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木家林琅作者:秋丨阑珊
第11节
五日后,荣国府传出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客居荣国府的薛家姑娘得急病死了,与此同时,京城“木石阁”出现了一位戴着纱帽的女掌柜;同时传出来的还有江南某地县令出缺,荣国府的琏二爷得了四皇子的青眼,被推荐去当这个县令,即日起将远赴任上。
同年九月,王熙凤终于瓜熟蒂落,生下了嫡长子。一个月后,贾琏来信,因水土不服,贾琏病倒了。王熙凤决定带着儿女以及平儿下江南照顾贾琏去。
出了这两个事情,打乱了贾母和贾王氏之后的所有算计。尤其是王夫人,看中的媳妇人选就这么飞了,贾母看上的却订了亲,难道她的宝玉就只能娶史家那个克父克母的丫头吗?王夫人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此时的她又做不了什么,因为省亲别墅建好了,贾政也上了奏折请贤德妃回府省亲,当今准了,定了来年正月十五,贤德妃省亲。
此时的荣国府更是忙做一团,贾琏赴任去,王熙凤也跟着去了,贾赦又是个不着调的,刑夫人最近可巧也病了。二房自己又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能够主事的人,无计可施之下,贾政只得找来宁国府的贾珍和尤氏夫妻来帮忙。总算是好了不少。
由贾母做主,贤德妃省亲的时候,让林黛玉和史湘云一起来府里给贤德妃磕个头。史侯兄弟是明白人,眼看着荣国府这些年来的做为,两人私下里都觉得不妥,有心想要离着荣国府远些,因此并没有答应。林府则是以黛玉备嫁为由拒绝了。
气得贾母又想直接晕过去了事。贾母很无奈,她老人家拿出长辈的款,硬是叫林海答应让黛玉去见贾元春,可是第二天,她的心肝宝贝贾宝玉就被理亲王的人给抓走了。贾母和王夫人都慌了,赶紧派人出去找。
直到三天后,贾宝玉才被发现被丢在了荣国府的门前,当时一身脏兮兮的,人都瘦了一圈了,门子甚至差点以为是个乞丐呢!还好出去寻人的锄药正好回府看到了,这才认出是贾宝玉,否则都快被门子们乱棍打死了。
贾宝玉的身上,除了门子打出来的棒伤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伤,原来涂旵只是让人将贾宝玉抓去关了三天,也饿了三天。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贾宝玉,贾母和王夫人心疼坏了。
“我可怜的宝玉,理亲王府也欺人太甚了,宝玉也没碍着他什么呀!呜……”王夫人恨极了,“赶明儿二六时,我要去宫里跟娘娘好好的说道说道。”
“碰!”贾母突然把龙头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吓得屋里的人全都跳了起来,贾宝玉更是直接呛到了。
贾母顾不得别人,只是说道:“你想给娘娘招祸吗?理亲王是什么人,也是娘娘能管得上的?如今正逢娘娘归省的大日子,你安份点!”
“那宝玉只能吃下这个亏不成!”对儿子的心疼瞬间超过了王夫人对于贾母的害怕,第一次回了嘴。
贾母长叹一声:“不咽下这口气,你又能如何!你想让娘娘被宗室除名吗?”
王夫人动作一顿,脑子嗡的一下,这才想起来理亲王虽然不管朝堂,可是他却掌握着皇家的宗祠,她的元春熬油似的熬了这几年,才成了皇妃,如今正是衣锦还家的紧要关头,若是因为自己等人的原因,害得元春被宗室除名……
王夫人不敢想下去,只能掩面痛哭失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荣国府里的人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似的,也就只有王夫人以及贾宝玉屋子里的大小丫鬟们精心的服侍着宝玉,希望他能早点康复。
最近一年,因为忙于省亲别墅的修建,贾政早就没了时间来督促贾宝玉念书了,如今更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呆在院子里和丫鬟们厮混。似乎也忘记了曾经伴着他长大的林妹妹,云妹妹和宝姐姐了。
日子过得极快,这一日终于到了元春省亲的日子,尤氏办事情虽然没有王熙凤深得贾母的欢心,却也将这件大事办得井井有条。
一场热闹的省亲大戏过后,那座省亲别墅被贾元春赐名“大观园”。
忙碌了一年多,省亲过后,荣国府上下人等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贾母年老之人在寒夜里站了两天,却是顶不住了,再加上近日来发生的这许多事情,终于是病倒了。
这回是真的病了,高热不止,急得贾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第57章
今日的大朝会上,贾政上了一封谢恩的奏折,言辞肯切,当今一高兴,给了不少的赏赐。早就被当今有意的带着处理朝政的涂旸此时也站在二皇子涂旬的后头,仔细的记下当今说的每一句话,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众大臣汇报完后,当今开了金口:“昨日朕接到边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大周国境之外有一个国家,国人金发碧眼,与我中原人大不相同,他们生活在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因垂涎我大周地大物博,悍然出兵,如今已经越过边界,正往大周的纵深而来。”
这话一出,百官顿时乱做一团,近百年来,大周已经极少出现战争了,这也是为什么武将的地位一直低于文臣的原因,若不是元帝留下训示,让后世皇帝不要待慢了武将,只怕这些武将在朝庭内外的日子还会更难过。
李公公上前一步喝道:“肃静!”
此时武将中走出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满脸不屑的看着众多文官,“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大周兵强马壮,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老将军的话得到了许多武将的认同,纷纷点头。话音刚落,户部右侍郎出列,紧锁眉头说道:“张老将军所言不错,只是如今国库空虚,这仗怕是不好打呀!”
一时间,朝堂上吵成一团,李公公再出声也没用了。当今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没多久,吵架中的人终于发现当今没吭声,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当今笑了,“吵完了?很好,朕跟你们说这个事情,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仗,咱们大周打了!不仅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
皇后的父亲礼部尚书曹大人上前一步,“皇上,请三思啊!”
当今抬起手摸了摸下巴,“曹大人要搞清楚,朕只是通知你们,而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至于国库空虚嘛……涂旸!”
“臣在!”涂旸不知道当今唤他做什么,只是低头恭敬的行礼。
“你说说,国库空虚,你有何办法?”当今笑问。
一句话,震得朝中众人心思起伏不定,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涂旸以十二岁之龄上朝,早就让他们如坐针毡了,当今又表现得那么重视他,两个人各自转起了小心思。
涂旸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还真能答出来个三二五的,“回皇上,当日臣曾听皇上说过,如今国库的银钱有八成是当初上皇借给了众臣和世家,这些钱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几千万两白银。以臣浅见,如今正是收回这些银钱的最好时机了。”
涂旸的这一句话,更是在众人中爆炸开来,这一次,就连武将里也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曹国丈更是大声斥责道:“无知小儿,百官乃朝之根本,你这么做,是想动摇我大周的根本吗?”
涂旸冲着曹国丈呲了呲牙,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说错了,百姓才是我大周的根本,当官的没了,咱们大周每年考中进士而无职的士子进士多着呢,随便哪一个都能当!再说了,俗话说:杀人尝命,欠债还钱,曹大人难道连这一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曹大人被噎住了,憋得脸色涨红,抬头看了眼当今,却见当今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心里一紧,知道坏事儿了。
只听得当今说道:“既如此,涂旸听旨。即日起,朕封你为户部左侍郎,专管国库欠银之事,朕许你先斩后奏的权力。”说完取下身上的一块玉佩,让李公公交给涂旸,“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臣遵旨!”涂旸恭敬的接过玉佩,只见上头一面刻着“如朕亲临”,另一面则是当今的玺印。
众臣心里惊涛骇浪,皇上这是真的要下手了?
“张将军!”
“臣在!”刚才第一个说话的老将军恭敬道。
“朕封你为征北大军兵马大元帅,即日起招兵买马,朝中众将随你挑选。半个月后,朕要看到一支军容整齐,英勇善战的大军出征!”
“臣遵旨!”
“涂旸,在大军出发之前,朕希望你能筹集足够的军晌,莫要让大军将士没有底气,你可做得到?”
“回皇上,臣做得到!”涂旸回答得十分坚定,要是有人敢不遵从,下狱充军,家产充公,不要太简单了。
众臣面面相觑,各自心中思量。下朝后纷纷三五一群聚集一处商量了起来。
早就得了涂旸等人暗示的林海速度极快,当天下午就将三十万两的借银,连本带息的送到了涂旸的案头。
涂旸满意极了,口头表扬了一下林海,就带着他的小厮长随还有侍卫,以及户部里投向他的官员们一起,向着涂旸准备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的府上,浩浩荡荡的一路开了过去。
其实早在去年,当涂旸查觉到当今有意收回国库欠银的时候,就带着木琳琅一起私下里将这些事情全都查得一清二楚,并且,还都算上了利息,就等着哪一天当今开了口,直接将这些资料送上当今的案头。
谁曾想当今会钦点他来处理这个事情呢?这下子可不是正好用得上吗?
国库的欠银由来以久,最初是元帝时,因为大周朝初定,百废待兴,各功臣论功行赏之后,总要建立府邸,就是有现成的,也要维护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想起向国库借银的,元帝居然也准了。从此开启了大周百官向国库借银的大门。
时间长了,就是那些并不缺钱用的人家,也会时不时的向国库借上一点,更不用说那些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了。几代下来,这一笔欠银,数目十分可观。
刚开始的时候,借钱的人都是小打小闹,几代下来最多的也不过是十万两。直到上皇登基之后,六次南巡,其中有五次去的金陵,四次就住在江南甄家。
接待皇帝,从吃到住,再到行,哪一样都有一定的规制,甄家需要另建皇帝的行宫,那可是一大笔的支出。这钱从哪里来?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是为了接架,当然从国库借了!
就这几次接驾,甄家前前后后就借了近千万两,国库瞬间空了一大半。
有一就有二,加上多年来皇帝从没有提还钱的事情,大家全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如今当今公然在大朝会上说要讨回国库欠银,一石激起千层浪。欠银最少的人家也有二十几万两了,许多人回家后,赶紧找来帐本,一看之下,心凉了半截。
涂旸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也不耽搁,回到办公地点,拿上一些东西,带着人就直接往南安郡王府去了。
没错,这一次被涂旸拿来立威的人就是南安郡王府。
南安王府的门子每日里迎来送往,见过的大人物不少,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求于南安王的。只是今天出现在南安王府门外的人,似乎来者不善啊。
门子仔细一看,领头的居然是四皇子,不敢待慢,赶紧上前打了个千儿,“小的给四殿下请安了,您这是……”
小山子走前一步,十分不屑的用着鼻孔看着门子,“咱们四爷今儿可是带着皇命的,你一个小小的门子也敢打听四爷的事儿?活腻了吗?还不赶紧开大门!”
南安王府的门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在这京城,只要他一说出是南安王府的,那些人哪一个不给他一份薄面?只是眼前之人却不是他能够相抗的,不敢多言,赶紧回去将中门打开了。
涂旸率先走了进去。此时的南安王正在前厅里听着属下和幕僚们谈论关于当今准备收回国库欠银的事情。
南安王捋着胡子,沉思道:“众位不必担心,所谓法不责众,满朝文武哪家没有欠国库几十万两银子的!大家梢安勿燥。”
几个下属却没有他的乐观,“可是皇上今日钦点四皇子收回欠银,显然皇上对此事的关心度不低啊!”
南王安不屑极了,“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儿,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只怕皇上是看不惯四皇子和木家小子在京城无法无天,方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来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南安王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有不少人又不确定了,不过还是有些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看到南安王的样子,知道劝不动,只得找个借口回去了。
在这些人走后,南安王哼了哼,“如此胆小如鼠,何堪重用?”
不多时,涂旸就带着人来了。
既然是代表当今来的,涂旸混了个主位坐了坐,刚才还在谈论关于欠银之事的几人突然觉得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像了。
涂旸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想必南安王也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了,皇上要出兵将入侵者赶出去,而国库没钱,既然你们借了库银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还回来了,王爷以为如何?”
南安王眼观鼻,鼻观心,很是沉稳的说道:“自古道,欠债还钱,皇上要收回库银,本王没意见。只是殿下容禀,本王家中人口众多,每日里花费极大,还钱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涂旸笑了,“的确,前日本殿替南安王将帐目算了算,自元帝起,南安王府前前后后向国库借了一百一十三万五千两,算上利息,南安王府须得还库银一百五十五万九千两!的确是多了点!”
南安王双眼一瞪,“利息?”
涂旸笑得很是开怀,“没错,虽说咱们不放那印子钱,只是这利息也是要算的,之所以要这么多的利息,则是因为有些借银可是欠了有一百年了呢!”
南安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涂旸也没理他,只对户部跟来的人说道:“既然南安王没有现银可还,喏!”拿起丫鬟刚刚送上来的茶碗,“这个茶碗是成窑斗彩小盖碗,应该能值个一万两,他这里居然有一对儿!还有那个,汝窑天青色美人瓶!也是一对儿。啧啧啧,南安王府上古玩挺多呀,就这两样东西,本殿还是第一次见呢!”这当然是假的了!在木家,这样的东西不要太多了,就是他爹的私库里他也没少去寻么。
再看南安王,脸上早已和复刚才的淡定了,冷汗直流,这是明着说他南安王府比之皇家奢华太过了!往大了说,给他们安上个谋反的罪名,很容易啊!你家里这么有钱,居然不在国家即将出兵平乱的时候不思还钱,人家来要了,还想着推三阻四的,不是谋反是什么?
涂旸不等他说什么,对甲一等人招招手,“给我搬!只要是能卖得上钱的,都给搬回去,直到凑够了欠银再说!”
“是!”甲一等人大声的应下,然后如狼似虎的上前,将南安王府前前后后全都搜了个遍,连后院也不曾放过。一时间南安王府的人呼天抢地。
第58章
南安王看得双眼充血,“住手,住手!”
涂旸笑了笑,“南安王要付现银了?”
南安王看着涂旸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几谷欠吐血,“涂旸小儿,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南安王被气糊涂了,直接吼了出来。
“哟,本殿还真怕哟!来人哪!南安王威胁当朝皇子,把他押到天牢去,本殿回头要跟父皇好好的说道说道。”涂旸拿起挂在腰间的玉牌,似有意若无意的将玉牌上的“如朕亲临”那一面在南安王面前晃了晃。
“噗……”南安王再也经受不住,一口血喷得老远,白眼一翻,和大地来了个相亲相爱。
涂旸的侍卫过来了两个人,直接将南安王拖走了。
没多久,甲一等人就抬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出来了,一溜排开的箱子,闪得人眼花。涂旸满意的点头,然后转头对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点点头,还好心的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东方拍卖行的王掌柜的,任何一样物品他都可以帮咱们估估价。”
“王掌柜,你可以开始了。”示意王掌柜开始,自己却拿起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看了起来:嗯,这件汝窑玉壶春,师父应该会喜欢的;这件玉雕水仙想必爹会喜欢;嗯,还有这件,田黄石雕的老虎,跟大花挺像,一会拿回去给琅哥儿……
此时后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嗯?出什么事了?”
“四爷,是南安老太妃在那儿吵着要见您呢?”小山子赶紧上前说道。
“哦?要见本殿?让她进来吧!”
很快,老太妃就被带到了涂旸的面前。涂旸看了一眼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用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很会保养,看着都跟南安王差不多了,若是不知道的人实在想不出这位居然有个那么老的儿子。
南安太妃站在涂旸面前,站得笔直,并没有下跪意思,挑挑眉,有点好奇。
小山子看他的样子,赶紧凑过去小声文章,“当年上皇给过南安太妃一个丹书铁卷,说是可以见皇帝不跪。”
涂旸撇嘴,果然是他皇祖父会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跪就不跪吧,只是不知道老太妃为何居然会做出此等有失身份的事情来呢?”
南安太妃看起来是个不常笑的人,面容严肃,脸上连点鱼尾纹都没有,此时的她正死死的盯的涂旸,见涂旸问她,这才开口道:“老身不敢,只是老身不明白,为何四殿下会将我儿下了天牢?”
“也没什么,只是本殿奉皇上之命,讨回国库欠银,老太妃想来应该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北疆告急,我父皇正要派兵前去平乱,奈何国库空虚,正是需要要大量银钱的时候,南安王既不还钱,又在那儿威胁本殿。
今日大朝之上,圣人曾说过,若有不听本殿话的,不想还钱的,本殿都可以先斩后奏。这不嘛,本殿不想一上来就跟南安王府发生什么矛盾,只能先让南安王委屈一下,去天牢里呆上几天了。”涂旸说得很是诚恳,有一瞬间南安太妃都要相信他了。
南安太妃气得捂住胸口,涂旸一脸小生怕怕的样子,“小山子,赶紧把老太妃请回去吧,一会要是有个好歹,本殿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师父肯定又要抽我了。”
小山子立即上前半强迫式的把南安太妃给带走了,等到出了前厅,南安太妃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呼天抢的大哭大叫了起来,完全没了往日王府老太妃的风范,可惜,没有人理她。
当王掌柜的将所有的东西都估算好了后,涂旸带着首战告捷的讨债小队又一次出发了。
出了南安王府后,涂旸吩咐道:“将这些金银器全都带回户部登记,古玩书画之类的直接送到东方拍卖行,所得的银钱也送回户部。记住了,谁要是敢动这些钱,本殿一定会让他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是!”涂旸的侍卫们全都高兴的应着。
第一次出手就得了这么些好东西,涂旸高兴坏了。王掌柜在他的授意下,每一样物品的价格定的比市面上还要低上两层呢,卖出去得的钱,多的就是他和当今的外财了,这钱赚得太轻松了!
涂旸一高兴,大手一挥,很是大气的说道:“现在正好是午时了,今天大家干得不错,本殿请大家到一品轩好好的吃一顿。”
“好!”一听说四殿下要请客,顿时欢呼一声,赶紧将手中的活计做完,看他们欢快的样子,走路都有点飘了。
等到了一品轩时,掌柜的赶紧上前,“四爷,您可来了,木小爷正在包间里等您呢。”
“哦?正好我也要找他说说话呢!好些天都没看到他了。对了,给他们几个弄点好吃的,紧着招牌菜上,饭菜一定管够,记在本殿帐上。”
“是。”掌柜的赶紧点头哈腰的领命下去了。
吩咐完,涂旸脚步轻快的往他们为自己留的雅间走去。
推开门,果然看到木琳琅坐在里面。
“琅哥儿,今天怎么想到这里来吃午饭了?”平时琅哥儿是最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
“专门来等你的。”木琳琅回头看见是他,笑了。
“等我?”涂旸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木琳琅,果然见琅哥儿居然有点紧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木琳琅双手交握了一下,涂旸知道,这是木琳琅极度紧张的时候的下意识的小动作,顿时坐直了身体,有多久没见过琅哥儿这种神情了?这回的事情,看来很重大啊。
组织了一下语言,木琳琅这才说道:“这次北疆平乱,我也报名参军了。”
涂旸腾的一下抬起了头,满脸不可置信,“琅哥儿……”
似乎是将最难的话说了出来了,接下来的话也就好说了,此时的木琳琅双眼直直的盯着涂旸看,“你也知道我考科举不行,我也不喜欢和那些自诩清流的家伙打官腔,科举入仕就不想了。正好这次皇上要派大军平乱,大叔说了,少则半年,多则三年,这场仗也就能够结束。我现在还年轻,去军中呆几年,等回来时,就可以凭军功入朝。四哥,你应该明白,这是最适合我的路。”
涂旸沉默了许久,他知道琅哥儿还有一些话没有说,以他的能力,将来封侯封王,手到擒来,而他涂旸现在最大的短处,就是手中无兵!就连当今对大周兵马的掌握度也是最低的,当今登基六年了,完全掌握在手的兵马还不到三成,余下的七成,不是在上皇手中握着,就是在四王八公这一脉的人手里撰着,这一直是当今心中的一根刺。
木琳琅参军,正好可以一步步的从那些老将手中,虎口夺食……只怕这个事情,师父也是同意的。
“……可是琅哥儿,你的年纪还不到参军的年限啊!”涂旸红着眼眶拉起木琳琅的手,贴着脸蹭了蹭,心中感动。
“只要有心,年纪小算什么?咱们大周满十五岁就能够报名参军了,我今年十一岁,多报上几岁很简单的。四哥,我也想站在你的身边,同你肩并肩,笑看这万里河山!”木琳琅极为认真的说道。
良久,涂旸终于笑了,“好!我知道琅哥儿本事极高,你是苍鹰,注定翱翔天迹,你放心的去飞吧!只是琅哥儿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木琳琅笑了,笑得张扬,四哥果然是懂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涂旸一边追讨欠银,一边忙里忙外的帮着木琳琅准备出征的物品。如今木琳琅要随军出征了,涂旸更是不遗余力的下大力气去追讨欠银,他不能也不想让木琳琅远在边关,却吃不好,穿不暖,他会心疼的。
涂旸加大了气力去追讨欠银,狠下心整治了几个硬茬子。众官员以为这次涂旸会被当今责骂,运气好的话,他们还可以免去还银的压力。在他们想来,钱嘛,是要还的,不过可以慢慢还嘛。
然而当今对此居然持赞成的态度,并且还在大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表扬了四皇子。致此后,什么也不用说了,后面的官员许多全都乖乖的上交了欠银。不过也有几家拒不还钱,荣宁两府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荣国府公中的银钱,贾琏早就留出来了,这一年追随涂旸成果很不错。原先贾赦听说贾琏要还国库的欠银,很是想不明白,甚至若不是这笔钱一直在是寄放在木琳琅那里的,贾赦都想将它拿来买上几把他看上的古扇了。
等到涂旸开始收帐之后,那些拒不还钱的人,不管是四王八公之流,还是寒门清流,都被这位四皇子以雷霆的手段弄进天牢。到这个时候贾赦才有些后怕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既然欠的钱还上了,贾赦无债一身轻,正想坐着欣赏欣赏民京城百官的狼狈样呢,涂旸却上门了。
坐在荣禧堂大厅的高座上,涂旸冷眼看着忐忑不安的贾政以及一脸懵懂的贾赦。
“想必贾二老爷知道本殿今日来贵府所为何来吧!”
贾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一眼贾政,现在谁不知道四皇子负责讨要国库欠银啊,他上家里来还能有什么事?可是他们不是刚把欠银还了吗?他那儿还有收条和还回来的借条呢!
“四殿下,臣记得,前天臣不同把欠银还了吗?”贾赦小声的开口问道,虽然银钱没有经过他的手,可是收条写得清清楚楚啊。
涂旸抬抬手,不是很真心的安抚了下贾赦的不安,“贾将军自然是还了,不过你还的是当初荣国府借的银子,而今天本殿要讨的,却是前段时间贾二老爷为建省亲别墅的借银。贾二老爷,说说吧!这争子你准备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