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教练打着灯笼,削尖脑袋选拔英才,竟也找不到能替补他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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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第二,比赛第一,谁都不跟集体荣誉过不去。
先发游击手倒下了,久久未能归队,只剩他还顽强地坚挺着。
领导急得拍大腿,拍脑袋,最终一致通过决议,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鉴于是临危受命之事,那么人格方面的问题,大约也可暂时放一放。
托领导的福,当委以重任的程策穿着队服立在风中,用手往下压棒球帽檐时,心散神也散的队友们,便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以为这位眼神锐利的男孩,在思考宇宙级难题,是在研究对手要走哪种野路子。
但程家的少爷是那样朴实无华。
他凝视着球场外飘扬的大红旗帜,一张瘦脸若有所思,他之所以能保持这份宁静致远,只因突然想起了早晨的天气预报。
美丽的播报员说,今日多云转阴,有雨,东北风稍后会转成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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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对风向和冷暖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只晓得专心做替补,完成教练派下来的任务即可。
他专心致志,不曾想过,那恼人的畔脚石很快就从路边滚出来了。
程策始终记得最后一次光荣出赛。
下场后,一身汗的他,不幸被健美操社团的台柱堵在了更衣室外。
她向前进,他向后退,在退无可退之际,平静地听她倾诉那积累了数月的情肠。
他敞着衣襟,被人家从锁骨到腹肌看了个精光。
他没忍心立刻打断她,只是缓缓眨着眼,走着神,耳朵里不知怎的就响起了长篇评话《醉打蒋门神》。
而她唠叨完了,凑过去问他是否愿意和她处对象,只要他点个头,今晚她就跟他走。
她看起来开放随便,其实毫无经验,这回不求别的,只想与他携手共探人体的力与美,情到浓时不惧上下正反,拉不拉灯都没所谓。
程策站直了,轻轻扳开她几乎戳到胸肌上的手指。
他感谢她的盛情,但无论开房或是处对象,他都没兴趣。
哦,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你看不上我?
对。
台柱倚上去,笑着问他是不是在搞欲擒故纵那一套。
她最讨厌男的耍心眼,口是心非,如果他嫌今晚再约太迟了,现在就想在更衣室里提枪上阵,直说也无妨。
她能理解,亦不嫌他脏。
程策扬起眉,没吭声。
于是恼羞成怒的她猛地抢过他手里的瓶子,把透心凉的冰水,兜头给他浇了上去。
注:Cappelle medicee,美第奇小圣堂,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