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木家林琅作者:秋丨阑珊
第15节
这一系列的改革,都是木青依照后世的基本政体改良而来的,好在他也知道谷欠速则不达的道理,就这番的布置就花了两年的时间,如今也算是初具规模了。
此时的大周,在这一文一武两个王爷的治理之下,一时间政务清楚,吏治清明,兵强马壮。这几年来,百姓安居乐业,涂旸和木琳琅的声望,更是在百姓当中得到了提高。
中昌郡王府里,木琳琅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水,涂旸则坐在他的下首相陪,这样的场景也就只有在中昌郡王府里能见到了,现在谁敢不给睿亲王几分脸面呢?也就只有木王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坐在下首相陪了,其他人,呵呵。
“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木琳琅一脸嫌弃的说道,任谁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倒有八个时辰是呆在一起的,再好性儿的人也会烦的。今天这难得的休沐,这家伙居然又粘上来了,真是太粘人了。不好,实在是不好!
“这不是今年正逢大选之年,皇后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居然想着让我从那些合适的秀女当中选个人为妃,最近天天没事就将我叫到她的宫里去训话,我这不是烦了么?”涂旸笑得有点谄媚。
“前儿你不是以国库无钱,要忙于国事为由,把今年的选秀给搅黄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府里一个王妃哪里够呀!至少还得两个侧妃,四个庶妃,八个侍妾呢吧!最好一起备齐了的好。省得一事还要烦二主。”木琳琅看都不看他一眼。
“冤枉啊!我那府里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难道琅儿还不知道吗?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实在太麻烦了,由她们介绍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林海可没少给你寻么那些合适的孩子们。最可气的是,那贾家居然还打着将家里的庶女送来给你作妾的打算,不可原谅!”涂旸这里所说的贾家,指的却是荣国府的二房,而非贾赦的大房。
自从当年追讨国库欠银一事发生后,贾赦被贾琏说动,加上在他的追查之下发现,荣国府不仅公中早已经没了多少银钱,已经是寅吃卯粮了。就连远在金陵的贾家一族的祭田,也被贾王氏在这几年中,利用主持荣国府中馈的便利给卖得差不多了,得来的银钱,全都进了她的私库,别说贾赦了,就是贾母也是连点银子屑都没见着。当下再也坐不住了,无论如何他也要跟贾政一房分家。这件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几乎成了京城当年最为轰动的事件。
贾赦是个浑不吝,他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该怎么闹就怎么闹。贾政却是极好面子的,而且他自诩君子端方,平时与他往来的人也是那种文人清高的脾气,可是自从出了贾王氏卖家族祭田一事以来,再有贾赦以此为要挟要求分家,自此后,不少曾经与贾政交好的人全都单方面的跟他断了往来,而其他的百姓则是时常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的,贾政实在被这种情况弄得颜面全失。
最终,这贾家两房终于是分了家。贾赦直接带着刑夫人去了江南,投奔儿子贾琏去了。
这几年来,贾琏儿女双全,妻妾同心,官途亨通,又得睿亲王的青眼,如今早已经成了江宁府的道台,大小也是个四品的官儿了。贾赦甚至连爵位都不要了,直接上了折子告老。最终贾琏的身上又多了一个三等将军的虚职出来。
贾赦的这一决定,气坏了贾母和贾王氏,这两个女人一直想着,如今贾琏入了官场,荣国公传下来的爵位对于他来说就没有那么必要了,那么这爵位怎么的也该让给贾宝玉了吧,谁知事不如她的愿,贾赦不声不响的就把爵位给了贾琏,直把这两个女人气了个倒仰。
虽说贾政还有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的职位在,但在这皇亲多如狗的京城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可大小也是个官儿嘛。总归在百姓当中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谁知道去年的时候,涂旸清除了一些有异心的,以及无能的官员,很不幸的,贾政两样都占全了,按照涂旸的想法,这种只会浪费米粮,不事生产的废物,二话也不用说,直接把人贬为庶民才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这贾政毕竟是贤德妃的生父,那贤德妃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这些人心里有数,可是外人不知道啊,不得已,涂旸只得把人一脚给踢到礼部,当了个礼部从五品员外郎。虽说贾政在工部蹲了足足二十几个年头,自己又自持读书人的身份,看不上工部那些工匠们,到底比礼部侍郎面子大些。
贾母一品诰命的身份也没有丢掉,以她荣国公遗孀的身份,依然住在诺大的荣国府里头,而贾政以尽孝为名,依然堂而皇之的住在荣禧堂。只是为了还上国库的欠银,为省亲而建的别墅“大观园”被收归了朝廷。
本来贤德妃省亲过后就让自家的这些姐妹们,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李纨和贾宝玉一起住进大观园里去,同时也将史家的湘云一同接了过来,免得让这个难得的园子荒废了,谁知道住进去的人被窝还没捂热呢,大观园就被收了。
贾赦下江南之前,听了王熙凤的话,把贾迎春一同带走,听说这位温柔和顺的贾家二姑娘,在江南寻到了一户好人家,早已经嫁了出去,甚至都已经当了娘。
这次贾家要送庶女贾探春给木琳琅当庶妃的主意还是贾王氏出的。这位王夫人早就眼馋林家和木琳琅如今的权势,想着让庶女去巴结中昌王府。可惜木琳琅着实看不上这一家子的人,贾家的人一来,他连门都没让人进来,直接让大花挡在府门前,雪狐则好好的过了一把狐假虎威的瘾。
“说什么呢!那一家子的人我都没让他们进门,如今没找他们报仇,不过是看他们如今落魄了,动手与不动手之间也没甚差别,只怕现在的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木琳琅淡笑道,“那贤德妃还拖着呢?这位的命可真够硬的,居然能拖这么长的时间。”
“快了,最迟三个月后,那位贤德妃娘娘就会‘病逝’了。”涂旸笑道。
“那位要是殁了,那贾政一房的天,怕是就要塌了吧。”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贾家的人想法怪异,居然将一个家族的兴荣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想了想,又说道,“从他们要送庶女来给你当妾这个举动来看,这一家子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手段都没变。这是改变策略,准备将宝全部押在你这里了。如今我爹还不想下手整治他们,不过是留着他们,往后我上位了,用这四王八公的人来立威罢了。”
“你还要立什么威?大周上下,朝堂内外,如今不拥护你的人怕是不多了吧!”
“这是他老人家的心意,咱也只能受着了。”涂旸无奈。
木琳琅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于是点点头,“可也是!”
眼珠子转了转,涂旸舔着脸凑到木琳琅的身边,“琅儿,你看啊,咱们俩年纪都大了,我们俩的府里也都少了个知冷知热的人,要不咱们俩去跟父皇和师父说说,咱们凑和着过算了。”
“本王可不想嫁人!”木琳琅嘴角弯了弯,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了,若不是涂旸五感较强,还真发现不了。
涂旸一听有门儿,更是来劲儿了,“咱们可以办两场嘛!一人嫁一次,公平!怎么样?”
第78章
这一回木琳琅是真的眉开眼笑了,“主意是好,只是毕竟这个事情没有先例,你难道不怕到时候百官反对?尤其是那些吃饱了撑的御史言官!”木琳琅对于这些御史实在是很不待见,他是个军人,最烦这些文人说话弯弯绕绕,各种影射了,跟这些人说话实在是忒累了。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就不干脆一点,有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呢?忒烦。
“哼,日子是我自己在过,那些家伙正事不干,专门挑我的私事指手划脚的,忒烦人了。到时候他们若是不说话还则罢了,要是还想着叽叽歪歪的,看我能饶得了哪个去!我可不是皇祖父那个软的!而且等到咱们两人成了亲,这例子不就有了?”涂旸的话说得十分霸气。
木琳琅乜了他一眼,“你就不怕被人说成是暴君?”
涂旸一脸的无所谓,“暴君又如何?只要能够为百姓,为大周做更多更有益的事情来,就算是暴君我也认了,总比一无是处的‘明君’强多了。”
木琳琅点点头,“果然是大叔的关门弟子,就连话也说得差不多。成,只要你能搞得定朝堂内外的那些人,一人嫁一次又有何妨?不过丑话要先说在前头,这可是你求着我成亲的,朝廷上的那些人要是敢来烦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还用说?”涂旸乐得见牙不见眼,“我这就找我爹和师父说去,赶紧的定下来为好!”
木琳琅挑眉,“这么着急做什么?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毛毛燥燥的了?”
涂旸边说边走,看那着急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失笑不已,“怎么可能不快?皇祖父最近精神头越发的不好了,再不快点,若是那天不好了,又得等上一年,我可不干!”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个字说完,涂旸已经出了中昌王府。木琳琅失笑,“还说要找大叔呢,今儿大叔就在府上,也不知道四哥这是忙的什么。”
涂旸一到宫里,小山子就告诉他皇后有请。
涂旸皱眉,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后找他是为了什么,左不过是又想往他的王府里塞人了。
“本王没时间去,本王还有事要找皇上商议呢,往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往本王这里报了,烦!”
小山子一头的冷汗,也不敢抬手擦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的小山子是除了李公公之外,宫中太监宫女们最想巴结的人了,虽然他目前还不是宫里的太监,不过这几年跟着涂旸,也知道这个主子的底线在哪里,中昌郡王和他的亲事就是其中之最。
这一次他实在是被皇后催得不行,又拿着身份拿捏着他。不得已,只得冒着被主子大骂一场的风险,硬着头皮上前同他家王爷说了。再者说,今日有些不同,皇上也被皇后娘娘给请到中宫去了呢,此时他的汇报应该也不会被王爷记恨吧……但愿……
“回主子,奴才听说皇上今儿一早也被皇后娘娘请到了中宫去了。”所以您还是得去中宫呢。
涂旸扬眉,看来皇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见他了,而且瞧这架式,似乎皇后今天不往他那府里塞人是不甘心了,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起身让小山子服侍着换上了王爷的冠服,慢悠悠的往中宫来了。进了皇后的寝宫,涂旸发现,不止是当今和皇后在,除了重病的贤德妃之外,就连一些位份较高的宫妃也在,甚至大皇子和六皇子也在。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涂旸在厉郡王和六皇子的中间留出来的位子上坐好。
皇后笑容端庄,说话也很有气势,“老四真是越发的出色了,也难怪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当今放下茶碗,对这个恭维并不否认,“皇后过奖了,倒是不知皇后今日让朕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暗自咬牙,暗恨当今不顾多年夫妻的情份,居然在这么多宫妃面前落她的面子,一张温婉的脸都有点变形了,描画得精致的护甲套也差点被抠断,“皇上国事繁重,怕是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臣妾今日将皇上请来,也不过是想讨皇上一个示下罢了。”
“哦?皇后请说!”当今从善如流。
皇后扯着帕子强笑道:“皇上难道忘了,老四已经十五了,大皇子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早已经满地跑了,如今他却还未曾娶亲,甚至府里头连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都没有。还有中昌郡王也是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正好,臣妾和众位妹妹们的家中都有不少正适龄的女孩子,今儿也一同带进宫来了。本来今年是大选之年,大家原也不必到本宫这里来打饥荒,奈何睿亲王却以宫中人口太多,国库预算不足为由给取消了,臣妾无法,只得出此下策。”
皇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后糟牙咬得,嘎嘎做响。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国库传出消息来,如今大周的国库因为库银太多,装着库银的箱子都给压塌了不少。老四居然好意思说国库预算不足!真是气死她了!
当今悠闲的抬着手看得入迷,似乎想将那手看出一朵花儿来,“朕记得,当年朕曾经说过,老四等皇子的亲事朕自有主张,不劳皇后费心。不过如今看来,皇后似乎是忘记了这个事情了吧,他娶不娶妻,朕都不着急了,皇后跟着着什么急呀?”
“……皇上!本宫是众皇子的嫡母,关心他们的终身大事,难道不对吗?再者说,宫中添丁进口的,那是喜事,咱们宫里有多长时间没有一件喜事儿来热闹热闹了。老四已经十五,正是成亲的好时候,很该早早的为他找一门合心意的亲事方是正经!”皇后没想到当今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现在当今已经不太管事了,朝中人事全都丢给了涂旸去折腾,除了一纸禅位的诏书之外,与退位有什么区别?她可是听说了,老大涂昀居然想要到水师去,说什么要周游世界,简直不知所谓!一个个的,都是些不知上进的。
若不是最近涂旸清洗朝堂,将皇后娘家的那些主要的支柱给发配到位高却无权的所在去,她何至于打起睿亲王府的主意?
涂旸却在这此时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亶父皇,儿臣今日正想求父皇一个恩典。”
“哦?你说!”当今笑道,看老四这个样子,怕是要有好事了。难道是跟木家小子谈好了要成亲?嗯,这个可以有!
涂旸轻笑道:“正如母后说的,儿臣的确早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所谓成家立业,成家还在立业之前,儿臣也是时候成个家了。”涂旸一脸笑嘻嘻的,当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皇后的脸色也稍稍的缓和了些。
涂旸接着道,“只是儿臣却要让母后失望了,因为儿臣心中早就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王妃人选,只是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而已,早些年的时候都不敢将其介绍给母后和众位娘娘认识。今日既然母后提起了这个事情,儿臣便趁此机会,求父皇一个恩典,让儿臣和他成就秦晋之好!”
涂旸此话一出,皇后等人全都一脸惊愕,她们这些人之所以这么热心的为睿亲王说亲,最主要的还不是为了将自家的姑娘们给塞到睿亲王府里去吗?这位什么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王妃人选了?以前也没说过啊。
皇后看着宫妃们的眼神都不对了,环顾着这些宫妃,这些人难道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吗?如今他们曹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迹,谁要是敢从她这里将涂旸这胡给截了,看她能饶得过谁!
当今看了皇后一眼,如何看不出来这位端庄和顺的皇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后也是出身清贵之家,未出阁之时,也颇有才名,谁知道如今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果然不应该对上皇给他指的人抱有希望。不过眼下却不是想这件事情时候,他还是先帮着自家老四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不然等一下老四的小脾气上来了,又要撂挑子,那样的话,他又要忙死了。
“你那位青梅竹马准备娶回来的王妃是哪一个?”
涂旸笑了,神情里甚至有些痞痞的味道在,“中昌郡王木琳琅!”
“哐当!”殿中不少人一听涂旸说的这个名字,下巴掉了满地,捡都捡不回来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可怜的皇后再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直指着涂旸,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年了,大概从她出生之日起,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吧!
“回母后,儿臣将要与之成亲的人,是中昌郡王木琳琅!”涂旸一字一句的说着,似乎还怕皇后听不明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清楚和认真。
当今想起当初自己听到老四说看上木家小子的时候,自己的当时的表现,其实还不如皇后呢,如今再看看皇后的表现,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安抚到了。果然不是他的心理承受力太弱,而是老四的消息太过直戳人心了。
皇后呆了良久,突然大叫一声:“你居然是断袖!你这样的人,何堪成为天下之主!”
“啪!”当今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砸到桌子上,打断了皇后有些歇斯底里的话,“断袖又如何?朕都不曾开口,皇后便如此着急的给老四扣上个帽子,是何居心?而且老四够不够格成为这天下之主,还能由得你说了算?”
“皇上!”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当今,她也是气急了,涂老四居然是断袖,还想光明正大的娶个男王妃,对方还是新晋的异姓王中昌郡王木琳琅!这是多好的一个把柄啊,这样的机会若是不用,那她就是个傻子!正好趁此机会把老四给踩到泥地里去,让他再也不能翻身,那样一来她才能安心!
这几年来,因为涂旸的能力做为,当今的态度,众臣的臣服,民心的所向,皇后对于涂旸将会继承皇位已经认命了。今天却听到了这么一个令她即惊且喜的消息,如何能够忍得下?
可是你听听!你听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还想让一个断袖光明正大的登上帝位吗?他将她和她的旷儿置于何地!
“皇后,注意你的身份!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僭越了!既然皇后忘了,那朕就让皇后再去温故知新!”转头对侍立一旁的李公公示意,“小李子,传朕的口谕,皇后曹氏,御前失仪,又疏于古训的习学,实不适于掌管后宫。即日起,皇后禁足于中宫,若无重大事务,不得外出,其他人等也不得进来。并且抄写大周后宫祖训一千遍!哪一天抄完了,再回来掌管后宫凤印吧!”欲加之罪什么的。
这里说的祖训当然不是皇帝看的那一版了,而是后宫的祖训。那个东西可是很厚的,从头抄到尾,就是不吃不喝的,至少也要抄上一整天!一千遍的后宫祖训抄下来,至少也得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抄得完呢。这还是在日夜不停的抄写的情况之下。
也就是说,最少三年之内,皇后将不会出来在人前蹦哒了。
第79章
“父皇!”别人听了当今的这个口谕,或高兴,或感同身受,可是六皇子涂旷却是坐不住了。
他这母后虽说在当今和众皇子的眼中心中都不怎么样,可是她却是真的疼他,可以说,皇后负尽了天下人,却是唯一没有对不起他!如今见她被当今重罚,哪里能够坐得住,“求父皇开恩!母后只是一时糊涂,您老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当今看了一眼六皇子,这个儿子本性不坏,奈何却生在帝王之家,一个被生母宠坏了的孩子,当一个闲王可以,却唯独成不了继承人,他身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将大周交给这样的一个人的。再者,这个儿子早就被皇后给养废了,虽然后来被木琳琅给扭了过来,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时候再想要将他调教成一个能担重任的皇位继承人,已经是晚了,“哼,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若是如此,那么皇后再加一千遍吧!”
“……”六皇子快哭了,一千都要三年了,再多一千,那不是要六年的时间吗?当下有些呐呐的,再也不敢替皇后求情了。
当今很看不上他这小媳妇似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念在你是初犯,这回就算了。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千遍能够解决的了!”
涂旷喜极而泣,要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让他母后要多受三年的苦,他真的会内疚死的,“谢父皇。”
底下的宫妃有不少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窃喜,皇后被下了凤印,后宫却不可能一日无主,这凤印早晚要从她们这些人当中选择合适的人来掌管,这是不是说,她们全都有机会成为这个接管凤印的人?
顿时,吴贵妃,萧淑妃,柳德妃,刘贤妃,莫惠妃等位份高的宫妃全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甜美了。
当今可不管这些宫妃们都在想些什么,只见他问涂旸:“你俩说好了?你娶他还是他娶你?那小子打小鬼主意就多,他会同意?”
涂旸心里暗暗的翻了翻白眼,他爹对于琅儿还真是挺了解的,连他可能的想法都猜到了,心里咋就这么不爽呢?
“我们两人都说好了,一人嫁一次!”涂旸得意的说道。
当今笑了,“这主意倒是不错,谁也不吃亏,也亏得你们两个小子想得出来!”看了看六皇子,又道,“既然你有了人选,以中昌王那性子,你那府里也不可能再进人了。以他那一身的手段,那些人进去也就是他手里的活药人罢了,不得糟蹋了好好的姑娘家。只是你们母后和众妃的心意也不能辜负了。这样吧,老六也十二了,若此时娶妻也不算早了,而且皇子娶妻的东西又烦琐,皇后这段日子又不能出她的屋子,老六的终身大事皇后就指望不上了,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个事情,朕就交给你和中昌王了。”当今十分不负责任的将事情又丢给了儿子,然后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走到殿门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当今回身说道:“对了,不许有人帮皇后抄那后宫祖训!否则同罪处理,而且帮一遍,皇后就要多抄一百遍!”丢下这么一颗巨雷,当今拍拍屁股走人了。
“父皇,您老准备去哪儿?”涂旸无奈的看着又准备溜号的当今。
“朕要去找木家大叔,商量你二人的亲事啊!对了,从今日起,若没有什么大事,别来烦朕!”摆摆手,走了!
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皇帝,涂旸只得摸摸鼻子,认命的回到御书房办公去了,徒留正在关注凤印去向的众宫妃们呆若木鸡。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一个时辰,在有心人的宣传下,京城里的百姓便都知道了最近几年出尽风头的睿亲王和中昌郡王要成亲了。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太白楼里,就有八成的客人在议论此事。
“哎,你们说,两位王爷成亲这个事情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这件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了。虽说咱们大周有不少两个男人搭伙过日子的先例在,可是这两位王爷正式成亲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他二人在民间的名声那么大,他们两人这么正儿八经的成亲,皇上老圣人就能同意?”
“谁说不是呢?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咱们老百姓好容易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可千万别又出现什么事情了,好日子得来不易啊。”
“哎,没错,对咱们百姓来说,上头的人跟谁成亲跟咱们可没有半点关系。要我说啊,睿亲王就是个好的,这两年来为咱们大周为百姓做了多少事儿。中昌王手中更是握着大周百万的精锐之师,保家卫国,让咱们百姓免于战火,这两位要是真的成了亲,在我看来,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儿。”
旁边的人不断的点头,纷纷觉得此人说得十分有道理。
百姓不管上位者如何,当官的却不能不关心。本来睿亲王的能力就极强,现在大周朝廷内外早就被他掌握了一半的权力,中昌郡王做为新晋受封的异姓王,手握兵权,这两人一文一武,若是真的成亲,那么只要他们愿意,这个大周的皇位,舍涂旸其谁?
这对于那些有心在皇位更迭上动点手脚的人来说,如何能忍?他们已经被睿亲王整到边缘去了,这两王再一合体,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北静王府中,除了不愿再掺和进去的西宁王,驻守海疆的东平郡王之外,南安王也到了。还有八公的后人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涂旸和木琳琅明升暗降,从他们的手中兵不血刃的夺过权力,虽说不是什么大仇,却也是断了他们高升的路。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在这些人的眼中,那两位被百姓夸到天上的王爷,就是他们的仇人!
“你们瞧瞧这事闹的,我就说了,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准得给咱们大周带来灾难。什么两王成亲,这样的事情也亏得他们做得出来!有违天道,不合阴阳!依我看,咱们该去上道折子给上皇,让他老人家好好的管管,太不像话了!”南安王义正辞严的说道。
自从上次被涂旸丢到了天牢之后,由他们南安王一脉掌管的水师居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接手了,一年之后,那个家伙又率领着众将领投奔了木琳琅。等到他从天牢里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成了光杆的将军!直气得南安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从此与那两位王爷誓不两立。
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将那两个人从神坛上拉下来,他怎么可能放过?
冯唐接口道:“南安王气糊涂了吗?上皇已经有半个月不曾有消息传来了,据戴权戴公公说的,他老人家已经于半个月之前陷入了昏迷了。而且最近这几年,上皇的谕旨就不曾出过寿春宫!依老夫看,还不如去找御史台的那些个家伙,相信此时他们早就已经写好了折子,就等着明日往上承呢!”
“皇上也跟着胡闹,早上过来的时候,我恍忽听说,这件事情,皇上是同意了的。那天皇后娘娘只是说了一句‘一个断袖的如何能当这天下之主’,就被皇上禁了足,又被罚了抄写大周后宫祖训一千遍。这场禁足最少也要三年的时间才能结束,皇后尚且如此,百官又当如何?”有的人却没有信心能够凭借此事给那两个人制造麻烦。
“是啊是啊!”在场有不少人纷纷附和着,他们都没有那么乐观,能让那二位爷栽个跟头固然是好,可是在他们看来,那二位爷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扳倒,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北静王一直没有出声,全程都在听着众人的讨论,直到此时,他方才看向呆立一旁,不时附和众人的贾政,心下摇摇头。荣国公一脉袭爵的人是贾赦,这人虽然浑不吝,为人却不像贾政似的“假正经”,往日他们因为贾母偏疼小儿子,贾政又是个爱读书的,喜爱结交读书人,对他倒是更加的看重些。
后来贾政长女于正月初一出生了,出生在这样的好日子的女子,在他们看来,想必运势极好,后来的小儿子又是个含玉而生的,这使得他们这些人看到了希望,觉得就连上天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而越发的看不上贾赦了。
可是现在看来,说不定人家贾赦还更加有脑子些!君不见贾琏于无声处就搭上了四皇子这条线,还得了他的赏识,现在更是举家去了江宁府任上了?而且官途坦荡,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在工部从五品位置上呆了二十多年不挪窝,如今又一朝被踢到礼部提早退休的贾政能比的。
北静王闭了闭眼,到底是看错了人哪。
“贾大人,贾家与林海有亲,对于此事,你有何高见?”北静王突然发问。
依然在讨论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贾政更是一愣,问他?他能有何见解?他要是有什么高见的话,如今也不会被发派到边缘中的边缘了。不过北静王问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说道:“回王爷,林海虽是下官的妹夫,这几年来,两家却是不曾再有往来了,尤其是自从外甥女与理亲王成亲之后。如今林家也只有在家中老太太生辰之时,会让人送来贺仪,便再无其他了。”
北静王皱眉,这些事情他何尝不知道?要不是看在贾家老太太还在,她手中还握着一些当年荣国公贾代善攒下来的人情资源,着实让他眼馋。贾元春又是个宫妃,虽说身子弱了些,好歹也是同当今关系最近的人了,否则他又怎么会让贾政这么一个无能之人来这里?
当下不再理会他,看着众人问道:“各位还有何见解?都说出来吧,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在场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如今明显是分成了两种意见,一部分人认为要利用这个机会,直接将那两个声威正盛的王爷打落尘埃,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另一小部分的人却认为此事不可为,毕竟这许多年来,那两个人的手段着实令人胆寒。
一时间,北静王府吵成一团。北静王水溶看得直皱眉,这些人真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正想开口,王府的长史官却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北静王心里一惊,这是出了大事了?
“王爷!”长史官一来就给北静王匆匆行了个礼,声音有些急切的说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贤德妃娘娘殁了!”
第80章
北静王愣了愣,他这心里才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贤德妃做点什么,这人就殁了?北静王不由得闭上了双眼,这人死的还真是时候!多少年了,他们这些人是干啥啥不成,经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瞧今天这情况,他们还是别作死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剁了呢。
无力的摆摆手,“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史官下去了,北静王这才开口,“成了,各位都各自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依本王看,睿亲王和中昌郡王都不是善茬,你们若是有什么行动,就自己去做吧,北静王府就不参与了。行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本王累了,各位请自便!”说完起身回了后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北静王突然改变了态度,当初将他们叫来的人也是他呀,说变脸就变脸了?
南安王更是恨恨的直摇头,“哼,看看,看看,本王早就说了吧,年轻人哪,着实靠不住。”
主人家都走了,他们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借口,还是走吧。很快,北静王府就散了个干净。只有听到方才长史官禀报的贾政,依然呆立王府大厅。
贤德妃贾元春是贾政这一房最后的希望了,如今一朝殁了,这让他们怎么办?
贾政本就不甚灵光的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北静王府的长史官就过来了,“贾大人,您老还不走吗?方才我看到府上的小厮在外头等着呢,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您回去拿个主意呢。”长史官的态度还好。
贾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拱手告辞离开北静王府。长史官这才露出一丝鄙夷,却很快的消失了。
北静王走到王府的后院,本来迈向自己所住的院子的脚步顿了顿,转了个方向。
后院中,北静老太妃正坐在她的小院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捧着一本市面上新出的传奇话本仔细的看着,看到有趣处,还不时的露出笑意,倒是悠闲得很。
“祖母。”北静王上前恭敬的行礼。
老太妃抬头,见是北静王,立即笑开了脸,“是你啊,快坐。今儿怎么想到要来祖母这里了?”老太妃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子,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看她这个老太婆的。
北静王顺势坐到了老太妃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将昨天发生在皇后宫中的事情以及今天一大早他们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北静王太妃听。
王太妃问道,“王爷有何想说的?”
北静王叹了一口气:“本来孙儿想着,趁着睿亲王和中昌郡王传出成亲的消息时,联合御史以及咱们四王八公的人手,上道折子参他们一本,即便不能将他二人拉下多少,至少也能在百姓心里种点草。只是,本王今日才发现,四王八公的这些后人中,能担得起重担的人,却无一个了。别说睿亲王,就连中昌郡王都对付不了。本王实在是失望。”
王太妃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叹气道:“王爷,你可曾想过,为何当年的义忠亲王拥有那么好的局面,最后却依然逃不过失败的结局?”
北静王没想到王太妃居然会问起他这个事情,说实话,他还真的想过,此时见王太妃问起,一脸讶然,“这个事情,本王却是曾经细想过。当年义忠亲王因为母族是江南甄家,与咱们四王八公一直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义忠亲王本身又是个聪明的,虽然比不上今日的睿亲王,却也不差。又得上皇宠爱,虽说没有受封太子,却也是以教养太子的标准来教养他。本王听说,当日光是教导他的老师全都是当世的大儒,至于他为何会坏了事儿?怕是为上皇所不容吧?”
王太妃失笑:“这里头牵扯着多方的事情呢,有空你还是去仔细琢磨琢磨吧!当年你的高祖高瞻远瞩,在咱们王府气势最强之时,向当时的皇上上交了北静王府的兵权,以此换得了王府可以拥有一定数目的护卫,并且,又留下了一道训示:凡北静王一脉,不得参与王朝更替。”
说到这里,王太妃的心情有些低弱,“谁曾想,自你父王起,却又主动的步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这也是命啊!水溶啊,皇家之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参和的。更何况,睿亲王将要成亲的人是木家人,木国师承认的后人,以木国师的手段,他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坐视睿亲王和中昌郡王的亲事被人搅黄了。”
“木国师?那位老人家不是不在了吗?”北静王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