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烨悄悄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为了扮演得道天师让花满江信服,他一路梗着脖子,僵住脸,一脸高冷状,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敢大几分。
“你竟然朝里面装石头!”玉天宝怒视他,“难怪你不自己拿。”
“废话!”舒烨瞥了他一眼,揭开帘子,朝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你见过哪个有名的天师,自己拎东西?”
床榻后,秋荷色的围帐被一只嫩白的小手轻轻地掀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正眨巴着眼望向舒烨。
舒烨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两秒,然后迅速恢复高冷状,望向小童:“贫道乃张天师的嫡传弟子,小友莫怕,待贫道将作怪的妖孽驱走,小友便可痊愈。”
“道长好。”小童礼貌的笑了笑,他年纪虽小,一举一动却极有教养,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只看此时,便知来日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咦?这次竟来了个假道士?”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从窗户跳了进来,“花满楼,你这病再不好,只怕张掖卖狗皮膏药的人,都要被你大哥请上门来了。”
少年剑眉大眼,嘴角叼着一根野草,走进房间时,仿佛带光芒般,将房间骤然点亮。
花满楼无奈一笑:“还不是你的好主意。”他走下床,拿起搁在一旁的外衣披上,向舒烨抱了抱拳:“道长见谅。”
照理说,他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却学大人似的行礼抱拳,本该是十分好笑的,但因他是用了真心来做这件事,所以便显得十分自然。
舒烨这才注意到,这少年的一双眼睛虽然看起来很漂亮,里面却没有一丝光泽。
“他是个瞎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玉天宝,指着花满楼大呼小叫:“他的眼睛珠子不会动!”
花满楼微微一笑:“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在下的眼睛确实瞎如蝙蝠。”
面对这样一个温文有礼的同龄人,玉天宝娇生惯养的少爷脾气也不由得收了起来,讪讪道:“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是瞎子。”
花满楼温和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舒烨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小小年纪身患残疾,却能笑着正视缺陷,这少年心性之坚之善,远非常人能比。
陆小凤走过来,先是上上下下看了舒烨一眼,然后笑眯眯的问:“假道士,你可会捉妖?”
花满楼出口打断他:“陆小凤。”
“好吧好吧,这位道长,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一个忙?”陆小凤扯掉嘴里含着的野草,摊摊手道。
陆小凤?他刚才没听错吧,这小子叫陆小凤!舒烨一脸看见鬼的表情,伸手揪了揪陆小凤的眉毛。
“嗷!”陆小凤被他揪个正着,痛的一蹦三丈高,“你要干什么?”
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舒烨,丢开手里的两根毛,一脸无辜:“你不是长了四条眉毛吗?还有两条呢?”
陆小凤瞪圆了眼睛:“我什么时候长了四条眉毛,不对,天下有长四条眉毛的人吗?”
花满楼也跟着出声道:“道长是不是弄错了?”
只有玉天宝一脸淡定,他早就认定臭道士神经不正常了。
“当然,”舒烨面不改色道,“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嘴上添上两条像胡子的眉毛,不就是四条眉毛了吗?”
陆小凤眼睛骤然一亮:“好主意!可惜现在我的胡子没长起来,不然便可以试试做这天下第一个四条眉毛之人。”
“四条眉毛的浪子陆小凤?”花满楼笑了笑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这倒是个好主意。”
默默的在心里给陆小凤标上一个‘麻烦综合体’的标签,舒烨决定听从系统的吩咐,远远地躲开他。
“哎!道长,你先别走啊!”陆小凤拦下稍不留神就差点从房间溜掉的某人。
花满楼道:“若是方才我们有对道长不敬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望着满脸诚恳的花满楼,舒烨:“……”他只是想远远地绕开麻烦而已。
陆小凤眼睛转了转,对舒烨道:“道长放心,你若是能帮下这个忙,我们事后会付给你相应的酬劳。但若是你现在就走了,只怕今日的报酬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瞬间被戳中死穴的舒烨。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不能有船戏,陆花or花陆,大家自己脑补吧。
第7章养成一只剑神(七)
“事情是这样的,”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说道,“三日前,我和花满楼随同花家大哥,前往节度使府贺寿,顺便一观节度使韩大人从西域带回来的精铁宝刀。”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日看完宝刀后,花满楼和我在韩府花园里四处闲逛,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时,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他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
舒烨问他:“你们是打算让我给这女尸念经超度?”
陆小凤戏谑的笑道:“道长您多虑了。我们若是打算给这女尸超度,怎么也该找个真和尚来。”
舒烨:“……”
花满楼无奈道:“陆小凤,你若再不讲,我来说好了。”
“七童别急,我接着讲就是了。”陆小凤故作神秘一笑,“我们是请道长,帮忙捉妖。”
玉天宝在一旁怪叫起来:“可是臭道士连念经都不会,怎么帮你们捉妖?”
舒烨不跟熊孩子计较,似懂非懂道:“你们是想让我,做出捉妖的样子来?”
“正是如此。”陆小凤道,“道长在齐府门前使得一手障眼法,只怕此刻已经传遍阖府上下。若是稍后七童的癔症再一好,不出半日,道长法力高强的名声,便在张掖镇传开了。韩老夫人信道,听闻此事,必将请道长前去节度使府讲法。到时花满楼和我,会跟在道长身后,随同道长一同前往韩府。”
玉天宝一脸兴奋:“捉妖骗人,臭道士最拿手了。你们是要去韩府找那具尸体吗?”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膀,道:“佛曰,不可说。”“本道长可以帮你们,但有两个条件。”
“道长请讲。”
舒烨看向陆小凤,道:“一、你们要帮我照顾几个小孩子;二、告诉我西门吹雪在哪里。”
陆小凤问道:“西门吹雪是谁?”
舒烨道:“我未来的徒弟。”
陆小凤黑线:“道长,您未来的徒弟,我怎么会认识他。”
舒烨震惊道:“他不是你的好基友吗?”
陆小凤迷茫道:“……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一个叫西门吹雪的人啊!”话说基友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朋友吧。
眼见对方不像说假,此时此刻,舒烨简直想仰天长啸:你玩我吧,系统君!
陆小凤烨很无语:等等,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假道士的徒弟成为基友?按照‘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一个不正经的师父,怎么可能交出一个正常的徒弟?
很久很久以后,陆小凤成为了名满江湖的浪子,在他传奇的一生中,他遇见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人,也遇上过各种各样奇葩的事。然而最令他不解的事情之一,就是以冰山冷面著称的剑神西门吹雪,竟然有这么一个脱线的师父!
这简直可以入选江湖未解谜团前三强了!
当然,这样的谜团同样存在于舒烨心中,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他正直、乖巧、勤奋的宝贝徒弟,竟然有这么一个天天招惹麻烦的基友!
这简直就是江湖上最大的谜团,没有之一!
“道长法力高强,小弟能这么快醒过来,真是太感谢道长您了。”
花满江见到花满楼清醒后,连连对舒烨道谢。
虽然是为了帮陆小凤查案,才不得不装病,但看到自家大哥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色,花满楼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愧疚:“大哥,七童的病,让你操心了。”
花满江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我是你大哥,本就该照顾你。”自家这个七弟,什么都好,就是从小太少年老成,太会顾虑他人了。即使七岁那年因病失明,也很快便接受了事实,反而转过来安慰伤心的花老爷花夫人,和他们这几个哥哥。
若是可以,花满江希望自己可以替命途多舛的小弟,挡下一切未知的风雨。
陆小凤道:“花大哥,七童这次病的蹊跷。所谓鬼神之事,最是诡异难辨,未免七童再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咱们请张道长在府里暂住几天如何?”
花满江闻言立刻道:“说得是,说得是。”转过身对一旁的舒烨拱拱手,“道长,还请劳烦您在寒舍多待几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舒烨手中。
握住满满的一叠银票,舒烨高冷的表情都快装不下去了。幸好他脸上还戴着一层面具,才不至于露出破绽。他勉强压住不断上翘的嘴角:“施主不必客气,斩妖除魔,是贫道的职责所在。”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攥紧了手中的银票。
花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这趟来的太值了!
花满江望着舒烨略显扭曲的五官,心道,难不成张道长身为世外高人,不喜钱财之物?看来下次还是准备些上等的桃木剑朱砂之类的东西。
虽说没能从陆小凤口中得知西门吹雪的消息,但为了银子,舒道长还是义无反顾的卖身了。没错,他就是这么爱财的人!
合芳斋是家百年老字号的糕点店,鎏金的招牌,雅致的店铺装潢,再加上这家店的糕点又软又嫩,香气十足,甜而不腻,使得它很受镇上人的欢迎。
这日,不到晌午,合芳斋里的糕点便如同往日一般,早早的卖光了。掌柜吩咐伙计把铺子收拾好,关上门,就朝铺子后面的内院走去。
院子不算大,却收拾的异常干净雅致,道路两旁的空地上种满了梅树。此时梅花未开,只在绿叶间零星的点缀了几朵小小的花苞。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站在梅树下练剑,风动,人亦动。戳、刺、劈、挑,手中的木剑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少年的额头隐现汗水,可见他已经练得有一会儿了。
眼见少年收剑回势,掌柜走上前道:“庄主,要不要传人送水沐浴?”
少年微微点头,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块洁净的白布,端坐在石凳上,将木剑横放于膝间,仔细的擦拭着木剑。
那不过是一柄最普通不过的木剑,剑身处甚至隐隐有了裂痕,少年的动作却一丝不苟,专注认真的仿佛对待心爱的姑娘。
虽然昨日才认识到这位小主人,但掌柜早早就听过是他的性情了,所以眼见少年没什么额外的吩咐,便识趣的退下去叫人送水来。
“阿雪。”黑衣玉冠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树梢上,俊美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
西门吹雪眉毛都没动一下,仍然微微低着头,擦拭木剑。直到他认为擦好后,才抬起头,朝男人看去。这个时候,距离男人出现,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了。
男人身形飘忽,从树梢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面,站在西门吹雪面前。
西门吹雪放下手中木剑,站起身。父子俩就这样对视了半响。
玉罗刹的眼睛移到石桌上的木剑上,开口道:“你练剑已有四年,为何还在用这柄木剑,为父送你的宝剑呢?”
西门吹雪冷冷道:“不合适。”他性子自小就是这样冷淡,即使对着亲生父亲,也软和不了几分。
玉罗刹望着那双酷似自己的面孔,本该风流的桃花眼,生在西门吹雪身上,连半分风流的影子也没有,反倒越发显得他五官深邃,神情冷峭。
这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将来罗刹教的继承人。
玉罗刹等了片刻,知道西门吹雪不会主动开口后,便说道:“不问问我将你从燕北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西门吹雪没说话,或者说,他并不关心玉罗刹的理由。
玉罗刹简直忍不住想叹口气了,他唯一的儿子很优秀,比江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这种优秀不仅体现在他的武学天赋上,还体现在他的外表,他的智慧,他的追去上。
但让玉罗刹头疼的是,西门吹雪除了剑外,没有任何的追去,他甚至没有普通人对权力的欲望。
这对玉罗刹来讲,是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因为可能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他的儿子在将来,并不乐意接受它。
玉罗刹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推开,很快下了决断。他对西门吹雪道:“罗刹教内出了事,罗刹牌失踪了。如果不能在解决叛乱之前找回罗刹牌,你必须跟我回罗刹教。”
在西门吹雪出生后,他曾在昆仑山光明顶上亲手订下一条天魔玉律。在他百年之年,将罗刹牌传给谁,谁就是本教继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千刀万剐,毒蚁分尸,死后也必将永下地狱,万劫不复。
随后,他就派心腹将刚出生的西门吹雪送至燕北万梅山庄处,这件事,即使是追随他多年的‘岁寒三友’也不知道。
现在罗刹牌被舒烨那个牛鼻子盗走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继承罗刹教。所以,他必须给西门吹雪正名。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后面的剧情,改个设定,西门、花满楼、玉天宝出场,十一岁左右,陆小凤,司空摘星,十三岁左右,刚出场的叶孤城十八岁,个人间的年龄差,参照西叶吧基友对原著的推断。
第8章养成一只剑神(八)
节度使韩府。
舒烨一身青灰色道袍,头戴道冠,手拿拂尘,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在小厮的引路下,缓步走进内院。玉天宝扎着两个小髻,也穿着道袍,装作小道童的模样,跟在他身后。陆小凤和花满楼走在最后。
远远地看见一个俏丽的丫鬟站在垂花门处,陆小凤挥了挥手,笑眯眯招呼道:“香兰姐姐。”
香兰屈膝笑道:“陆少爷,花少爷。”又对舒烨拜了拜:“张道长可来了,我家老夫人念叨半天了。”
舒烨微微点头:“姑娘前面带路。”
年约六十来岁的韩老夫人,在儿媳韩夫人的搀扶下,站在暖阁门口等舒烨一行人。老夫人一头银发,皮肤白皙,穿戴富贵,一张略显丰腴的脸上,却暗藏几分愁苦之色。眼下的淡淡淤青,遮都遮不住。
“道长。”
舒烨一行人刚出现在长廊尽头,韩老夫人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韩夫人忙上前馋住她:“娘,您慢点。”
“老夫人,贫道有礼了。”
舒烨一甩拂尘,竖起手,行礼道。
韩老夫人忙道:“道长莫要客气,快快里面请。”
将众人迎进去后,韩老夫人居于炕首,舒烨坐在火炕旁的一张太师椅上,韩夫人坐在对面,剩下的陆小凤等人,则站在舒烨身后。
韩老夫人靠在靠垫上,对花满楼道:“花家小七,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花满楼笑道:“劳老夫人挂念,好多了。”
韩老夫人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韩家失礼了,竟让客人碰见那等不干不净的东西。”
韩夫人也跟着道:“伯母也罚了那日在花园值班的丫鬟仆妇。”
花满楼略带愧疚道:“是小侄那日莽撞了。”
陆小凤看了看众人,摸了下鼻子笑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鬼神之说,不可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花满楼跟那东西无冤无仇,想来那东西想要借花满楼,倾诉怨气也不一定。又或者,那原本就是个纠缠人的恶鬼也难说。”
他明亮的眼睛转了转,朝端坐在一旁装神像的舒烨道:“如今有张道长在这里,恶鬼也好,冤死鬼也罢,今日就让道长做场法事,早日送它超生去吧。”
韩老夫人神色难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黯然。倒是一旁的韩夫人连连点头:“这东西,早就该清理干净了,省得闹得家宅不宁。”
眼见韩老夫人不开口,韩夫人站起身道:“如此,就劳请张道长,做场法事,将那腌臜玩意儿捉去,消消这府里的邪气。”
韩府东北角的一处枯井,四周杂草丛生,荒芜多时。
小厮将做法事用的案桌摆好,又依次摆上香炉、朱砂、毛笔、黄符、桃木剑、香烛、贡品、瓷碗、清水等物,便远远地退下了。
因舒烨说过,做法事时不能有人打扰,所以除了跟随他的小道童,就连陆花二人远远地站开了。
舒烨像模像样的拿起毛笔,撸起袖子,沾了沾朱砂,在黄符上画上一个大大的铜钱,左右端详了两下,摇摇头,铜钱上画了个叉,又重新画了一个金元宝在铜钱的上面。
不远处,看热闹的小厮们,一边指着黄符,一边小声的嘀嘀咕咕。
“张道长法力高强,道骨仙风,画出来的黄符也不一般哩。”
“就是就是,我远远地看去,那符上像是画了个镇妖的宝塔,上面是托塔天王的宝塔,下面是作孽的蛇妖。”
“我看着倒像是画了个捉妖的钟馗,上面是钟馗的道冠,下面是钟馗的凶脸。”
视力过人的陆小凤一眼就看见了黄符上歪歪扭扭的铜钱和元宝,他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走到花满楼耳边低语道:“我开始怀疑,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花满楼面露不解。陆小凤便在他耳边解释起来。
听完陆小凤的话,花满楼也忍俊不禁起来,却还是低声道:“张道长赤子心肠,所以才让人见之信之。”
陆小凤知他一向善良心软,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也不与他争辩。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虽眼盲,却不心盲。单看张道长为几个无缘无故的孩子,几趟劳碌奔波,便知此人心性如何。陆小凤你向来见多识广,岂不闻‘大智若愚’。”
陆小凤思索片刻,揽住他的肩膀,笑道:“是我着相了。”
这边,舒烨画好咒符后,拿起一旁的桃木剑,将黄符扎起,凑近香炉,将黄符点着。等黄符燃烧到差不多时,赶快把符按进装满了清水的瓷碗中。
舒烨深沉脸状:“徒儿,将灵水洒入枯井中,散去妖气。”
玉天宝隐晦地翻了个白眼,端起碗,走到井旁,哗啦一声全倒了下去。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片刻钟后,一股白烟从井底幽幽地冒起。
“啊啊啊!”玉天宝尖叫一声,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真有鬼?舒烨眼睛一亮,走上前道:“徒儿莫要惊慌。”一边说,一边往水井里望去。刚一靠近,他便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那白烟飘了一会儿,就逐渐散去,露出干涸的井底。
舒烨打了个喷嚏,心道,这种小把戏,道爷几十年前就玩过了。生石灰加水冒白烟,糊弄下熊孩子还差不多。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将戏继续演下去。
这边围观的众人早就炸开锅了,几个胆小的刚看见井底冒出白烟,就早早地尖叫着跑开了。留下几个胆大的,和陆花二人一起看向舒烨。
在一干人的注视下,舒烨伸出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并拢,迅速的点向眉心处,他漆黑的眼珠,如同两颗浸水的琥珀,将平凡的外表映衬的骤然出彩。
那一瞬间,所以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双眼睛,仿佛被摄了心神般。等舒烨缓缓地闭上双眼,众人才惊醒了过来。
“张道长,不简单呀。”良久,陆小凤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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