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菏瑹对着刘妍的皮包笑一笑,说:“你想吸烟就吸吧,不用顾忌我。”
“谢谢,每次坐到秋千上,总想抽根烟,习惯了。”刘妍复又掏出烟来,点燃,浅浅的吸一口,吐出一片薄荷香,“你跟他们不一样,还有你的那位姓郝的朋友,跟他们也不一样。”
“如果常去那里了,说不定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尚菏瑹犹豫一会儿,问:“你……怎么会选这一行呢?”
“选这一行,很简单,挣钱多,”刘妍细长而略显苍白的食指,熟稔的弹弹烟灰,“一晚上能挣普通工人一个月的钱,甚至还要多,对没背景的人来说,条件很吸引人,代价就是不能要脸。”
尚菏瑹表示同意,她挪挪屁股,又问:“读过大学吗?”
“读过。”
“什么专业?”
“舞蹈。”
“只是为了安逸才选的这行吗?”
“不是,是在处处碰壁之后,才选的这行。”
“处处碰壁?”这么年轻,能碰什么壁?尚菏瑹不解。
“是啊,去年毕业前考过研,结果被关系户挤下来了,呵,艺术院校的水,一如既往的既深又黑。去年六月毕业后,干过文员,结果色迷迷的老板对我动了心思,没法再干。去年九月摆过地摊,结果被城管追着四处逃。今年一月在酒吧当过领舞,结果被小混混成天缠。都说,一个人失败了,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努力过了,拼命过了,考研的时候认真复习,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可是,总会有人跟我过不去。我在自己身上根本找不到失败的原因。今年四月,听说娱乐城招人体盛模特,一晚能挣不少钱,我就去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骆驼祥子的翻版,我知道自己正在堕落,我想往上挣,也曾经拼命的挣,却依然一败涂地。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的祥子,我是其中一个。”刘妍说完,轻笑了一声,似是嘲笑,又似是苦笑,说不真切。
“想过以后吗?以后年纪大了,年老色衰了,怎么办?”
“干这行的,不会想那么远,想那么远也没用。”刘妍的表情有着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我23了,这行,至多还能再干两年,今朝有酒今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