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面虎贾蓉作者:午后半夏
第8节
阎氏这个七皇子妃做的可是深入人心,宫里不少的人都在心里暗叹,阎氏这么一个好姑娘,配给七皇子,真是有些可惜了。
隆启帝还在年宴之上,特意的夸赞了阎氏一番,并且赏下不少的好东西。
对于阎氏只是发落了几个不甚重要姨娘,不管是七皇子还是丽贵人,那都是妥妥的没有放在心上,至于隆启帝,他更加没有功夫去管这等小事了。丽贵人还赞七皇子妃风范十足,果然不愧是大家出来的。
进门不过一年的时间,七皇子妃阎氏不但赢得了七皇子的尊重,更是收复了公婆的心,现如今更是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这七皇子妃的位置,那是坐的稳稳妥妥不解释。
听了七皇子的话后,七皇子妃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反而有些自责的说:“如今我有孕在身,不便伺候殿下,这青红绿柳又上不了台面,张庶妃这段时间身子又不大好。竟是让殿下的身边没个可心伺候的人,是我的疏忽。还请殿下原谅?”
七皇子拍了拍七皇子妃的手,柔声说道:“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有孕在身,府里事务也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倒也不用你操劳的。现如今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才是。”说着目光落在七皇子妃那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上。
七皇子妃抿嘴轻笑,有些嗔怪的说:“殿下,您这每次张口,都是儿子儿子的叫。这万一妾身肚子里是个女儿的话,殿下可就不喜欢了?”
七皇子倒是有些不在意的挥手说道:“这也无妨的,女儿我也同样喜欢。况且老人不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先有女儿,将来可以照顾弟弟妹妹。更何况有个像王妃这样,漂亮聪明又大方的女儿,也是美事一桩。”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他自然只有高兴欢喜的份儿。更何况有个像王妃一样的女儿,也是不错!
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又就着孩子的话题,很是说了一会儿,气氛融洽,七皇子妃闪了闪自己的眼眸,这才又开口说:“瞧瞧,一说起孩子,我这里就没完了,险些误了殿下的正事。明日里,我便进宫,禀了母妃,也让她高兴高兴。”
七皇子点了点头,“恩。我明日里也和你一起进宫。既是纳侧妃,父皇那里,也要说上一嘴的。”
“殿下说的是。只是有点…恐有些不妥的…”七皇子妃语气微顿,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
七皇子侧头看着七皇子妃,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
七皇子妃咬了咬唇瓣,片刻,才为难开口说:“就是关于即将进门的贾姑娘的位份,似是有些不妥的。并非是我有意去为难她,只是这张庶妃的父亲张大人乃是正五品的礼部郎中。比贾大人高上一级。虽说贾姑娘出身国公府,但张庶妃家里亦是书香清流之家。又同都是嫡女。况且张庶妃跟在殿下身边已有三年时间,也算是老人了,虽还没有孕育子嗣,但也是早晚的事情,更何况张庶妃为人素来恭谨谦和,温惠秉心,伺候殿下也尽心尽力的。您要是纳了贾姑娘做了侧妃,对张庶妃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于家宅和睦也不利。”
七皇子不自觉的点点头,“你这话倒是不错的。既是这样的话,那就先和张庶妃一样。定下庶妃的位份,来日有了孩子,再擢升侧妃也不迟。”
七皇子妃听到这话,便开口奉承了七皇子两句,最后方说道:“不过话虽如此。殿下先前的时候,曾说过贾家要纳贾姑娘为侧妃的。现如今为了府里的平和,要委屈了贾姑娘,也让殿下有失信之过。实在是我的不是。”
“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先前的时候,没能想到这一层。”七皇子听七皇子妃说起失信,这也才想到,自己先前时候曾经说过,要以侧妃之礼迎贾元春入门的话,此时也不免皱了皱眉头。
眸子闪了闪,七皇子妃又说道:“殿下,不如您看这样好不好?您明日进宫的时候,不若求个父皇赐婚的旨意,有了父皇赐婚的圣旨,虽然在位份上屈了她,但有了父皇赐婚的圣旨。她进了府,会比旁人多上两分的脸面。这样一来,想来贾家那里便也只有欢喜的份儿。”
七皇子本来心中是有几分懊恼的,听了七皇子妃这话,脸上倒是一亮,连声说道:“到底还是王妃聪慧,这法子好。”这贾家虽然没了里子但却有了面子。
七皇子妃听见这话,虽然面上笑的一派的端庄温和,但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一道赐婚的圣旨而下,自从贾代善去世后,荣国府这里已有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接到圣旨了,先开始的时候,听到是赐婚的圣旨,贾母心中还暗叹,七皇子对元春还是有几分上心的。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也只能够接受。有了这一道赐婚的圣旨,日后元春进了七皇子府,再有他们府里的支持,日后便也能和七皇子妃一较高低。
只是等听完了内监传旨的内容后,贾母险些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昏厥过去。扶着青鸾的手,勉强的稳定住自己的心神。
至于王夫人,就没有贾母这般稳重的心性了,在刚送走了内监后,她便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倒是贾蓉这里,在知道了圣旨的内容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七皇子妃果然是个厉害的。”他现在真是很好奇,这七皇子妃到底是怎么说服七皇子的,居然会让贾元春是以庶妃的位份进府的。
呵呵~~这皇子侧妃和皇子庶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这享受的待遇,可是天差地远的。
第38章所谓婚事初定
不管贾母和王夫人的心中是如何的怨恨,心中是多么的不甘愿,圣旨已下,贾元春进七皇子府里做庶妃,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除非了改朝换代,不然断没有回转的余地。只是相对于王夫人和贾母的不甘心,贾元春倒是个聪明人,在知道消息后,没有吵也没有闹更没有伤心落泪,甚至还反过来去开口安慰自从圣旨下来后,一直都伤心难受的王夫人。
而贾母和王夫人看着如此懂事的贾元春,心中更是难受的厉害,特别是王夫人,私底下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
“这元春大姑姑还真是个顶聪明的姑娘。倒也不负她生在大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如果她现场很是哭闹一番的话,西府老太太和二太太虽说心中也是难受的,但那只是一时的,时间一久,冷静下来,这心里不免也会有两分微词的。但如今她这样不哭不闹,更是让西府老太太和二太太替她委屈,会觉得她深明大义。特别是二太太,会发生这件事追根起源,还是宝二叔引起的。虽说这庶妃进府时候的嫁妆台数有限。但私下里却可以多贴补她一些银钱。这可是比什么东西,都更加实用。”贾蔷如是有些感叹的说道。
贾蓉点点头,“那可是。他们二房里,就属她的头脑最为聪明,只是可惜她在这里生为女儿身,不然的话,来日长成,倒也可以撑起她二房的门楣。”
贾元春,她自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她生错了年代。不然的话,凭借她的这一份聪明伶俐,如果是在她上辈子所在的修真界里,她绝对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不过即便是在这里,她的聪明也不可小觑的,不然的话单凭供出秦可卿身世的秘密,哪里就能够换来一个双字封号的妃位,甚至还能被允许回府省亲。况且不管让她回府省亲是不是带有目的?但从脸面上看,这就是一份天大的荣耀。
贾蔷也赞同的点点头:“大哥说的是。”语气微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大哥,既然元春大姑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到年底的时候,她就要进七皇子府了。这珠大叔叔的婚事,想来也应该是提上日程了。”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贾珠做为二房的嫡长子,现如今荣国府的嫡长孙,长幼有序的,他的婚事自然是不能排在妹妹身后的。更何况他的年岁也不算小了。”贾蓉无不讽刺的说道。
贾蔷有些感叹的说:“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命道如此的不好?”西府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什么色都有。上面有两层婆婆压着,且每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况且珠大叔叔本人和政二爷爷有几分相似,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做他的媳妇可还真是需要几分勇气的。
贾蓉闻言,也笑道:“可是呢。做他的媳妇,命道可真是不好。”不止上头有两层婆婆压着,贾珠更是个早死的命。
贾蔷侧头,开口说道:“想来这个时候老太太和二太太可是为了珠大叔叔的婚事,烦恼着呢。”
“是啊。依照她们自我感觉良好,心比天高的性子。怕是认为贾珠这样的人才配个公主都不过吧。”贾蓉有些讽刺的开口说道。
就如同贾蓉和贾蔷讨论的那样,在贾元春的事情定下来后,贾母和王夫人便开始烦恼起贾珠的婚事来。按照圣旨所说的,贾元春是要在年底的时候进七皇子府里的。那么就是说贾珠的婚事,最迟也要在贾元春进七皇子府之前定下来。
所以最当务之急,并不是要给贾元春准备嫁妆,而是要快点把贾珠妻子的人选定下来。
对于贾珠的婚事,不管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那都是无比上心的。王夫人自是不用说的乃是贾珠的生母,年老还要指望贾珠做依靠,他的媳妇,自然是要精挑细选才行。至于贾母,心思也和王夫人差不多的。
只是她们两个人扒拉了京中所有适婚年纪的闺秀。
经过一番近乎是苛刻的筛选后,只留下了她们认为最为满意的三家姑娘。
在这三家姑娘之中,其中就有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嫡长女李纨。当然了,这个人选可不是王夫人和贾母挑出来的,而是贾政中意的。至于其他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中一个,乃是王夫人嫡亲的侄女,胞兄王子腾的嫡次女王熙韵。另外一个乃是贾母的侄孙女,保龄候史鼐的嫡长女史湘霞。
王夫人和贾母起了争执。王夫人中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内侄女,贾母中意的自然是自己的内侄孙女。
“真是个老不死的。当初要不是她提出,要我把元春一起带去法门寺,那我的元春就不会有如此的不幸,给一个跛脚的皇子做那庶妃。现下,她居然连我的珠儿都不放过。谁不知道她娘家,说着是一门两候,无上荣耀,但门府里却清贫的很。更何况娶了她的侄孙女来日,自然是和她一条心的。到时候,我怕是要落得和大嫂一样的下场,在府里连说话的分量都没有了……”王夫人一想到贾母都已经是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但凡事都还要插一手的行为,心中便是无限的厌烦,狠声说道。
周瑞家的忙开口道:“太太,提防隔墙有耳。”
王夫人对自己管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摆手说:“无妨,横竖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老不死的手还没有伸这么长。”不过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想着贾母的手段,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低了两分。
“太太,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的,不知道可不可行?”银钏忽而开口说道。
王夫人侧头看向银钏,急声开口说:“什么法子?快些说来我听听。”
银钏开口说道:“太太,您不如您不如给二舅老爷和夫人写封信,说明了此事。如果二舅老爷和夫人,也有这个意思。那您就略和老爷通通气,而后快刀斩乱麻的把事情定下来。至于老太太那里,您只把事情都推到老爷身上就是了。这样即便是老太太生气,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周瑞家的立刻开口附和说:“太太,我觉得银钏这话说的对。既然是要娶儿媳妇,自然是要娶个和您一条心的儿媳妇。不然的话,就如同太太您刚才所顾虑的一样,难保不会落得和大太太一样的下场。况且这表姑娘出身好,性子也端庄贤惠,二舅老爷又出息的,深的盛宠,乃是从三品的官职。二表姑娘今年及笄的时候,不见有多少人夫人上门祝贺的。过后,这求亲的人,都快要把门槛都要踏破了。要不是二舅老爷实在舍不得,要多留一年,此时,二表姑娘怕是早就许了人家的。”
“可是……”王夫人接连听了银钏和周瑞家的话,心中虽然极为的意动,但却还是有两分的犹豫。
银钏一见,又开口说道:“太太,您可是早些下决定。咱们老爷最是个孝顺不过的人,鲜少去违背老太太的话。如果老太太拿着孝道说话,那么老爷出于孝顺,必定会点头答应下来的。到时候……”
银钏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不管是周瑞家的还是王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王夫人的心也在听了这一番话后,坚定下来,轻声呢喃道:“恩,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老爷素来就是个孝顺的。如果老太太走这一点,老爷出于孝道必定会答应。即便是娶了那个李家女儿,也不能娶史家的姑娘。”
侧头对银钏说:“去,拿笔墨纸砚过来。我现在就要给二哥二嫂写信,问问他们的意思。”
“是,太太。”银钏听了王夫人的话,立刻福身应答下来,自是去办不提。
王府
王子腾作为如今朝堂上的炙手可热的人物,平素里事务繁忙的很,一直到晚霞漫天的时候,他才托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回来,才一下了马车,走进府门里,便见一个眼熟的丫鬟在外等着,细眼一看,竟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是个眼尖的,一见王子腾下了马车,立刻小跑过来,福身行礼,道:“给老爷请安。”
“你不是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叫什么含莲的。”王子腾开口问道。
含莲又是一福身,回答说:“回老爷的话,正是奴婢。是太太请奴婢在这里等老爷家来,请老爷到正院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老爷商量。”
王子腾是知道自家夫人的为人的,不会像那些姨娘小妾那样,为了争宠便派人来到府门口等人,她让丫鬟在这里等自己,约莫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转念便想到,自三个月前次女及笄,上门说亲的人,就不知道有几何?夫人这段时间来,为了给次女挑选一个四角俱全的婆家可谓是费心费力的,现下叫自己,怕是长女的婚事有眉目了。
王子腾的夫人史氏,虽说也是姓史,但和贾母的娘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娘家只是一般的官宦之家。父亲只是从五品官职。不过史氏嫁给王子腾的时候,王子腾的父亲已经过世,他是家中次子,身上也是白身。如果不是家中还有个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的名头的话。他哪里就能娶的史氏。当时算起来,还是他高攀了史氏呢。
一路到了正院里,史氏迎了上来,亲自伺候着王子腾更衣。
等王子腾换了便服,又让丫鬟奉了茶果过来,史氏这才开口说道:“老爷,今儿下午的时候,大妹妹使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里面说了什么?”王子腾一听史氏这话,倒是有几分惊异了,他本来以为史氏叫他来为的是次女的婚事呢,原道不是。
史氏笑道:“是为了熙韵和珠儿两人的事情。”看着王子腾略显的惊诧的眼神,语气微顿了一下,这才接着开口说道:“大妹妹的意思是,熙韵和珠儿两个人只差了两岁,又是表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实乃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就是不知道老爷您的意思了。”
老实说,这段时间以来,对了能给次女熙韵挑个四角俱全的人家,不知道费了她多少的心神。但是不管如何,总是有不妥的地方。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大妹妹家里的珠儿的。珠儿出身公侯府,是府里的嫡长孙,人不但生的出色,性子也儒雅,才学更是一等一的好,十六岁便已经是举人的身份,未来可以说前途无量。如果熙韵能嫁给她,婆母又是自己的亲姑姑,也不用担心婆媳的关系,自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
之所以没有开口提起,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姑子,乃是个心性高的人。珠儿生的那般的出色,如果不是驸马不能参政的话,她恨不能配个公主才是。她的熙韵虽然生的出色,理家上更是一把手,但脾气却被她养的有些娇。比起端庄大方的长女熙惠还是有些许的不足。她担忧大姑奶奶未必能够看的上熙韵。
不想今日里,大妹妹倒是主动的提了出来。
王子腾对于这门婚事并不是太赞同的,眉头微皱:“话虽是如此的。但京中比珠儿出色的也不是没有的。”他并不是说珠儿不好的,相反的,珠儿很好。但是他们和贾家已经有了联姻,再嫁个女儿过去,是有些浪费了。
史氏哪里会不了解王子腾的心思,便语气略带了几分哀怨的说:“我知晓老爷的意思。只是老爷也知道,我膝下只有熙惠和熙韵两个女儿,恨不能她们事事都为她们打算周全的。当初老爷一句话熙惠便远嫁滨州,虽说老爷看人准确,女婿是个不错的,待熙惠也好,如今也生有两子,日子过得和美。但她这不再我跟前,出嫁至今,只见了一面。我这心里就跟针扎的一样。如今到了熙韵,我只盼着她能留在京中,我能时时的看着,这才放心。”本来还只是哀兵之策,但说着说着,史氏想起了三年未见的大女儿,这泪珠便滚落下来。
“哎……夫人,我这里又没说不同意的。你且别哭,我依了你就是了。”在大女儿的婚事上面,王子腾却有所亏欠的。如今见史氏哭的这么伤心,哪里会有所不应的。
更何况,在贾珠在他的心中,确实是个青年俊才。
史氏听了王子腾这话,这才拿帕子擦了擦,收了泪,“是妾身这里失礼,让老爷笑话了。”
王子腾拍了拍史氏的手,道:“其实你说的倒也不错的。熙韵配珠儿,倒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
史氏听了,自然又是好一番夸奖贾珠之话。随后史氏便让丫鬟准备笔墨纸砚,欢天喜地的给王夫人回了信,并且应下了此事。
不过等到日后,贾珠身死的消息传到史氏的耳朵里的时候,她的心中真真的是后悔莫及!
而王夫人在接到了王子腾的回信后,在银钏的提醒之下,动作麻利的让人把贾政请了回来,于他说了说。这贾政对这个二舅哥还很是尊敬的,他的女儿,他自然也是满意的。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有些可惜了他相中的那个李家姑娘,也是个不错的,其父还是国子监祭酒,虽然官职不多高。但珠儿是要走科举的道路的,有个做国子监祭酒的岳父,来日对他的仕途,也有帮助的。不过既然二舅哥那里先行的提起了。他自然没有不应答的。
得了贾政的许可,为了怕横生枝节,王夫人立刻动作迅速的把贾珠和王熙韵的事情定了下来。等贾母知道消息的时候,王夫人都已经和人交换了信物,婚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对此,贾母自然是气的直发抖,但就如同银钏先前所说的那样,王夫人把一应的责任都推到了贾政的身上。贾母虽然心中很是不忿,折腾了王夫人几日的时间,但有贾元春和贾珠以及贾宝玉在,自然长久不了的。
就在皇上赐婚的圣旨下达的半个月后,贾珠和王熙韵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婚期就定在了贾元春进七皇子府的前十天。
第39章所谓临近的大限
贾蓉在知道了贾珠未来的妻子乃是他的表妹,王子腾的嫡次女后,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兴趣。
这个贾珠可是注定是个早夭的命。
话本里开始的时候,贾珠就已经死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冷子兴说起贾珠的时候,只短短两句话,十四岁进学,二十岁不到,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贾珠病逝身亡之后,王夫人便认定是李纨八字不祥,克夫,才累的让贾珠早死,因而把丧子的一腔怒火都发到了她的身上,冷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顺。弄得李纨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竟然如同枯木一般,了无生机。平日里除了一应照规矩的请安,其余竟是足不出户,只一味的照顾儿子贾兰。
如果说王夫人对李纨的态度,尚且能说一句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贾兰可就说不通了。
按道理来说,贾兰作为早逝的嫡长子贾珠的留下来的唯一的血脉,王夫人不说把他当做是眼珠子命根子,也应该是如珠如宝的。但怪就怪在这里,王夫人对贾兰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的,冷淡的很。也就是比贾环那等庶出的略强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不过再仔细的想想,王夫人对贾兰的态度,也不算太奇怪的。王夫人不是只有贾珠一个儿子,他死了。不是还有一个衔玉而诞,未来有大造化的贾宝玉吗?要知道,贾兰出息不如贾宝玉出息。毕竟儿子和孙子,虽然也是一字之差,但中间却到底是隔着一辈的。
不过现在却不同了。
贾珠的媳妇,却不是他先前所知道的李纨,倒是换成了她的内侄女,王子腾的女儿。这个王家姑娘,应该不是李纨那样的好性儿了。作为王子腾的女儿,首先她的身份就比李纨要高上许多。毕竟现在王子腾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日后要有擢升。其次,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王熙韵的脾气秉性如何?但是却对王子腾的夫人史氏的性格,略听过几耳朵的。据说是个厉害的!
况且王夫人之所以能够在西府里,坐稳她二夫人的位置,甚至到最后,把贾母给挤下去,握紧荣国府里的大权,除了她自身之外,再有,就是离不开她这个有出息的二哥,王子腾的威势了。
呵呵……这么看来。他倒是希望,王熙韵是个如同王熙凤一样泼辣的性子。这样日后起了争执的话,那场面就有意思了。
女儿和妹妹,孰轻孰重,该怎么选择,不用说也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王家二姑娘,有没有李纨的好运气,可以在贾珠死前,生下个儿子来。
如此的一想,他自己都有些期待起,这一出精彩的婆媳大戏了。
自贾珠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一切的事情就好像是归于到平静里。
平日里,贾珍依旧过着他醉生梦死的公子哥儿生活,每天日上三竿才起身,而后就是招呼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到外面闲逛,每个月总有几日的时间,是歇在外头的花楼里的。偶尔的时候,也会到城外的道观里去给贾敬请安。
尤氏依旧是挖空了心思,吃着补身子的药,想要赶快生个一儿半女。好稳固自己在宁国府的位置。
贾瑛和贾蔷,也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做。相对的贾瑛要略轻松一些。毕竟贾瑛是个姑娘家,年纪也才五岁,每日除了贾蓉固定出来的锻炼她身子的时间,其余的,她就和其他大家闺秀一样,并无区别。
倒是贾蔷,可能也认清楚了,自己在武学一途实在是没有天分,便也不把时间浪费在武学上,除了每日固定的时间和贾瑛一样,打打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学好的咏春拳之外,其余的时间,便开始一心一意的跟着刘先生好生的念起书来。引得刘先生是赞了又赞的,还言明说,如果贾蔷照如此的下去。明年,他便可下场一试了。
至于贾蓉自己,每日习武识字,定期的考核无涯的功夫,闲来无聊的时候,会在专门辟出来的房间里,捣鼓捣鼓自己的药草。每个月也会到城外的山上,去转转,顺带看看有什么有用的药草没?每个月初一十五,定期的到城外的道观,去给贾敬请安。
日复一日的,转眼间便到了年底。
隆启三十年,腊月十二,宜嫁娶。
荣国府张灯结彩,满目的红色,今日便是荣国府的嫡长孙贾珠和王子腾的嫡次女成亲大喜的日子。
虽说已经是寒冬腊月,甚至昨日的时候,还纷纷扬扬的下了好一场的大雪,一直到现在雪珠子也还没有停下。
但是这却一点都不妨碍荣国府的喜庆,同样也不妨碍前来恭贺的一众的达官贵人的脚步。
还不及巳时,荣国府外便已经好一片的马车停留在门前,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知秋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眉头勾了勾,开口说道:“大爷,听小丫鬟们说,今日这荣国府里可是热闹了。一早便派人在城外舍米送衣的,据说要一直派到晚上的,不拘何人,都可以领上两斤大米一套冬衣。啧啧……单是这一项下来,没个一两千银子,可是下不来的。这西府老太太和二太太,还真是大手笔呢。”
贾蓉有些讽刺的抿了抿嘴角,“横竖花的又不是她们的私房钱,走的都是公中。哪里就不舍得,自然是怎么体面怎么来了。”
今日贾珠大婚,说起来,他和贾蔷做为同宗同族,血缘关系极为亲近的侄子辈,即便是先前有任何的不快之事,今日也应该过去的。但是贾蓉是不耐荣国府的事情的,便寻了借口,说自己身子有几分不适,没去。
贾珍听了消息,看着贾蓉红润无比的脸色,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却很快的答应下来。
其他的不说,最主要的还是,他怕自家凶残儿子,万一在那边有一个不顺心,就在婚礼上闹起来。不过贾蓉可以不去,因为管不了,自己也不放心,但贾瑛和贾蔷却都被贾珍叫了过去。
知文忍不住叹道:“说起来,这西府链二爷还真是个可怜的。”从小没了生母,父亲也不靠谱,和自家老爷有一拼,继母不顶事,祖母又偏心。自己若是再不知道争取的话,这日子可真是没法子过了。
“这也只能怪他投错了胎,生在了荣国府这样的人家里。更何况,在如今这世道里,比他可怜悲催的,在这世间里不知道有几何?他贾琏,绝对不会是最悲惨的。”贾蓉嘴角一勾,如是的说道。
只是——这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同情贾琏的。
他知道贾母是个偏心眼的,但却没想到她的心偏的也太厉害了。
贾珠即便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二房的儿子,并非是袭爵的长房嫡长子,但是他成亲的场面,可是不小,竟是比贾珍续弦尤氏的时候相差无几。换句话说,贾珠成亲,竟是按照三品将军的规格走的。
如果说是贾琏成亲,走这样的规格,倒也还能够说的过去。贾珠,他再是嫡长孙,也不是袭爵之人。贾母来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把大房和贾琏这个正经的嫡长房的嫡长孙置于何地?
想必贾琏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就如同贾蓉所想的一样,此时此刻,贾琏的脸色确实很好看,笑如夏花的。
贾琏的面容袭成了生母张氏的秀美,五官生的极好,十三岁的少年,身姿已经开始拔高起来,今日因为家中有喜事,也穿了一身朱红色的锦衣,头束金冠,腰间一方白玉吉祥如意的玉佩,还真是有一种世家公子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此时他正跟着贾政一起,在外待客。
此时的贾琏,已经展露出了他对外交的一种天分,来往交际的,他做的比贾政都还好好。这也让前来观礼的一众人,对贾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虽说这荣国府里,近些年来凋零,这第三代看着却还不错。前有贾珠这样的少年英才,这长房的贾琏看着也不错,虽小小年纪的,但在为人处世上面已是不错,来日里,倒也算是个人才的。日后这荣国府,便是比不得贾代善在的时候那般的辉煌荣耀但也还算是不错的。
贾琏在外笑的脸都快要僵硬了,好容易等到花轿临门,他才有了片刻的歇息时间。
昭儿捧了温热的毛巾,敷在贾琏的手背和脸上,语气委屈的说道:“老太太也忒过分了。二爷您在她跟前是如何的孝顺的,她居然让人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气,在门外一站就是这么些时辰。宝二爷才是珠大爷的亲弟弟,何该他出来的。”
“慎言。宝玉年纪还小,受不得苦,今日是珠大哥哥的大喜之日,不管是做为长房的嫡长子还是做为他的堂弟,都理应出来帮衬一些。”贾琏语气不轻不重的开口说道。
昭儿听到这话,也不再说话,手脚麻利的把先前已经备好的姜茶水奉到贾琏的跟前,语气有些不忿,絮絮叨叨的说道:“说起这个,更是让人心寒了。二爷,并非是奴才闲着没事,在这里挑拨事故,只是您自己看看,这珠大爷成亲的场面,也太过了一些。竟是前些年珍大老爷的时候的场面,还要盛大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珠大爷才是我们荣国府的嫡长房的嫡长子呢。不是奴才说,怕是再过两年,您成亲的时候未必会有这样的场面的。”
贾琏听着昭儿的念叨,端着碗,正在喝姜茶水的手,略停了一下,不过一直到出门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是昭儿在贾琏出门前,看到贾琏握紧的拳头,低头看着手中端着贾琏已经喝完的空碗,嘴角不其然的勾出一抹稍显阴厉的笑容。
已经是接近亥时初刻,府里早已变得寂静下来,不问任何的声响。贾蓉这里刚洗过澡准备睡下,就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传来,仔细的听了听,贾蓉的面色当下便阴沉下来,随手的捞起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而后走出房间里。
但见贾珍面色通红,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不小的酒坛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在他的周身,七八个小厮在周围,不过就是不敢上前去,只是出声说着‘老爷回去吧。’等之类的话语。而贾珍也是个不安分的,只要有小厮去碰他,就不管不顾的抬脚就去踹。
一见这样的场景,贾蓉哪里还能不明白,贾珍这是喝醉酒,又在发酒疯呢!说起来贾珍是个酒色之徒,像是这样的酒醉的场面也不少,几乎三天五日的就要来上一次。而且他的酒品差到可以,每每醉酒,都是要闹上一场才算是了事。
他所居住的清晖园刚好是在玉笙院的前面,要回玉笙院里,必定是要从他院门前经过的,所以这样的场景,他可是见了不少次的。
他的继母尤氏也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不过她一介女流,更不敢上前了,见贾蓉出来,立刻有些焦急的开口叫了一声:“蓉哥儿……”
贾蓉侧头看着贾珍在那头还叫嚷大骂着要美人的贾珍,侧头对已经跟出来的知秋,冷声说:“去,给老爷扎上一针,让他静静。”
知秋福了福身,应了一声是。而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走到贾珍的身后,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脖颈间一扎。
贾珍的身子,顿时软软的瘫下来,手中拿着的酒坛子,也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宁国府上下都知道,大爷身边的知秋自幼学医,乃是医女,平日里,府里的丫头婆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她看诊,她的医道颇为不错,两贴药下来也就好了,所以在府里很是有人缘。她第一次受贾蓉的命令,给醉酒的老爷扎针的时候,众人还吃惊了一番。但是几次下来,也就淡定了。
到如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所以在她下手扎针的那一刻,早已经有小厮也跟在她的身后,见她下手,便也快速的扶住贾珍往下掉落的身体,而后动作娴熟的驾着贾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劳烦母亲照顾父亲了。”贾蓉对着尤氏开口说道。
尤氏松了一口气,侧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贾蓉,也拿捏不准,他到底听到贾珍刚才所说的那些混话没有?良久,只开口说:“蓉哥儿,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贾蓉点了点头,等到尤氏带着丫鬟离开后,贾蓉立刻冷声吩咐说:“知秋,去叫无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