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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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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面虎贾蓉作者:午后半夏

第6节

尤氏开口问银蝶说道:“银蝶,让人去收拾大爷的清晖园,可也已经好了?”

银蝶福了福身,说:“太太,请放心。大爷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打理。现如今大爷回来了,自然是早已经妥帖了。”

其实大爷虽然已经离家多日,但是这院子却每天都有人打理的。况且虽然大爷不在家,但吴嬷嬷和知文这两个得用的心腹却都在,有她们二人,这清晖园一应的事务她们自然是沾染半点的。不过太太做为大爷的继母,如果不闻不问的话,难免要惹人诟病的。

“这般便好。”尤氏把一根四叶翠绿簪簪入发髻间,而后弹了弹自己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接着说道:“走,我们到偏房那边与老爷说上一声。大爷离家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如今知道大爷回来,想必会十分高兴的。”

银蝶应了一声是。

尤氏这里才把贾蓉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贾珍,便听到有小丫鬟过来回报说,大爷和二爷来了。

贾珍虽然打从心底有些怕贾蓉,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他年过三十,膝下也只有这一子,如今大半年未见,心中自然还是有几分惦念的。知道他今日回来,心中也盼着,如今听到丫鬟的汇报,立刻欢喜的说:“还不快些请大爷和二爷进来。”

而后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开口吩咐说道:“行了,除了佩姨娘之外,其余的都回去吧。”

贾珍的那些姨娘通房虽然心中有几分的不情愿,但却也不敢反驳的。便都福了福身,应答下来。片刻时间,本来还有些拥挤的屋子里,立刻变得清净起来。

这时,贾蓉和贾蔷也进来了。

才一进到这屋里,贾蓉的鼻尖就是一阵的不适应,想着自己刚在门口见到的情形,心中也已经了然,走到贾珍的身边,抱拳,行礼,口中朗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珍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父子之间,无须这般客气。快些起来吧。”而后对丫鬟吩咐说道:“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见大爷来了,还不快些上茶来。”

丫鬟们立刻应答了一声,自是下去准备不提。

随后贾蓉又给尤氏请了安。

一行礼毕,坐下来,贾珍这才开口问道:“蓉哥儿,你这一次过去金陵,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为父亲分忧,是儿子的职责。”贾蓉如是的回答说道。

贾珍点了点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蓉哥儿,我听说,你把七老爷和八老爷这两房的子孙都逐出了宗族,可是真的?”

贾蓉点点头,回答说:“是真的。儿子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实在是金陵那边的族人有些过分了。特别是这七房和八房,管教子孙不利也就罢了,还仗着咱们府上的名头,做了不少的恶事,惹得金陵的百姓提起咱们贾府,恨不能拿臭鸡蛋砸上一砸。更加不用说这他们二人,还贪墨了族中祭田的出息,收为己用。只把他们逐出宗族,已经是看在同族的份上轻判了。”

不过这七房和八房在被自己逐出去后,日子过得可不安生的很,且不说他们这些一贯娇养惯了的,没了宗族的庇佑,家产也都被收回。穷苦的日子让他们一度很不适应,更加不用说,自从确切的知道了贾氏一族再不管他们之后,那些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都纷纷的找上门上,几乎每日都有过来寻他们麻烦的人。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就相继的去世,死的时候,就只有一口薄棺材裹身,也只能够胡乱的葬在城外的山头。至于其他人的,都只是一些无所生产的纨绔子弟,现如今都已经沦为金陵城里的乞丐。

贾珍见贾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明显的阴翳,心头就是一颤,当下也不敢再问了。只得转了其他的话题。

随后又说了一些家常话,贾蓉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回到自己的清晖园里,贾蓉先是洗了个澡,而后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后,便听到知文过来回禀说道:“大爷,荣国府里的政老爷和赦老爷来了。”

贾蓉听到这个消息,冷冷的一笑,说:“他们的动作倒是快。”而后让知文和知秋伺候着,换了衣服,抬脚便走了过去。

第27章所谓夫妻争吵

到了前院的带客厅里,还未曾进门,便能够听到贾政那义正言辞的声音。

“……前些年里,他就打杀了赖二一家子,害的母亲为此伤了好久的神,在床上躺了几日的时间。不过想着到底是赖二的不对,便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这金明和金彩乃是母亲的陪房奴才,纵然是犯了了什么错处,也不应该有蓉哥儿处置。只管带了回来,母亲自会裁决。现如今是怎样?一声不吭的,就把金明和金彩给处置了。如果说单单的处置了他们两个的话,旁的也就不去提了。他居然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全数的给打杀…连那才三岁的黄口小儿都不放过…”语气顿了顿,便听到他的声音高了几分,“珍哥儿,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好生的管教管教。如今蓉哥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暴戾,来日还得了……”

“政二爷爷管的还真是宽的很,闲事居然都管到别人家里来了。”贾蓉嘴角泛起一抹的冷笑走进去,又说道:“如果政二爷爷的时间真是时间太空闲的话,倒不如回家好好的教教自己的儿子。宝二叔都已经六岁了,居然还厮混在内院之中不说,学识上更是差的可以,到如今居然才堪堪的念完千字文那些启蒙物。”看着贾政已经渐渐的发黑的脸色,心情倒是愉快了两分,“我记得,珠大叔在他这个年纪,四书五经俱都已经念完了。就是我不才,不如珠大叔的学问,六岁,四书五经也念了过半。……连自己的儿子都还管不好,现下居然还有时间管别人的儿子…呵呵…”

一番话下来,贾政的脸不出任何意外的,瞬间的黑了下来,但是却反驳不出半分来。心中把自己今日丢面子的事情,都算在了贾宝玉的头上,回去之后,对其又是一番的训斥,如果不是在旁有贾珠劝慰,贾政险些又要祭出红板子了。惹得贾宝玉此后见了贾政更加惧怕,畏畏缩缩的连句正话都说不出。

“见过赦大爷爷,政二爷爷,不知道您们两个在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贾蓉看着贾政黑下来的脸色,表示自己的心情果然是又愉快了两分。

贾赦一贯是看这个同胞弟弟不顺眼的,此时看他黑下来的脸色,几近是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嘴角居然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倒是贾珍,因惯性使然,颇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贾蓉一眼,道:“蓉儿,注意说话的分寸。”

贾蓉一个凉凉的眼神看过去,贾珍顿时缄言,暗地里捂住自己的小心肝,把头瞥向另一边。呜呜……半年不见,儿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吓人了。

屈指,敲了敲桌面,贾蓉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赦和贾政,说:“不知道二位大忙人,大驾光临我们宁国府,有何贵事要做?”

他这么一说,这让贾赦和贾政顿时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贾政刚才所说的那样,还是为了贾蓉在金陵处理了金明和金彩两个人的事情。

“蓉哥儿,我们来这里,也不为旁的,就是为了金明和金彩二人的事情?他们二人乃是母亲的陪房奴才,蓉哥儿你好似没有权利处置他们吧?”贾赦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如是的开口说道。

贾蓉冷冷一笑说道:“我乃是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此次前往金陵乃是代父而去。这金明和金彩不过就是两个奴才罢了。还是犯了天大错处的,我如何没有处置的权利?赦大爷爷,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呢!”

贾赦被贾蓉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说的一噎。思索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至于贾政,刚才贾蓉没来之时,他倒是侃侃而谈的一番大道理,但一见了贾蓉,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先前赖二一家子被打杀的时候,他在场,所留下来的阴影太重的缘故。

“正好呢。你们不过来找我,过上两日,我也要到你们荣国府里走一遭的。我这一次过去金陵那边,可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呢。”目光看向贾政,讽刺的说道:“政二爷爷,这二奶奶果然不愧是王家的女儿,这胆子还真是大的很!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这手却长的都伸到宗族的祭田里去了。真是好胆量!”

贾蓉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看贾政比看贾赦更加不顺眼,所以才会挑了王夫人的刺儿先说的。横竖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无半点掺假。虽说这王夫人是合同贾母以及七太老爷八太老爷,贪墨了祖宗的祭田出息不假。虽说在这四人之中,她只得最小的一头,但那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贾政听到贾蓉这话,倒是一愣,等消化了,立刻脱口而出道:“蓉哥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人。”

对于王夫人这个嫡妻,贾政还算是有几分满意的。虽说她不通文墨,口齿也不算是伶俐的。但生的貌美,温柔体贴,又不拈酸吃醋,还为他生了三个孩儿,虽说小儿子是让人头疼的,但大儿子和大女儿却俱都是好的。是以,在听到贾蓉把贪墨宗族祭田出息这么一大顶的帽子盖到王夫人的头上,他自然是要出口反驳的。

“我污蔑人?知秋,去把那些账册子,族人和那些奴才的口供,给我拿过来。让政二爷爷好生的看看。到底是我信口污蔑了,还是真有此事?”贾蓉冷声说道。

知秋应答了一声而去。

不多时,便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上的是两个蓝皮册子以及一些口供状子。

贾蓉看着贾政说道:“你且看看吧。”

贾政伸手把那最上头的供状展开,上下扫了一眼,面部表情顿时不好起来,拿着纸的手都是抖的。

“政二爷爷,您这手可是要小心些。万一撕毁了。我可是会认为你也是合流之辈。”贾蓉欣赏着贾政那张黑了紫,紫了青的脸色,笑吟吟的说道。

贾珍和贾赦这个时候,不愧是一对好基友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蓉哥儿刚才所说的是真的了,不然的话老二的脸色,也不会这般的难看了。

侧头看了看天色。

贾蓉开口说:“想来政二爷爷也看清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口供上的奴才,好像就是二奶奶带过来的陪房奴才。冤没冤,你此时心里也应该是有数了。知秋,把东西好生的收拾好。”语气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当然,如果你还是认为这是冤枉的,也无妨的。等过两日,得了闲工夫,我一定会亲临荣国府的大门。让你们好生的辩解辩解的。”

“无期,送客!”贾蓉微微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如是的说道。

贾赦和贾政二人虽说是被宁国府里的奴才,恭敬的送出来的,不过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们两个,倒是想被轰出来的。

好吧,也确实如此。

站在宁国府侧门口,贾赦看了贾政一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你这读书人真是好大的气节呢!王氏做下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被蒙在鼓里。倒是不像我,虽然不如二弟你读书多,但自己的婆娘,我还是能够管的住的。”说完就扬长而去。

贾政先前被贾蓉一番的抢白,如今又得了贾赦的奚落,心中的火气自是不用提的。立刻怒气冲冲的往府里而去。

进了府门,甚至连轿子都没坐,快步的往王夫人的院子而去。

王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一见贾政过来,正要挑帘子禀告的时候,就见贾政一把挥开她,怒道:“狗奴才,给我让开。”

贾政进去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带着贾元春一起处理府里的一些事务,看着贾元春,贾政强行的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对贾元春说道:“元儿,你先出去,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说。”

贾元春生性聪慧,见贾政黑着脸进来,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子的火气,心下很是担忧,只是看着贾政委实不大好的脸色,王夫人也给她打眼色,让她离开。贾元春只得起身,对着贾政和王夫人福了福身,说:“父亲,母亲,女儿告退。”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王夫人和贾政一样。

贾元春才走出屋外,便听到贾政的怒吼之声,随后就是两个人的争吵声,但其内容却听得不甚清楚。只偶尔听到一两个词,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宝玉’二字,随后就听到了王夫人呜呜咽咽有些委屈的哭声……

正在走的贾元春,脚步一顿,走到王夫人一大丫头银钏的身边,开口问道:“银钏,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宝玉又闯了什么祸,惹得父亲如此的不快?”父亲和母亲也算是相敬如宾的,鲜少有争吵的时候。只是这种情况在宝玉出生后,便有了不同的,现如今又听到宝玉两个字,更是让她叹了口气。

其实她虽然不赞同父亲对宝玉如此的严苛,但同样的也不赞同祖母和母亲对宝玉的溺爱的。只是子不言父之过,她身为子女,能做的,也只是从旁劝说两句罢了。

银钏也是担忧的往房里看了一眼,回答说:“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却不知的。不过应该不是为了宝二爷的事情。今日宝二爷一整天都在老太太跟前,还未见老爷呢!”

“不是为了宝玉的事情?”贾元春拧了拧细长的眉头说道。

银钏说道:“是。奴婢可以肯定,今日老爷还没有见二爷呢。”语气一顿,接着说:“不过老爷刚被老太太叫了过去,曾和大老爷一道去了宁国府一趟。老爷会如此的生气,或许和这个有关也未可知。”

贾元春着实是个聪慧的女子,听到银钏这话,立刻就想到,听奴才说,东府蓉哥儿今日回来了。再联想到过年时候,周瑞带回来的金陵那边的消息,又想着王夫人曾经与她说过的一些花,心下略微的一思索,便也大致的猜测出了贾政和王夫人生气的原因?

但是对于此事,她显然是插不上口的,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第28章所谓暴风前夕

贾母自从年后病下之后,就再没有起来。倒不是说她的病情有多么的严重,贾母也只是因听了金明和金彩两房奴才被杀,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才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心中又有些忧思,加之她如今上了年纪,这病情可不就有些反反复复了。

是以,一直到这样的五月暖天里,她都没能彻底的大安。

倒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听到丫鬟们小心的提起一嘴,说是宁国府的蓉大爷回来了,自以为捏了贾蓉把柄,一直都在等着和贾蓉回来和他算账的贾母,听了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不济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立刻让人把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叫了过来,让他们到宁国府那边去问罪。

“链儿,你使个丫鬟过去看看,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你爹和二叔回来了没?”贾母抬头看了一眼放置的时辰漏斗,语气里带了两分的不耐烦和三分的担忧。

贾琏应答了一声,遣了个丫鬟过去。

未几,那丫鬟便也回来了。贾琏立刻走过去,丫鬟对着贾琏说了几句。

贾母见贾琏回来,立刻开口问道:“链儿,如何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贾母病了这么些日子,贾赦和贾政两人,最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窗前伺候一会儿,但时间长了,便也没有这个耐性了。每日只过来一看,嘱咐丫鬟几句,便也罢了。至于邢夫人和王夫人,身为媳妇,自然是要在跟前伺候的,只是贾母不喜邢夫人先前是还借着这个由头,折腾了两日,只是时间一长,邢夫人又是个闷不吭声的,便也感到无趣了。王夫人则是要打理府里上下一应的事务,贾母心中也知道,她素来就偏爱二房,又有贾元春帮衬,自然只令王夫人做个样子罢了。

至于孙子辈的人。贾珠要备考明年的科举,这是大事。贾母自然不敢耽搁,请了安,便让他回去。贾元春,作为贾母膝下养大的,按道理来说,除了王夫人和邢夫人之外,就属她跟前伺候最是适合的。只是她到了说亲的年纪,王夫人三五不时的就要带她出门,给各家夫人看看。以求说个好婆家。这也是大事,贾母虽然病了,但人却不糊涂的。至于其他的,以贾宝玉为首,都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还太小。来了也是添乱,顶多就是陪着说笑一会子罢了。

唯有贾琏,这几个月来,可是做足了孝孙的表现。不但日日的在贾母床前伺候,搜罗各种有趣儿的物件,说一些笑话哄贾母开心。侍汤奉药更是不在话下。人老了本就容易心软,更何况是在病中的贾母。虽然一贯是不大看上大房的,但却觉得贾琏这个孙子着实的不错。更兼之,贾琏也不是只做了几天样子。而是一呆就是四五个月的时间。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在贾母心中的地位,自然是噌噌的往上涨。到如今,就是贾元春也要后退一射之地。能与贾宝玉比肩了。

贾琏微微的躬了躬身,回答说道:“祖母,您且放心,刚才玻璃回话说。父亲和二叔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二叔回来后,竟是与二婶吵了起来,声响颇大,父亲听了一耳朵,便过去劝话。”

“吵了起来?可知道原因?又是因为宝玉的事情?”贾母听到这话,对王夫人顿感不满起来。在她的心中,她的儿子自然是顶好的,吵架了,自然是王夫人做错了。政儿对宝玉要求是严格了一些。但珠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为着这个,竟是和自己的丈夫吵起来,简直不像话。这王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

贾琏摇了摇头,说:“大抵是如此吧。祖母你也是知道的。二叔和二婶因着宝二弟的事情,没少吵架。这一次,许是又是因为那个意见不合,起了嘴角,也是有的。”

在祖母跟前伺候的这些日子,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在祖母的心中,他们大房永远都比不上二房的。他这个府里的嫡长孙,也比不得那个除了吃丫头嘴上胭脂外,什么都不会的宝贝疙瘩。

昭儿说的一点都不错。父亲那里已然没了指望。不然也不会被二叔一家子占了荣禧堂十多年了。在荣禧堂住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算是原没有野心,如今怕也被养出来了。

争,他为什么不争?

这荣国府里的一切本就该是他的,他为什么要便宜他人。

贾母对于贾政和王夫人经常性的因为贾宝玉而吵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做为一个偏儿子重孙子的老太太。她认为自己偏宠贾宝玉那是没错的,贾政管教儿子也是没错的,不见珠儿就被儿子教导的十分出色吗?她没错,贾政没错,那么错的也只能够是王夫人了。

当下皱了皱眉头,说:“使人传话过去。请他们过来。”

贾琏听了,自是吩咐丫鬟去传话不提。

万卷楼

就如同品墨轩是贾珍的附庸风雅的书房一样,这万卷楼虽说是收藏书籍的阁楼,但谁人不知道,这里就是贾蓉独属的书房。贾珍此人不喜读书,这万卷楼他一年也来不了一次的,后来贾蓉便把这里直接的改为自己的书房。

平日里读书写字都是在这里的。

回到府里的次日,一早的时候,在演武场里,贾蓉先是考校了贾蔷和贾瑛的功夫。

贾蔷和无涯一起开始学功夫的。就算是无涯比他大了四五岁,力气上有所不如,但招式上也不应该差距太大的。但事实证明,有所得必有所失的,这贾蔷心智聪明,但这武学的天赋简直能用废柴来形容的,一套咏春拳,学了两年,但是只比那初学的打的略好一些罢了。至于剑法,更加不用说了。基本的拳法都还打不好,更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剑法了。

倒是贾瑛,颇有将门女的风范,虽然还不到六岁,但一套咏春拳已经打的有模有样,很是不错!

“小姑姑的进步很大,这套拳法已经打的很纯熟了。”他当初之所以让贾瑛习武,为的是强身健体,改善她有些体弱的状态,日后如若有事情,也能够自保,而不是只能呆在那里,任人宰割。

贾瑛因为刚打过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听到贾蓉的话,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煞是可爱。引得贾蓉没能把持住,在贾瑛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唔……手感果然是不错。

“行了,带大姑娘回去换衣服。莫又要吹了风。”贾蓉侧头对方妈妈开口吩咐说道。

本来站在一侧的方妈妈,闻言,立刻上前两步,福了福身,恭敬的应答下来。而后便牵着贾瑛的手,回长乐居不提。

贾蔷眼巴巴的看着贾蓉,开口问道:“大哥,我呢?”

贾蓉看着贾蓉,忍不住叹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没关系,虽然武学一途已经没了指望,但是你为人处世周全,聪明伶俐又善于变通,心智非常人可比的。在读书上是难得的天赋,以后多往这边发展靠拢就是了。”至于武学只偶尔练练强身健体就是了。

贾蔷:……大哥,你这算是安慰呢还是安慰呢。

考校了武学一途,又到他离开京城之前冯舅舅又请过来的一个老师,名唤刘成的那里。先是奉了他从金陵带回来的一些土仪,随后自然是问了贾蔷这半年来所学。

他们的新老师,极为的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乃是举人,也算是年少有为的。身上有了举人的功名便已经可以外放为官的,只是这刘成只是一般的平民出身,并无银钱打点。更何况他自己也想要更精进一步。虽然明年的科举,他并没有把握,但也是一次不错的经验。待到四年后的科举再战。

遂,便带着老母和妻子留在了京中。

他是寒门子弟,想要留在京城里,安心的读书,自然也是要用银钱的。他父亲早逝,家里也只有老母和怀孕的妻子,都是弱质女流,自然是担不得赚钱养家的任务的。刚好冯舅舅在为贾蓉找新老师,他和冯舅舅见过几次,听了此事,便毛遂自荐。

宁国府这里给的待遇不错,每个月束脩五两银子,另外包吃住。

前两年的时候,贾蓉狠整宁国府,府里的奴才,不拘是家生子还是才买回来的,不管是在府里伺候的还是在庄子上伺候的?一些无所事事的,竟是被贾蓉裁下来大半。这宁国府后面的巷子大半的房屋也都是宁国府的,住的都是在府里伺候的奴才。要知道,能够住在府里的,除了主子身边的伺候的那些丫鬟之外,其余的都只能够住在府外的。

如果只刘成自己的话,就和前任一样,住到府里就行了。但是他还带了老母和怀孕的妻子,这样再住到府里便有些不妥。所以贾蓉便让人在后巷子里收整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供给他们一家子住。横竖收拾了奴才后,这巷子也空了不少的。

咳咳……话题有点远了。

刘成虽然年轻,但学问不错,为人也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他对贾蔷的评价很高,神马聪明好学,来日必定是英才等等之类的话,不要钱的都砸到贾蔷的身上。虽说刘成这些话之中是有讨好和夸大的意思,不过却也从侧面的知道了。贾蔷在读书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学的也不错。这才会让刘成这般的夸赞的。

虽说他夸奖的话,略微有了一些过头。

从刘成那里出来,差不多已经是午时了。和贾蔷一起用了午膳,顺带又说了一些这半年来府里的事情。

到了时辰,贾蓉便午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差不多是申时。

打了个哈欠,由知文和知秋服侍着,换了衣服,又略吃了一些东西。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也已经备齐全了?”贾蓉开口问知秋说道。

知秋立刻福了福身回答说:“大爷且放心,早已经好了。大爷可要过目?”

贾蓉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转头问知文说:“睡前,我让你去与父亲说一声,有事情要和他商议,让他且不要出府,你可遣人说了?”

知文福了福身:“已经说了。大爷可要现在就过去?”

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时辰漏斗:“恩。”顿了一下接着说:“知秋,你且去通知一声无期和无涯,让他们两个换了小厮的衣服,等一会儿也和我一道过去西府那边。”

知秋应了一声。

贾蓉则是细细的把软鞭缠绕到自己的腰间,低头便能够看到上面缀着的那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红宝石。

西府已经乱的太久了,也是时候该静静了。

第29章所谓贾珍的好心

品墨轩

“不知道父亲以为如何?”贾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贾珍,如是的开口问道。

他在金陵的时候,查到不少的事情,现如今他要到西府去寻麻烦。自然是由贾珍这个做族长的出面最为适合的。贾蓉的辈分儿太低,西府那边,但凡是个主子,就是他的叔叔或姑姑。在没有接任贾氏一族族长的位置之前,他要做什么?都未免有些底气不足的。特别是要动西府的时候更是如此。

贾珍看着贾蓉那一脸的‘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表情神色,心中有些欲哭无泪,顿时还是觉得蓉儿不在家的日子过得比较逍遥,干巴巴的说道:“蓉儿,咱们两府到底是一家子,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这般做似乎有些不妥的?”

贾蓉冷哼了一声道:“哪里不妥当了。这西府在金陵那边,打着我们府里的名头,又是仗势欺人,又是放利钱这样损阴德的事情。我现在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哪里就不妥当了?”如果不是他现在人小,对宗族的大权还握不住的话,单凭这一次金陵之行所查到的事情,他即便是不把西府也给逐出宗族,也要和他那一府划清界限,把他们分宗出去。

“这西府的老太太到底是长辈,德高望重,这祭田的事情,也都只是底下那些心大的奴才所做的。她也未必……”知道。贾珍看着贾蓉越来越寒下的小脸,再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心中也是一虚,顿时也说不下去了。

“德高望重?父亲这话说的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闪了您自己的舌头么?”看着贾珍一脸的心虚,贾蓉又接着说道:“这金明金彩乃是她的陪房奴才,一向都只听她的话,旁人断然是指使不动的。如果说动用祭田她在背后撑腰的话。单凭金明金彩两个奴才,再是奴大欺主,也断不敢这么做的。”打宗族里祭田的主意,这些奴才的胆子,还大不到这样的地步。

贾珍还是有些犹豫的,“蓉儿,你的话倒是没错的。但家丑不可外扬的,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未免有些过了?”

贾蓉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父亲,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她西府老太太是身份尊贵,乃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但您乃是我们贾氏一族的族长,虽说论到品级不如她,但却也不比她差多少?您为什么就这么怕她呢?”

说到这里,她就奇了怪了。这东府和西府虽然说是同出一族,但分家已久,关系早已经疏远了。这贾珍堂堂贾氏一族的族长,居然会对这么一个老太太怕的厉害。这两年还好一些,早些年的时候,说是言听计从也是有的。

贾珍被贾蓉一说,神色倒也是一愣,良久才开口说:“我朝以孝治国,这西府老太太到底是长辈,怎可因一些小事,就平白无故的……?”

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把脑筋都打到宗族祭田上面,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小事?父亲您身为族长,难道就不知道祭田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吗?”严格说起来,凭贾母联合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贪墨族中的祭田出息这一点,把她休回史家都够格了。

贾珍也是一噎,“可是……”

眼见贾珍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态度,贾蓉心里的不耐烦渐渐的起来,脸色也慢慢的阴翳下来,一双眼睛满是阴翳的看着贾珍,一双比女子还要好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腰间那颗红宝石。

贾家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族长,日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实属活该!

“没问题,我下午就和你一起过去,贪墨祭田这是大事,必须要杀一儆百,绝不能姑息。”贾珍是亲眼见过贾蓉杖毙奴才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是以,他是打从心底惧怕这个儿子的,现如今见他满脸的阴翳,嘴唇也抿紧,手也开始把玩起腰间的红宝石,显然他的心中已经不悦之极,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心中一禀,脸色微微的一变,本来还犹豫不决的态度,立刻变为言之凿凿的点头答应下来。

贾蓉听到贾珍这话,这才在心底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阴翳着的脸色,便慢慢的变得柔和下来,说道:“我也知道父亲不善此种的事情,我这里也不为难父亲。等到了西府里您只需要坐着,在适当的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其余的自有我来处理,且不用父亲你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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