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太平看她一眼,轻声道:“僧人胡超欺瞒圣上,伪作金丹,谋害圣躬,经查属实,我已上禀阿娘,不日即有旨意。”
韦欢轻垂眼睑,淡淡道:“多谢。”自太平身旁经过,早已有内侍出门来迎,将韦欢引入殿中,片刻后即见上官婉儿之书僮小奚出来,将韦欢引至内殿。
韦欢强撑着伏身下跪,只一拜后皇帝便已道:“不必多礼。”叫人赐座,又吩咐守礼:“扶你娘坐。”
皇帝从未如此和颜悦色过,韦欢适时地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识趣地低头垂手,唯贺圣躬痊愈,只字不提自己的孝顺,皇帝益发地慈爱起来,和韦欢说过几句,又将守礼叫到跟前,执手细问:“听说这些时日,你亦日日损膳持斋,诵经念佛,为朕祈福?”
守礼已得韦欢吩咐,乖觉地道:“这本是孙儿该做的。”想再说几句讨巧的话,一下说不出,只好跪地顿首,皇帝心情甚好,并不以为意,反而微笑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亲扶守礼起来,将他上下一打量,又笑道:“长高了。”问韦欢:“大郎已多大了?”
韦欢躬身道:“过年便是十八。”
皇帝微微颔首,依旧如待孩子般与守礼说了几句话,片刻后有宫人近前禀报:“膳已齐备。”
韦欢佯作不解,皇帝却已扬眉笑道:“朕既痊愈,你母子二人可复饮食如初,朕已命人备膳馔,你们陪朕一道。”
说话间已着人来扶韦欢,自扶了守礼的手,一路往厅中去,路上问守礼些经书大义。守礼一一回答,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时而向韦欢来看一眼,韦欢垂了眼不去看他,几次之后,便专心扶着祖母,至厅阁但见一大二小三副席案,各就其座后方上膳馔,守礼身前摆的是荤素菜肴与汤饼点心,韦欢跟前却是几样清粥软点,粥中皆掺肉糜、虾仁等物。
韦欢轻轻挑眉,看了守礼一眼,守礼咽了咽口水,举起箸来,却只用蔬菜,韦欢则只喝了几口汤,亦不肯动粥。
皇帝用了几筷才察觉,左右一看,笑问守礼:“大郎怎么不吃肉?”
守礼悄悄地看了韦欢一眼,伏身道:“孙儿在佛前许下愿心,倘若祖母痊愈,情愿持斋一年,今日心愿既遂,便该开始还愿。”
皇帝轻轻一笑,转头来看韦欢:“你也发了这样的愿?”
韦欢恭恭敬敬地跪正,垂首道:“妾已在佛前发誓,终身茹素守戒,为陛下禳福。”
皇帝怔了怔,丢下箸,半晌才笑道:“既如此,便把荤腥都撤了罢。”重设席面,略用些许,忽地问道:“魏王…近来在做什么?”
自婉儿至高延福等,都默不言声,皇帝见久未有人应答,面露不愉,停了箸,唤高延福道:“派人去问问,若他无事,可进宫拜见。”
话音甫落,忽见守礼起身,朗声道:“听说魏王叔和来俊臣为了祖母,四处访求名医丹士,孙儿这些时候入宫侍疾,总听人说他们宅前车马往来,僧道游方之士,络绎不绝。”
韦欢扯了扯嘴角,垂头喝汤,仿佛什么都未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会有很多阿欢和太平的相互视角~
第395章 丹事
崔明德走前特地找我谈过一次, 令我一心依旧只作壁上观,不要掺和到李武两家的争斗中, 以她的意思, 迟则一年, 早则数月,这争斗便该有结果, 彼时方是我一展宏图之日。她说得很对,我本不该过早地表明立场,卷入这场纷争的。便是阿欢,也不该在这时出头,而应继续蛰伏,等到结果分明的那一刻,甚至是母亲驾崩之后的某一时刻——倘若我与阿欢只求平安厮守, 这的确是最好、也最冷静的选择。
然而阿欢已等不起了。时局愈乱,于我越有好处,于她却更扑朔。无论愿与不愿, 她的婚姻已然成为一把巨大的枷锁,将她与李睿牢牢地枷在一条船上, 而我则如驾舟与他们的船并行的艄公,船尾与他们的船相连,风平浪静之时还没什么, 一旦局面失控,要么分道扬镳,要么便被彼此拖下水。
我很奇怪以前自己竟未想过这些问题, 不知是因李睿实在离开得太久,还是因我总还有些被前世的婚姻观念影响,又或是…因我从未想过母亲会有镇不住局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