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昝琅那双清明的眼眸时,曲牧亭才安心,冲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昝琅的额头,见热度果然下去了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跟着轻了不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昝琅回道:“一会儿天就亮了。”
原来已经过了一夜,曲牧亭胆胆胆颤心惊的过了一夜,就是盼着天明,如今天真的亮了,她也跟着轻快了不少,连身上不舒服的那股劲儿也跟着散了不少。
这一散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晚她对昝琅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昨天夜里从木桶里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点头重脚轻的意思,当时嘴上没个把门的,直接就对昝琅告了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到了没有,或者听到了又懂不懂她的意思。
曲牧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昝琅的神色,见她神色坦然,丝毫都没有那种她所想的旖旎的感觉,顿时就有些失望。她知道自己说了的,可如果昝琅没有听见那怎么办?或者昝琅她听见了假装没听见那又怎么办?
想来想去,都觉得既然话都说了,那就不能怂!如果她没听见那就再说一次好了!
“那个、昨天我……”曲牧亭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话就被昝琅给打断了:“昨夜匆忙叫了太医之事,怕是已经传开了,今日太子妃就委屈一些,在营帐内好好养病,不要再往外跑了。”
“哦。”曲牧亭答应着,又问道:“那你呢?”
昝琅说道:“围猎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孤也不跟着再去凑热闹了,准备一下返回王城的相关事宜。”
“你的伤,怎么办?”曲牧亭听昝琅说不会再乱来才安心了些,但最挂念的还是昝琅的伤势。
“那倒没什么问题,静养就是了。”昝琅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一会儿会有些家眷过来探病,孤就不与太子妃一道儿了,人多眼杂,免得再出是非。”
“那你总要休息的,这样休息不好怎么办?”曲牧亭有些着急,她才不愿意去见什么家眷呢,又麻烦还不能跟昝琅在一处,心里这样想的脸上也就表现了出来:“不能叫她们别来吗?太子妃都生病了,还有什么好拜访的,我跟她们又都不熟。”
见太子妃一脸的不耐烦,昝琅劝慰道:“探病只是一方面。这次围场之行,父皇只带了母后一人,母后身子也不好,这些家眷也就跟着都冷落了下来。她们又不能像太子妃一样享有特权,跟着一起去打猎看个热闹什么的,在这林子里一圈就是这些天,心中怕是也早有怨言,太子妃辛苦些,陪她们说说话,一来消消这些家眷们的怨气,二来嘛也彰显一下皇室的恩宠。”
见太子妃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昝琅叹了口气才说道:“孤也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如今母后病着,你是太子妃,也该多担待些。”
“我也病着呢!”曲牧亭不满意的蹬了蹬腿。
什么嘛!本来还以为能借此机会跟昝琅过过二人世界,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结果从天而降给她弄这么大一麻烦事,三姑六婆的最难伺候了,曲牧亭听一听就觉得烦心的很!
感情不顺遂也就算了,连个清静都捞不着,别提多憋屈了!
昝琅听了太子妃的话猛的一愣,才缓了口气说道:“罢了,那就不见了。是孤枉顾了太子妃的意愿。”
是吗?昝琅清楚的知道她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明明知道太子妃生病了还非要让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为什么明明见不得太子妃这种表情还要硬下心肠假装自己不在意?昝琅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她知道原因,可她说不出来,就像太子妃昨晚说的话一样,她听到了,可也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昝琅攥紧了左手,胸口处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十分的不适,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跟太子妃待在同一个空间了,那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是昝琅从未感受过的,她很紧张,想逃开。
“好嘛,见就见了。”曲牧亭自顾自的堵了会儿气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因为她觉得昝琅说的很有道理呀!老板带着下属以及下属的家属出来旅游度假,男人们都自顾自的去high了,那剩下的女人们自然要有老板娘来招待,不仅要招待还要招待的让她们满意了,不然这群女人回去碎嘴碎舌的,多影响老板以及下属的工作呀!
老板辛辛苦苦的笼络一回人心,能跌在这种小细节上吗?那必须是不能的!老板娘不能上场,那作为继承人的太太,曲牧亭觉得自己还是责无旁贷的!必须坚决支持小姐姐!
毕竟他们是大家族,大家族该有的气度绝对不能在她这儿丢了,说到底她还担着太子妃的名号呢,当然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就算是不喜欢家长里短的,也不能给太子殿下丢了面子,她可是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