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魔咒罩着他,那他就不苦,不委屈,就是这世界上第二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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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月亮的福,两周后,赵慈摇身一变,成了世界上第一幸福的男人。
周五下午刚放课,假扮知识分子的他,就一路小跑去了尚云的学校门口蹲她。
多亏武术俱乐部临时搞聚餐,否则他也没机会和她单独约会。
赵慈感激部长迪克,此君思想境界低,却是一位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友军。
每逢部里搞聚餐,在前往餐厅的途中,那厮都要用祖宗也听不懂的乡音,做一番讲演,有关东方文化的历史与传承。
此地不是潭城,满目皆亲友。
如今走出去了,国际友谊是第一要务。
因此赵慈听得拳头发硬,仍能健步如飞,和马克思一起鼓着掌,说部长讲得有点儿意思。
这样做的结果,是他没有一回能在十点前赶回家。
赵慈看表,琢磨着这个钟点,程策胸中的死水应该已经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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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门口又多等了些时候,赵慈跟尚云接上了头。
一看到她对他招手,他脑里的枯藤也发芽开了花,迎风招展着。
尚云一路走一路掏,最终从衣兜摸出一张披萨打折券来。
她说今晚她请客,管饱,吃完再去影院看一部新上的恐怖片。
前行过程里,姑娘挽住他的胳膊,把影片简介给他讲了一遍,她全程声调偏低,面色怯怯的。
但赵慈知道她越长大,心思越不老实。
他是过来人。
当初谈恋爱时,都得他来挑恐怖片,腆着脸和良心往她怀里扑,说自己害怕,紧张地快要翘辫子了。
而她总是那么勇敢,一边捋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一边双目圆睁瞪着银幕,从来舍不得漏掉半分钟的爆浆片段。
…… 不好,阿慈,你赶紧闭上眼睛!
为什么?
接下来要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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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慈觉得她表里不一,但他能够理解。
就好比他明面上嘴硬如铁,暗地里坚持为她站岗,风吹日晒在所不辞,哪怕主人已提着裤子走人,没有意愿再付他加班费。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夜,他那无情的主人挽着他,亲亲热热的,走走又停停,没喊累,一直逛到了饭点。
马路渐渐热闹起来,人潮汹涌,城里却忽然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飞快往来的车轱辘碾着浪头奔驰而过,他俩抹掉脸上溅到的水,弓着背踏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朝商店街去了。
当路口的红灯转绿,尚云抓紧他的手,拖着他跑过了斑马线。
她进两步,他跨一步,那时赵慈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她,浑身都是轰热的。
他对此情此景莫名眼熟,仿佛天生就注定该过这种日子。
他去接她放学,陪她逛街,挤在一起看恐怖电影,眼眶里饱含惊恐又幸福的热泪。
赵慈想,或许他才是正主。
他光明磊落,并没有偷窃属于另一个人的生活。
因为从身体到精神,他竟连一丝一毫的违和感,都察觉不出来。', '。')