫之人,不宵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比起皇后,还有一位更值得她博弈圣母皇太后!

“母妃严重了,孤王说的帮您去掉一词,称之母后,当然不是后位,乾熙之后位,只有我母后坐得!”司徒文说及于此,眼眸闪过坚定无比的神色,“但您可以做圣母皇太后!”

凌妃:“!!!”

司徒毅:“!!!”

足足呆滞了一炷香,母子两对视一眼,四目交汇,终是母子连心一句话太子殿下失心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作死

司徒文说完这话,后手牵起贾赦,眼眸慢慢眯起,露出一股绝然的气势。

圣母皇太后,一词并不是有的放矢。

这辈子,他要定了贾赦!

首先,娶妻生子,延续后代,自然是不可能。但是身为太子,若无子嗣,到时候君臣攻讦且不说,若是被知晓因贾赦缘由,别说冠上“佞臣”之名,就连死……都是被理所应当之事!所以在被“逼婚”之前,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上辈子十四大婚,这辈子若是能熬到“弱冠之龄”,他就有时间扩展势力。要有充足的六七年时间,后宫能说得上话的妃嫔枕头风少不了。与凌妃合作,一来,此人理智,就算“后位”利诱眼前,但却在极短的时间想到家族,上辈子能全身而退的妃嫔唯她一人。二来,若是老大坚持大婚推延三四年,身为老二的他也扯扯“兄友弟恭”的旗号,顺延几年。

其次,凌家有兵。开国四王八公军权几乎都随着皇权的集中而收回,凌家是接替荣宁一族成为帝王心腹,手握三十万大军,镇守南疆,抵御倭寇之族。上辈子,就算帝王如何的宠信他这个太子,却未让他沾染半分的军权,而他有的不过是大儒的外祖。纵然桃李满天下,可有一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兵才是帝王立身根基,拳头大的是老大!这辈子,他固然染不到军权,也绝对不会让军方的重要力量再一次在站他的对立面。作为武官利益的代言人司徒毅,未来的大将军王,不提前“策反”难道还留着给皇帝用“嫡子长子”挑起文武两派争夺以此来稳固他的权势?

最为重要的是

手上有一股细微的热流传来,司徒文思绪戛然而止,垂眸看向腰腹而后一双优雅凤眼蓦的睁大,然后持续的笑意在不断的扩大,伸手揉揉贾赦的头,“赦儿?!”

正对着司徒文的手吹气的贾赦昂头看了一眼司徒文,非常非常生气的撅嘴,“太子哥哥,你不乖,手这么的冷,给你呼呼,以后要多穿点衣服,要像我一样厚厚的,不能嗯……我祖父说穿少的要打屁屁的!”

随着贾赦上翘的尾音,原先屋内流转的静谧紧张的兵戈气氛被一扫而空。

凌妃脑海浮现种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司徒文。

知道司徒文聪慧是一回事,但是这种年少近乎妖的神智,让她不得不赞叹一声。眸光流转间瞥见了地上那嘶喊无力气躺下的京巴,眼底露出一丝的哀愁,旋即消失,露出一丝的笑意,“哟,小哭包子,来让本宫看看你穿的……”

就在凌妃打算轻描淡写把话题带过去的时候,司徒文忽然毫无预兆轻笑了起来,这一笑褪去了温柔的表层,带了一份摄人心魄的魅惑的妖冶之气,随着振聋发聩的字句,却让人有一种五体投地跪拜的冲动,“世人靠血脉得高贵传承,但古语曾言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孤仗父母得太子之位,唯凭自己才方为帝王。我不想凭父皇的恩赐得太子之位,正如你们觉得“我样样不属于人,凭什么就不是太子,不能问鼎至尊”一个道理。”

“你不觉得圣母一词可笑?若我母妃得此位,不就证明你无缘帝位,如此矛盾之事,那我们当三岁,不对,当小哭包耍吗?!”司徒毅见凌妃嘴唇一动,刚要说话,便抬手制止她,一双鹰眼弯起,“母亲,您不能一辈子都护在儿子面前!”

“说谁呢??!我的赦儿可聪明了。”司徒文斜睨了一眼司徒毅,对他站出来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上辈子他们相杀多年,最熟悉自己的莫过于敌人,但是非常不满人拿贾赦打比方。

他的赦儿,辣么贴心那么听话懂事那么的聪明,对金石古玩一眼便知真假,就是有一丝丝的偏科而已。

“才不矛盾,史有皇太弟,本朝就不能有皇太哥?!”司徒文白了一眼司徒毅,轻描淡写的说道。

“!!!”

恍若晴天霹雳,司徒毅瞬间脑海泛白,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狠狠的深呼吸几口气才站定了步伐,死死的盯着司徒文,不放过任何一丝的端倪,从头打量到尾,看着人板着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再一次肯定结论太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失心疯了!

要不然……

捂捂噗通噗通直跳,几乎要蹦达出胸腔的心,司徒毅忍不住朝凌妃看了一眼。

娘,儿子要回行宫啊!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太挑战承受能力了。

父皇到底是怎么在培养太子殿下的???

咦?

司徒毅骤然回眸,瞪向司徒文,“太子殿下您如此犀利,父皇知道吗?”

“父皇啊~~~”司徒文轻声重复了一句,语调悠长带着说不出的感叹,随后嘴角一弯,用一种近乎傲慢笃定的语气慢慢的笑着道:“所以说,孤仗父母得太子之位,唯凭自己才方为帝王。华晋南下琉球李氏王朝,北上匈奴罗刹国,西有茴香维绿等部落,更有海外诸多海域,何处不为吾之国境?!”

司徒毅闻言浑身一震,蓦然的想起那日闻雅对他说的话,若争皇位,他有一胜之可能,但凭他之力,只能固守华晋,而司徒文却截然相反,能创一国。因为,他们视野不同。

他输的是这份眼界。

当时,心中不服,但是,如今

凝眉许久,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司徒文,慢慢的转头朝凌妃处一瞧,眼眸闪了闪,露出一股坚定的神色,而后又转身朝司徒文看了一眼,司徒毅渐渐的松开眉宇,“若你有护国安民之才,我下跪臣服又如何,正如你所言,凭实力吾可再创一国,昔日子以母贵,来日,我定然能母以子贵。哼,我母亲,不需要太子殿下的恩荣!”

“所以说,大哥,我们是合作者。”司徒文含笑,“击掌为誓!”

“好!”

看着面前何在一起的两掌,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的凌妃忍不住想挥他们两巴掌。

你们辣么刁,问过背后默默支持你们的家族吗?!

呵呵,有多天真会以为皇上只有你们两儿子啊?!

纵然心里有万千思绪,理智告诉她此不过两小儿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包天之谈论,但终究抵不过自己怀胎十月的儿子一句母以子贵。

她的儿子说,他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她终于有人保护了。

不再是家族需要牺牲便贡献出去的棋子,即使身为凌家大小姐,享受凌家的庇佑,为凌氏一族奉献一切理所当然,但心总会酸涩。

因为自己是大小姐,是女儿身,即使也从小舞刀弄枪,但终究抵不过“三从四德”。

如今,哈哈,她必须从子。

不管如何,“合作”事宜似乎很完美的商议定,三炷香时间后,太医院中王太医便被传唤过来就诊。

“王太医是本宫心腹,出身杏林世家,京巴能辨味便是按照其家族秘法调1教而成。”既然司徒文很有诚意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凌妃也适当的给予诚意,介绍道:“我曾救助其被山贼截杀的母亲,他是孝子,故此为我办事。”

司徒文点点头,对于凌妃释放的善意,弯腰接受,“凌母妃的人,定然不差。”

王闻善望闻问切之后,又命宫侍换下贾赦的衣物,听说完京巴失控的经过后,大惊失色,躬身回禀,“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带京巴回去在辨认一番,你们接触过此衣物的人都必须要泡一泡药浴,尽快!”

“有这么严重?”看人郑重其事的模样,凌妃也愣住了。她原先以为不过是荣国府里内宅隐私,贾赦不小心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贾史氏是远近闻名的醋坛子,几年前为个通房丫头下的贾史两家都没脸,但是贾史氏可是贾赦之母,这贾赦那是求神拜月无数次才得到的宝贝疙瘩。况且,国公府邸的后院能跟后宫千奇百怪的无色无味的毒味相比?

即使心里疑惑着,但还是马上遵医嘱命人熬起药浴。霎时间延庆宫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贾赦作为接触时间最长的重点医治对象,特意加重了几分药材,用小火慢慢的煮着。

“我说,老二,等会儿曾祖母派人过问,我们怎么蒙啊?”因时间紧迫,刚出锅三桶药浴,凌妃自然一桶,贾赦药性重,自己一小桶,刚结盟的两人一桶。司徒毅嗅着身上无法掩饰的药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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