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就算我们落难了，但你还是妖皇。”

妖皇？

白起不经意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对妖的憎恨已经到了一种不共戴天的地步。

因为每当提起妖，他就会想起镜子中，白雾里，那恐怖而悚然的巨大妖影。

这妖影毁了他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所以，他淡淡道：“抱歉，我不是妖皇。”

红衣女孩道：“小爹爹，我晓得灵气消失后，你力量没了，受了很大打击。可我们整个妖族都没有放弃，你可不可以也振作点呢。”

灵气消失？

那就是凡人的古代了？

挺好的。

白起温和道：“抱歉，我真的不是妖皇。”

女孩呆呆地凝望着他，忽然指了指远处。

白起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炽熊熊的火光，火光是柴火燃烧而起的，照红了顶端的梧桐树冠。

树冠下有四个披甲人影正围着中央。

中央的铁架上紧紧绑着一个人，站在火焰里痛苦地嘶吼着。

它作为人的外形逐渐模糊，而成了只黑色的豹子，被铁尖刺体而过，而后豹子挣扎缓了，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快解剖，都说仙妖会掉本相珠，赶紧看看这豹妖有没有掉！”

“我们得到消息说妖皇与魔姑要经过此处，没想到却是撞到了这只豹妖，也是怪了。”

“风云阁的信息不会错的，妖皇魔姑定然就在这周围，吃完这豹子，我们就去找！”

窸窸窣窣的声音。

“居然真的有一颗本相珠，这可是绿色的本相珠，发达了！！”

“这是要交给南山大人的，藏好了。”

篝火边，人影包围，讨论声也远远传来。

“如今灵气消失，仙界消无，仙踪神迹也已化为虚有，但这些仙人妖怪可都是宝贝啊！”

“基于灵气的神通完全丧失后，这些仙妖力量全无，可都成了废物，踩惯了飞剑...如今倒是连路都走不稳了，真是可悲可笑。”

“等抓到妖皇与魔姑，留一个，还有个献给皇帝！义父就可以加官进爵了！到时候，我们也水涨船高，不用再窝在这山旮旯的山南府了。”

白起远远望着听着。

仙妖死亡可以掉出本相珠?

这个世界难道和《大千世界》存在联系？

妖皇魔姑？

自己如果是妖皇，那这红衣女孩就是魔姑了。

灵气消失，仙界消无？

基于灵气的神通完全丧失？

仙妖成了废物？

白起又看了眼远方散发着肉香的豹子。

忽然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这是身体本能产生的情绪，好像是原本躯体里还没有散去的怨气。

红衣女孩声音里有一些淡淡的凄凉：“小爹爹，黑豹妖侍是为了你而出去的。那些人类追的太急了，黑豹妖侍是去引开他们。”

白起闭上双眼。

这句话让他心如刀割。

除了原本躯体里渐长的怨气，还有自己的感慨。

女孩用一种非常自然、非常平静的语气道：“如果黑豹妖侍不在，那清影也会出去，为妖皇掩护。”

她说完这些，静静看着“这曾是皇者，如今却颓废且胖”的男孩，目光里有些失望。

哧...

她忽然听到匕首出鞘的声音。

女孩猛然低头，只见那胖乎乎的男孩不知何时已拔出了她腿间的长匕首，起身，悠然，踏着风里的长草，向着远处的火光而去。

“这情，我来还，还了，我就与妖皇再无关系。”

男孩回头，粲然一笑，他是说给女孩听，也是说给这躯体里的怨气听。我不想当妖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