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生怕带上Nate。
陆青衣心里沉重的并不是父亲的闲言碎语,而是王子衿的出现,可他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又选择了不坦白。
因为没有坦白的信心。
非要镇定截铁的讲颜透或者Gabrielle不可能骗自己的信心,他真的是没有的。
颜透不会料到还有内情,自顾自的缓和气氛:“你想去哪里啊?”
陆青衣魂不守舍的说:“你约我,当然是你安排。”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怕的东西,而人生的经验也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活了这二十几年,陆青衣唯独不愿承受不安,可王子衿那些话回荡在心里,越想便越恐怖,恐怖到他睡觉都睡不安稳,噩梦连连。
就快要在梦乡中跌进无底洞的时候,他慌张便醒了,满头冷汗。
颜透还在旁边用台灯看文件,察觉到动静,对着陆青衣苍白的脸吃惊到:“怎么了?”
陆青衣心跳过快,一时间讲不出话。
颜透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擦了擦他的额头,抚摸着他的脸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陆青衣瞅着颜透黑白分明的眸子,心里又满是愧疚:那担心和关怀都不可能是假的,为何自己要可耻的怀疑?
颜透轻声道:“你不想讲我也不逼你,可你要记得,还有我在你身边。”
“什么时候……回北京啊?”陆青衣终于开口。
颜透道:“不是商量好了么,等那个混蛋到纽约来自投罗网,我们就回去。”
陆青衣没吭声。
颜透弯起嘴角:“你的画廊装修的差不多了,今天刚通过电话。”
陆青衣伸手抱住他,依然没有开口提起王子衿的出现。
此时此刻,也并不是不肯说,而是说了就暴露了心里的不坚定,害怕颜透生气失望。
他暗自苦笑: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何做事依然愚蠢的要命,像个小孩子一样拿不定半点主意。
Gabrielle向来都起床很早,十分规律的在自己的房间进餐看书,顺便听管家报告颜透的行踪。
“小少爷好像要带陆先生去郊区的别墅,说这两天不到公司了,他们在收拾行李。”管家一边倒牛奶,一边自然而然的说。
Gabrielle皱眉,好半天才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