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深水利夏说出那番话时坚定的眼神,笃定的神色,每一个表情都让敦贺莲感到胸口堵得慌。
很不爽。
这种不爽的情绪,甚至超出了对深水利夏如此了解他和京子关系的疑惑,以至于敦贺莲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出不对劲来。
……
京子这次的任务是深水利夏,比起不好相处的敦贺莲和其余的大牌艺人,这次love部门的工作对象让她松了口气。
利夏陪她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还教她如何进入演艺圈,帮了她不少忙。即使两人的交集不多,她还是打从心里把利夏当成朋友的。
所以轮到利夏,她的工作热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高。
“呼……呼……利夏君!”京子已经快跑不动了,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把这次慈善酒会邀请的嘉宾名单给送了过来,把资料交给利夏的经纪人后扶着门框直喘气,“终于、赶上了!”
深水利夏赶紧扶了她一把,“辛苦了,京子小姐,你先到这边坐一会儿吧!”同时顺手把京子身上的负面情绪给吸收了。
嗯?……深水利夏感受着那些情绪,微微皱眉,这一个小时之内,京子似乎碰到了一个令她又敬又怕的人?
能让京子感到又敬又怕的……除了敦贺莲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深水利夏好笑地摇摇头,该不会这位前辈还特地叮嘱京子要小心自己这个“趁虚而入”的第三者?看来他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淡漠啊!
京子进入love部也有两个星期了,期间有一次她的任务对象就是敦贺莲,那天过后,深水利夏还听到社先生跟他抱怨,说敦贺莲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虽然没有为难这个小姑娘,可他几乎不怎么跟京子交谈,害得京子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对此,深水利夏倒有不同的看法——敦贺莲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和内心所想的基本上是相反的,只要照着这个去猜,就能看出他其实不讨厌京子。
但敦贺莲对自己倒是很诚实——诚实地表现他对自己的不喜。
深水利夏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离这尊大神越远越好,也幸好这段时间自己接了一部新戏,没什么机会见到敦贺莲,不然见了面还不知道要被误会什么。
深水利夏的经纪人姓野本,为人直爽干练,拿着那张名单表仔细看了看,脸上浮现笑意,“利夏!快看,这次的嘉宾确实有很了不得的人物哦,你的直觉没错!”
“真的?”深水利夏脸色没有多少喜色,他没跟经纪人说,其实他的直觉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里!”野本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名字,“克丽丝·温亚德!好莱坞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啊!!”
“克……你刚刚说克什么?”深水利夏瞬间卡了壳。
野本兴奋地重复道,“克丽丝!她简直是男人们心目中的女神啊!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女神会来日本,听说是为了拍一部新电影,和导演一起担当选角工作的,如果今天运气好……”后面的话深水利夏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
“运气真好啊……”深水利夏苦笑了两声,但愿这次只是碰巧,他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应该不可能跟大明星有交集吧?
宴会开始后,深水利夏那不祥的预感就成了真。
克丽丝·温亚德,或者称呼她为贝尔摩德,音乐响起后并未接受别人的邀舞,而是端着一杯红酒,步伐款款地朝深水利夏走了过来。
红唇微勾,“这位帅哥,你一个人吗?”
“我的经纪人也在……”深水利夏回头一看,发现野本正躲在不远处偷偷瞧他们,对上深水利夏的视线时,还跟他比了个大拇指,让他好好表现。
深水利夏:“……”
贝尔摩德轻笑道,“赏脸喝一杯?”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那杯红酒递给深水利夏。
“不好意思,我还是未成年。”深水利夏困扰地看了她一眼,“我用果汁代替可以吗?”
直接拒绝对方并不明智,贝尔摩德不但在好莱坞声名赫赫,在日本人气也很高,跟十八线小明星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贝尔摩德从容地举着红酒杯跟深水利夏的果汁碰了碰,目光意味深长,“我不相信你这个年纪的男生没有偷偷喝过酒。”
深水利夏耸了耸肩,“只有过年的时候喝过屠苏,除此之外再没有喝过酒了。”
“哎呀,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乖巧嘛!”贝尔摩德夸了两句,又笑了笑,“如果将来你成年了,我推荐你一种名叫‘银色子弹’的鸡尾酒,我认识的某个人就像这种酒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呢!”
“是吗?”深水利夏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尝尝看。”
“那么,”贝尔摩德攀上深水利夏的肩膀,“我们去跳一支舞?”
深水利夏苦恼地笑笑,“我不怎么会。”
“我可以教你,帅哥。”贝尔摩德冲他眨了眨眼。
“克丽丝小姐……我真的不行……”深水利夏吓得心跳都不正常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窃听器的困扰,可不想和贝尔摩德再来个身体贴身体的热舞!
再说了,贝尔摩德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的小青芽感兴趣?
“如果说,你陪我跳完这首曲子,我就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这样也不愿意吗?”贝尔摩德故意说。
深水利夏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经纪人给抢白了,“克丽丝小姐尽管跳,我们利夏学习能力很强的,你教他一遍,他很快就能学会!”
贝尔摩德挑眉看着深水利夏。
深水利夏简直想给自己的经纪人跪下了,该他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该的时候倒是来得很快!深水利夏叹了口气,“克丽丝小姐,请多指教。”
贝尔摩德嘴角噙着笑容,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深水利夏牵着自己。
……
酒会的地下停车场,贝尔摩德面带微笑地往角落里走去,那里停着一辆保时捷356a,浅色长发的男子正靠在车旁吸烟。
“啊呀,瞧瞧这是谁?”贝尔摩德走向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特意来接我回去的吗,琴酒?”
“闭嘴,上车!”琴酒吐了一口烟雾,神色冷淡地命令道。
贝尔摩德轻笑了下,走到琴酒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故意道,“我以为你是来跟我调马丁尼的呢……”
“滚开……”琴酒厌恶地皱起眉,正要把贝尔摩德推开,却在一瞬间将推开的动作改为拉住了贝尔摩德的长发,反而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鼻子轻轻嗅了嗅。
“怎么,你不会是真的想跟我……”贝尔摩德低低的笑声很快被琴酒略带危险的嗓音打断。
“你今天跟谁见过面了?”琴酒紧紧地盯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摊了摊手,“我在酒会上见的人可多了,难道你想在这里让我一一数给你听吗?”
“不,我问的是你身上的柠檬味。”琴酒单刀直入道。
“人家换了新的香水,不行吗?”贝尔摩德歪着头看他,妩媚勾唇,“还是说,这个味道特别对你的胃口?”
琴酒冷哼,把扯着贝尔摩德头发的手移到了她的咽喉上,用力收紧,“你以为我很好骗?”
第29章
脆弱的咽喉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贝尔摩德却一点都不慌,“琴酒,你要知道,除了上床以外,女人并不喜欢粗鲁的男人,这会使得本来唾手可得的情报付诸东流……”她拍开了对方的手,既有些不解又有些无奈,“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小事都能让你竖起尾巴来?”
猫科动物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会炸毛并竖起尾巴,含有警惕和威胁的意味,不过显然,琴酒并不欣赏贝尔摩德对他的形容,相反,还露出了极为厌恶的表情。
“别跟我玩磨磨蹭蹭的那一套。”琴酒掏出了风衣口袋里的手枪,枪口对准了贝尔摩德的脑袋,咬着烟头道,“我没有多少耐心。”
贝尔摩德懒洋洋地笑了笑,“得到那个人的名字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那不关你的事。”
“至少也要告诉我原因吧?”贝尔摩德直勾勾地盯着琴酒,似乎想从他那张冰山脸上看出一丝真实情绪,“在我看来,你和酒会上的那些人完全不可能有交集。”
琴酒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噢,那么很遗憾,我只能凭经验来判断你的企图了——他跟boss给你的任务无关,因为你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长相,只有莫名其妙的香味,再加上今天慈善酒会来的大多数都是身价不如我的小明星……你该不会是来猎艳的吧?”
贝尔摩德夸张地捧着心口,“琴酒,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询问另一个有可能跟你上床的人,我吃醋了,真的。所以我决定,即使我想起来了,也不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的……你就慢慢猜吧,哈哈哈哈!”
贝尔摩德压根没把那蠢蠢欲动的枪口放在眼里,一边大笑着一边打开车门坐进了琴酒的保时捷车里。
而琴酒则收起手枪,慢慢的用脚踩灭了烟头上的火星,随即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哦……是‘他’吗?”
对方是男性。
调查范围瞬间缩小了。
也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
而此时,深水利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他在保姆车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念叨了句“该不会是我哥在想我吧”,然后干脆利落地在京子的那本积分小本子上盖上了100分。
京子看着小本子上头一回印下的满分感动得快要流泪,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也没帮到什么忙……”
“别这么说,你今天能帮我拿来酒会嘉宾的名单已经很厉害了。”深水利夏认真地数,“托你的福,我得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一个代言,一部电影……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除了贝尔摩德的那一段,这个夜晚确实非常美好。
正开车的野本也插进来补充道,“对啊!要是没有那份名单,我们也没办法提前做好准备,让那些大人物记住我们利夏,就比如说克丽丝·温亚德……”野本又开始喋喋不休,他认为这一晚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贝尔摩德的好感,这个电影试镜的机会比什么代言广告还要重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另外那部电影是个小成本爱情片,剧本虽然还可以,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好莱坞电影,哪怕利夏演的是个连台词都没有的小配角,也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了!
但是……野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深水利夏最头疼的就是贝尔摩德,可他偏偏还没法避开贝尔摩德,除非他不想在演艺圈混下去了——在没有床伴或是恋人提供能量的前提下,深水利夏还不想失去演艺圈这条接触大量怒气的道路。
三人又讨论了一阵晚上的酒宴,野本开车先把京子送回家,再送利夏回去。
深水利夏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
深水让并不在家,这几天他外出取材去了,家里只有深水利夏。
一个人懒得做饭,冰箱里全是味道差不多的便当,犹豫了一下,深水利夏还是只喝了一瓶柠檬味的酸奶,就进了浴室。
刚把关上水龙头,深水利夏就模糊地听见门铃在响,还以为是深水让半途折返,没多想,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毛巾就去开门了。
门刚打开,对面的人对着深水利夏就是微微一愣。
少年莹白的皮肤还泛着水光,锁骨窝处还凝着水珠,身材修长偏瘦,四肢光洁得几乎看不见毛发,腰部线条劲痩,肌肉比例适中,少年五官精致的脸上还泛着沐浴时蒸出来的红晕。
这副清爽得有点过头的形象让来客一瞬间晃了神,忽然就想起了少年他哥在咖啡店里说的那番话:对深水利夏感兴趣的男性多于女性。
确实,即使是同性见了,也会从心底里赞叹。
安室透一时有些不自在,幸好他皮肤黑,即使脸红了也并不明显,“……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深水利夏对这意外来客的意图也有些摸不清,点点头,“请进。”说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你不用管我,先去穿衣服吧!”安室透连忙说。
“那好,请自便。”深水利夏揉了揉鼻子,去卧室换了身睡衣出来,就见安室透已经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了,手里还拿着遥控器选频道。
“安室前辈这么晚来我家,有什么事吗?”深水利夏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
安室透并没有首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电视,“刚才我好像看到这个节目提了你家兄长的名字。”
“嗯?哪里?”听到对方提起深水让,深水利夏也顾不上追问,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看。
节目中,女主持人激动地说,“下面,我们就要公布今年女性心目中最想嫁给对方的男性!他就是——敦贺莲先生!”
随着音乐声响起,敦贺莲从台阶上漫步而下,镜头自下往上拍摄,把他的大长腿凸显得更加完美。
屏幕上出现了最受欢迎男性前十的名单,深水利夏一眼望去,就看到他哥排在第三位。
能以音乐人的身份排进前十,除了深水让本身颜值就很高以外,才华横溢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天之将明》的上座率成了深水让最好的宣传,让他彻底火了,享受了一把明星偶像的待遇。
深水利夏由衷地为自己的哥哥感到高兴,考虑到已是深夜,他决定还是第二天再发邮件给深水让以示祝贺。
节目还没完,但已经跟深水让没多少关系了,安室透将电视的声音调小,“那么,我们该说说正事了。”
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深水利夏的脸上,安室透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连带着深水利夏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请说。”
“咳,请允许我开门见山地问你。”安室透盯着深水利夏的眼睛,确切来说是瞳孔,问道,“请问,你还记得7月17日的晚上11点左右,你在片场路的码头附近做过什么事吗?”
第30章
深水利夏僵硬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对方不只是来回收窃听器的。
所以他不喜欢跟这些侦探有过于深入的交流啊!作为以第一名从警校毕业的人,安室透在识别谎言的方面估计能力跟柯南不相上下。
于是深水利夏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这个皮球踢了回去,“安室前辈,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安室透愣了愣,那股追问的气势瞬间下去了一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放心好了,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不会因此对你做什么的——你身上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味道。”
“什么味道?”深水利夏不解地看他。
“对我的领地有危害的味道。”安室透看了眼电视,焦距却不在电视人物上,只是目光中透着坚决。很快,他又恢复了神情,冲深水利夏笑笑,“接下来……能将你的真心话告诉我了吗?”
深水利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后道,“那天下戏回家,我挑了一条捷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群坏人缠上,我把坏人打趴下以后,就回家了。”
“……”安室透嘴角微微抽搐,努力克制道,“我想听的不是小学生流水账日记,还有,你中间的过程太短了,描述的内容也恕我有些无法相信。”
深水利夏眨眨眼,“可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深呼吸的轮到了安室透,他揉了揉眉心,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语气道,“让我明白地跟你说吧,如果那天晚上你真的遇到了‘坏人’的话,那群坏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分子,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手中都有枪械,要是你真的跟他们‘打了一架’,那么现在或许你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深水利夏微微笑道,“但是我现在就在这里啊。”
安室透叹了口气,“看来我不将自己了解的事实都告诉你,你也不会跟我说实话的吧?”
深水利夏:“前辈要说的……是什么事实?”
“7月17日晚上12点,是某个组织约定交易的日期,可惜那一天交易对象没有来,就连周围的监控录像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说到这里,安室透注意到深水利夏的嘴唇微微抿起,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同样很奇怪的是,我扩展了监控录像的范围,发现有一个人,在片场路的前一段和电车站出现过,却没有在必经之路的码头上现身,监控录像里没有拍到他的一个影子。”
深水利夏坦白交代道,“因为我把拍到自己的监控路线全部修改了,只是……漏掉了前后那段路的监控。”
当时深水利夏想得简单,黑衣组织又不是日本警察,能把码头周围的监控弄到手就不错了,实际上琴酒他们那次用的都是自己的监控设备,以防万一深水利夏不但把黑衣组织用的监控修改了,还把公共设施里的监控也改了。
……可谁能想到,黑衣组织里刚好有个日本警察的卧底呢?而且这警察心眼还特别多。
而且深水利夏都坦白从宽了,对方还是一脸不大相信的表情,“不可能!要修改监控画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当时还有组织的人在……”
深水利夏摊了摊手,“那你认为我是怎么办到的?”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安室透苦笑,“我曾经去片场路附近实地察看过,想要绕开码头去车站只有两条路,而这两条路不但路上也都有监控,而且走完这两条路的时间也跟监控画面显示的时间差对不上,哪怕是用跑的也办不到。”
“而且在车站的监控画面里,我肯定不是一副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深水利夏补充道。
“对。”安室透看了他一眼,“所以这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所以你就来了?”
“所以我就来了。不过,我想听的是实话。”安室透的目光紧紧锁在深水利夏身上,“只是,刚才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假设,只要再加一个条件,就完全可以实现。”
深水利夏问,“什么条件?”
安室透语出惊人,“假如你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深水利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你没搞错吧?所以你说来说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和那个什么组织有关系?”
安室透摇了摇头,“不,我有80的把握判断你和组织没有关系,但除了这个解释以外,我暂时找不到有足够说服力的答案。”
“事实就是,我有超能力。”深水利夏说。
安室透回了他一个“你t在逗我”的表情。
“再说了,安室前辈大半夜跑到我家来,跟盘问凶犯一样问了我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坐实你的幻想,认为我是个穷凶极恶的组织的成员?”深水利夏深吸一口气,“前辈,你是侦探看多了,还是有被害妄想症?”
安室透眉心一皱,最终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深水利夏,“这是我的警察证件,还请你看完以后就忘掉它,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深水利夏接过,打开看了两眼,又还给了对方,“就算你给我看的是假证,我也分辨不出来。”
“这个证件如假包换,只是你无法在政府的系统里搜到上面的编号,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安室透把小本子塞回口袋,“我已经对你坦白了,也请你给我一点信任感,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都说了啊,把人打趴下,改完监控画面,就去了车站。”深水利夏摊了摊手,“除了超能力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安室透忍了忍,终于没再露出怀疑的表情,只是眼神还是透着些许疑惑,“那么,你所谓的超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深水利夏想了想,选了个比较符合实际又容易令人接受的说法,“你应该听说过一种名为阴阳师的职业吧?”
安室透点点头,“听过。”
“我也算是阴阳师,会一些小把戏。”深水利夏忽然一笑,目光转到电视机旁边的熊先生身上,“比如说,我能感觉到那个玩偶的身体里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送我这个玩偶的人当时的心情是复杂、矛盾而又充满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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