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或者说是自“乾丰四年”后声调渐小,恰好让那人听到,也足以让沈云深听到。
顺便用张口就来给在座的亏心者以暗示,他对每一位,都可能了如指掌。
那人盯着他,眼神惶然,一时语塞,两年前的事,他怎么知道,因为心虚,咄咄气势无形中渐颓。
沈云深很震惊,她爹爹是澹泊自安、与世无争的,哪知温文蕴藉的气度下,竟有含而不露的锋芒,不为人知的手段。
很陌生,也很令她心安,她悄悄将掌心的手握得更紧。
局面让林止廷相当不满,作为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但语气不怒自威,“沈清都,败坏伦常在先,无视尊者在后,现在又威胁朝廷命官,简直无情无理,无法无天。”
沈清都闻言无愧无惧,不慌不忙地迎视他,“若是林尚书非认定真有此事,清都粉身碎骨也于事无补。为了朝廷的声誉,府学的声誉,和女学士子的名声,还是从长计议为上。”
府学和女学是王昀卿的心血,对林止廷无关痛痒,但是女学士子的名声却关系到在座的众人,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家的女儿被一个丧伦败行的人教导过。
林止廷冷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沈清都捂着沈云深的耳朵,开口声音也小,专让林止廷听见,“我愿意去见宋夫人,商量出一个让林尚书满意的结果。”
沈云深正听得呆呆,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几近供认不讳,是多么愚蠢,耳朵突然被捂住,爹爹说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很焦急,扒拉着要瓣开,不成。
爹爹主动松开时,两人对话已毕,她一无所知。
由着爹爹牵她到晏敬儒跟前,看他神色开始歉歉,语气也软,“清都让老师忧心了,我先带云深回去,再跟老师谢罪。”
作者有话说:宋夫人就宋时平他娘,心底烟霞那章,在王昀卿和太医张玄湖的对话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