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一个不识相的家伙,却在舞会即将开始时走开了。
赵慈说脚踝有点不舒服,可能刚才一个姿势没摆对,扭到了筋。
尚云弯腰去看,手还没碰到裤子,他就轻轻一巴掌拍了她。
“摸什么摸,男女授受不亲。”
他眉梢一高一低,她也是。
对视片刻,她指指右后方,说去那里帮他搬把椅子过来,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他被这贴心话哄得热乎乎的,抬起手刚想揉她的头发,又给收了回去。
“傻,我还能让你搬?”
“一把椅子而已,别乱动,我马上回来。”
“云云!”
赵慈猛地拽住她。
他的手掌很烫,接触的瞬间,温度立刻渗进皮肤纹路里去,和他的笑一样暖。
但他推她走。
赵慈指指被赵三哥按在身边的程策,说那家伙急得眼神都涣散了。
“去吧,我坐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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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灯光暗下来,赵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目睹尚云搭上了程策的肩膀。
冰水是冷的,他的眼睛却热。
他对台上的致辞,以及哥嫂感天动地的相识片段没有兴趣。
当歌声与琴曲奏起,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眼里只有一个影子而已。
她和程策跳舞,浅蓝小礼服的裙摆轻轻晃着,两条长腿时不时蹭到他的西裤,在舞池里转圈时,赵慈觉得她像八音盒上的仙女。
他想把她抓起来,蒙了眼睛,藏到口袋里。
赵三哥见四弟巴巴儿地望着前方,俯身揽紧他的肩。
“ 阿云穿这个颜色好看。”
“她穿什么都好看。”
“那你傻乎乎较啥劲呢?”
“我脚疼!”
“阿慈,其实何必在这节骨眼上去找吴道长的麻烦,你俩那事还差几天就起效了,功亏一篑。看看大哥,难道不羡慕吗?”
“哥,云云和大嫂压根不是一回事。”
赵慈转着手里的杯子,说他终究没法下狠手,把她和程策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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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谎。
他也是真的累了。
苦熬了这些天,赵慈想彻底放下她,渴望变成一个自由人。
可他甚至没有勇气扔掉她的相片,仍浸在回忆里不肯爬出来。
那副身体的主人和他视力一样好,所以他看得很清楚。
她爱用他的淡香水,入睡前,会悄悄喷一点在颈侧和胸口。
她也是个不太矜持的姑娘,常在夜里偷吻他的嘴角。
黑暗里,她抚摸他的头发,鼻梁,还有滚动的喉结,动作柔得他浑身发烫。
她小声问他想不想要,要不要,程策。
而他低喘着移开她的手,用各种滑稽的借口婉拒她。
他坚持着。
坚持到天亮了,天暗了。
然后,当新生的日光把昨夜扫开,他的幸福就被戳破,重重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泛沫的肥皂水。
它太疼了,他当然会撑不住。
热闹的喜宴上,看着她伏在程策怀里的样子,赵慈就重回了牛头山,与握着棒球棍的自己再次相逢了。
那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夜晚。
椅子踢坏了,瓷瓶残片溅到半空中,扯碎的白纸嘭地扬起来,就像天女散花那样壮观。
他对一切愤怒,对她愤怒。
他可能是真的气疯了,竟在砸完东西后揪着老头子的衣领问,既然法术能让他变成那个人,为什么不索性将错就错,为什么还要变回来?
赵慈说自己演得起劲,正在进入角色。
他每天都能摸到她,被她爱着。他是这样一个不知悔改的傻子,一旦发起疯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舍不下她。
他觉得那时的他们非常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