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形容那样的感受。
那一瞬间,他看见了生长、大地、天空和死亡的声音,那些遥远的回响重叠在一处,隐藏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此刻却变得如此明晰。
近在咫尺。
仿佛抬起眼睛就能够看到,侧耳便可聆听,转动意念就可以干涉,甚至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触……
嘭!
巨响轰鸣。
在他面前的苍老身影抬起手臂,展开五指,猛然挡在了槐诗的手掌前方,奋力握紧了无形的空气。
炸裂的声音里,锋锐的气流扩散向四面八方。
“清醒点,小子。”
罗老的嘴里还含着半客牛排,瞪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槐诗,含糊的发问:“你这是刚睁开眼睛就想拆家了么!”
在久睡醒来一般的昏沉中,槐诗下意识的抬起手,再度向着他探出手掌。
并没有握紧成拳。
而是松开了,五指张开,像是托着什么东西一样,向前轻轻的推出。
可罗老却神色一凛,仰头,整个囫囵着将自己的午饭牛排吞进喉咙里,躯壳再度化作铁青,超限状态。
向前,一拳!
正在那一瞬间,槐诗的眼瞳骤然收缩,心跳、脉搏、呼吸、肌理的收放,灵魂的脉动、源质的涟漪、圣痕的运转……
一切节律统和为了一束。
随着他的动作,向前汇聚。
共鸣!
轰鸣再度爆响,整个地下室陡然一震,无数尘土簌簌落下。
罗老的动作戛然而止,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拳头,就老子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条二五仔!
接下来,原缘粗暴的拖拽着他去训练的时候,再也没有人给他求情了。
“不要啊,不要!!!”林中小屋双手扒着地板,惊恐哭喊:“我为丹波立过功,我为老师流过血……老师你说话啊,老师你怎么不说话……老师你为什么不动啊……”
可惜,直到最后,槐诗都没有如他所愿一样动起来。
一动不动。
一直在轮椅上瘫了两个钟头,他才终于回过气儿来。
当觉悟的惊喜消失之后,只剩下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虚弱。
好在,还有点精神。
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控制力。
他艰难的抬起手指,哆嗦着按在客厅里的绿植上,狠吸了一大口,终于回过气儿来,长出了一口气。
丹波内圈的生机网络几乎被他一口吸了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