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阿史那柔真向苏慕蓁招了招手,“苏将军。”
苏慕蓁敛枪走近,“夫人。”
阿史那柔真打趣地看了女儿一眼,笑道:“听馥离说,将军要为她负责,不知是哪种负责?”
“这……”苏慕蓁哑口无言,柔真却自顾自笑了起来,“按中原人的说法,遇到将军这种情况,大致是要以身相许?”见苏慕蓁的面颊微红,柔真又笑道:“自然,我说的以身相许指的不是将军,而是馥离。你救了她,她也会报答你。”
“夫人言重了。”苏慕蓁拱手,她欲推脱,那厢馥离却不虞道:“阿娜,我又不是中原女子,登徒子若是不想我报答,随他便是。好了,登徒子,谢谢你帮我把阿娜救回来,你们此行不是为了阿史那骨笃禄么?我帮你。”
“郡主仗义。”苏慕蓁带笑颔首。
似血般的火光被溅筒灭去,仅余灰烟袅袅,天渐渐亮了。
几日后,李令月带着剩余部队赶来,两军会合,苏慕蓁将战情回禀,我军伤亡较少,那两个得罪武皇的人仅牺牲一人。李令月颔首,知她心软,便也不苛责,只问:“慕蓁,泰水可同意将女儿嫁与你?”
苏慕蓁面颊一红,嗫嚅道:“公主……您便不要打趣臣了。郡主说了,此事暂且不提,她要先帮我们平了那阿史那骨笃禄。”
李令月莞尔,暗忖:大抵是你这个呆子不懂人家的心吧。她挥了挥手,携着苏慕蓁一齐见了同罗可汗与思结可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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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夜寒,寒冬甚之,干冷的风拍在李令月的面上,三年过去了,她的脸早已不复方来时那般柔嫩,皮肤微糙,可眸色却是坚毅了许多,看去不似娇宠的公主,更似个威仪的将领。
三年来,她风餐露宿,与军中男儿同食同宿,丝毫不矫揉造作,令无数男儿折服,原先感叹朝廷竟派个女人出征的安北副都护卫达廉业已自惭形秽,为自己当初的有眼无珠后悔不已。他万万没料到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居然可以和兵卒同宿,且丝毫无女子的脆弱心软,她杀伐果断,运筹千里,实在是比那位连来都不来的旦皇子强了许多。
这样的公主若是即位却也无可厚非,分明是国家之兴!此时的他早已将公主看作下任君主,一接到京都书信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