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外,围着一圈木桩子,总共七根,每根木桩上都绑着一个人,个个衣衫褴褛、发髻松散,有几个人似乎已经晕厥了。
桑诺觉得朝北绑着的那男人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他面上都是雨水污泥,看不清长相。
又仔细辨认一番,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惊道:“容公子!”
车里的人皆是一惊,梅姨问道:“你认识这些人?”
桑诺忙让车夫停车,回话道:“那是秦巧儿的丈夫!怎么会被绑在这里?他本就病重,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说完,她急忙快步跳下车,也顾不上打伞,急匆匆冲向容公子!
车里的小尊上沉着脸,目送她走远。
这傻狐狸似乎对所有男人都十分在意。
桑诺还没冲入祭坛,一群士兵陡然窜出来,横刀拦住她去路——
“大胆!什么人?祭坛也是你闯的地方?!”为首的士兵猛地一推她肩膀。
桑诺后退两步,抬手指向容公子,急道:“你们为什么把他绑在这里!”
“关你什么事!”士兵昂首喝道:“闪开!别妨碍公务!否则拖下去打你二十大板!”
桑诺刚要辩驳,就听身后传来龙崽子的嗓音——
“哪条律法规定,邪祭算是正当公务?”
姜雪时漫步走到桑诺身边,人高马大的夕墨在一旁撑着伞。
“你又是谁!”士兵高声呵斥道:“一个个都找死呢?什么邪祭?咱们老爷特地请来的高僧,保佑咱们青丘风调雨顺呢!”
桑诺讥讽道:“雨是够顺的了,下了这么多天,这是要保佑咱们青丘的百姓直接上吊升天吧!”
“放肆!”士兵一声怒吼,长刀出鞘,刚要架到桑诺脖子上,身旁那个白衣身影陡然一抬手,没看清动作,他的刀柄就被推回了刀鞘里!
“叫你们县老爷过来。”姜雪时收回手,看着为首的士兵,淡然开口。
士兵诧异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又看了看这白衣美人,回过神,顿时暴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咱们在这里当差,有事……”
“叫你们县老爷过来!”姜雪时陡然加重语气重复道,凤目中闪过一道银光,天空骤然“轰隆”一声,巨雷炸响!
一群士兵顿时吓得后退两步,莫名恐惧万状个,一时间竟无人敢回嘴。
一群士兵面面相觑,为首的稍作犹豫,总觉得对方恐怕来头不小,只得侧头,小声吩咐属下,去请县老爷过来。
县老爷听说来人来头不小,连忙戴好官帽,从不远处的帐篷里匆匆跑过来。
满面堆笑的作了个揖,县老爷抬头打量一行人,见四人中并无人身着官袍,心中很是纳闷,侧头看了看衙役,见他面色惶恐,便也不敢怠慢,躬身问道:“卑职青丘知县,不知众位有何贵干?”
桑诺随即抬手指向容公子,问道:“你们为什么把他绑在那里?”
县老爷转头看向她指着的人,回头笑道:“姑娘想来不是本地人,那人是容府的大少爷,几年来虐打妻儿,与小姨子通奸,逼得发妻悬梁自缢,又逼得小姨子逃婚出走,病死途中,遂被秦家告上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